唇齒相交,陸珩的吻一如既往地深入狂野,他的呼吸滾燙而又火熱,灼得她全身都燒了起來!
他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腦,撫進(jìn)她柔軟的頭發(fā)里,一只手抵住她的背,緊緊地,將她揉進(jìn)他的身體里。
程宥寧一開始還能睜著眼睛看著他,最后只能同樣地抱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任憑他帶著自己。
一起沉淪……
竟然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和陸珩接吻呢!
會不會這是最后一次和他這樣親密接觸?
程宥寧的心情突然變得異常復(fù)雜,呼吸急促,卻越來越用力。
陸珩感受到她前所未有的動情,仿佛行刑前吃最后一餐般,胡吃海塞,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能消化。
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松開了她。
程宥寧喘著氣,兩頰紅潤起來,眼神有些迷離,雙手還搭在他的肩上,嫣紅的唇已經(jīng)有些腫了,卻拼命往上湊。
陸珩也深吸口氣,刮了下她的鼻子:“舌頭差點(diǎn)被你咬掉!”
低沉暗啞的聲音,格外迷人,程宥寧的臉騰的紅了!
她看著陸珩抬手擦了擦嘴角,也拿手蹭了蹭自己的唇。
她也疼的!
可是以后親不到了怎么辦?突然覺得自己好虧,以前都沒怎么主動吻過陸珩!
矜持個什么勁兒?矯情吧?作吧?傻啦吧唧的!
“親熱完了,該干正事了吧!”頭頂上方,夏文濤已經(jīng)不耐煩。
程宥寧肩膀都跟著一動,拼命搖了搖腦袋。
耳麥里,皮鞭的聲音特別凌厲,呼呼生風(fēng),連肖越吟痛聲都清晰異常,就像在她眼前一般。
她抬頭看著陸珩,他目光微沉,有些冷。
“不要……”她低低地吼了一聲,眼眶瞬間濕潤,酸澀無比。
鞭聲沒停,夏文濤的聲音卻驟然響起:“不要什么?程小姐,不要什么?”
她抱著頭,全身都顫抖起來,只顧喊著“不要”兩個字。
不要逼她!
手腕倏地被扣住,陸珩握著她微微用力,把她扯進(jìn)了懷里。
陸珩……
他拍著她的背,特別輕柔的拍著。
可是,夏文濤的聲音如同古希臘塞壬女妖的歌聲般,帶著致命的誘huò:“程小姐,看來我只好把你初戀情人手指一根一根割給你了,不知道,你最喜歡他哪根手指呢?”
放肆而又張狂的笑聲在程宥寧的耳邊經(jīng)久不衰。
“不要,不要傷他,不要……”她的聲音很輕很淡,但是在擴(kuò)音器里夏文濤還是聽清楚了。
“很好,你知道怎么做的。”輕輕碰杯的聲音,“那我先祝福你和肖董了,有情人,終成眷屬!”
陸珩感受到她顫抖的越來越嚴(yán)重的身體,停了一下,抬起手,修長的手指滑進(jìn)她的耳朵里,把無線耳麥勾了出來,放在手掌里掂了掂。
“夏董,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利用女人這一點(diǎn)!”他把耳麥一拋,扔在了腳下,抱著程宥寧的手卻一緊,“而且還是我陸珩的女人!”
說完,一腳踩了上去。
耳朵里突然一陣轟鳴,夏文濤還沒來得及摘他的耳麥,差點(diǎn)被這尖銳的聲音刺聾了。
“陸珩,你他媽的別太張狂!”夏文濤也褪去了偽裝,只從聲音都聽得出暴怒和狠厲。
程宥寧手里還握著槍,陸珩一定是知道,可是為什么?為什么!
陸珩的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清清淡淡的讓人覺得猜不透。
“怎么,花了那么大的力氣,不準(zhǔn)備讓我知道一下?”陸珩倒沒有咄咄逼人,反而異常平靜。
讓人討厭又安心的平靜!
夏文濤冷哼一聲:“陸董要知道,我當(dāng)然樂意奉告!”
陸珩說的沒錯,他本來可以更簡單也更直接地解決陸珩,只要程宥寧在他手里,陸珩就得乖乖聽話!
可是他偏偏要設(shè)這個局,讓程宥寧親手解決了陸珩,這多刺激,又多好玩兒!
陸珩和肖越不是也一直在較量么?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陸珩輸?shù)氖裁炊疾皇#?
他陸珩的女人,還真是諷刺至極!
夏文濤清了清喉嚨:“我覺得這件事讓程小姐親自用行動來說比較好。畢竟我說一命換一命,陸董的命和肖董的命,讓她選一個,你猜……”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程宥寧卻低下了頭。
陸珩的手掌貼著西服輕輕摩擦了一下,然后又抬起來,挑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他。
他好像微微蹙了蹙眉,聲音卻依舊清淡簡單:“是嗎,丫頭?”
程宥寧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要說什么?要怎么說?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很難受,難受的要死!
肖越還在水深火熱中,陸珩也只身犯險,而這一切的一切,她都無力阻攔!
“程小姐!”
一聲一聲,她全身的神經(jīng)都被壓得緊緊的,無處可藏!
陸珩執(zhí)起了她的右手,手指在那把黑洞洞的搶上摸了一下,問:“丫頭,是要用這把槍嗎?”
“陸,陸珩,”又低又啞的聲音,喉嚨像被什么堵住,她咳了一聲,“陸珩,我不知道怎么辦?”
眼眶怎么也撐不住那些灼熱的淚水,她坦誠地對他說道。
“哭什么?”他的指腹溫溫涼涼地貼上她的臉頰,突然揚(yáng)了聲,“夏董,看戲看夠了?”
短暫的沉默,突然拍手的聲音響了起來,一下一下的,十分有節(jié)奏:“陸董就是陸董!敗在你手下我也不算丟人!”
夏文濤說的很真誠,但是隨著掌聲的停止,他的聲音也冷了起來:“你要走我絕對不攔,但是我還是那句話,一命換一命!”
“忘了說,我在程小姐的身上裝了一個小型炸彈,威力也不大,剛剛能讓她粉身碎骨而已,如果你要走,那她就只能……”
程宥寧一下閉了眼睛,怪不得所有人評價夏文濤都是狼子野心、手段狠辣!
原來,他連陸珩都一起算計到了!
怪不得他不急,怪不得他有恃無恐!
“走?”陸珩一笑,反問道,“我要走了,夏董這么周密的局不白做了?!”
程宥寧睜開眼睛,趕緊去拉他,她沖著他搖頭,陸珩看過來的時候眸色突然有些復(fù)雜。
他的手貼著西服摩擦了一下,抬眉說道:“夏董,一命換一命,你可不要忘記!”
另一只握著她的手卻慢慢收緊,聲調(diào)依舊輕快:“丫頭,打槍還是我教你的,別丟我的人!”
過去的記憶突然沒有任何征兆地翻涌了上來,陸珩握著她的手射擊,陸珩為她做的每一件事……
腦海中不停地回放,像冗長的電影長鏡頭,一幕幕,原來她都記得那么清楚!
陸珩閑閑散散地站在那里,程宥寧卻遲遲沒有一點(diǎn)動作。
為什么會這樣?!
“程小姐,你還在等什么?”夏文濤催促道。
陸珩也微微蹙眉。
“你還真以為自己在演什么生死虐戀?”夏文濤嘲諷地一笑,“我數(shù)到五,如果你再沒動作,我就要替你做決定了!”
“一、二、三……”
程宥寧眼前都白茫茫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她的雙手也一直在顫抖。
陸珩,你說句話好不好?!
可是他始終不發(fā)一語,還倏地握著她的手抬起來,帶著她的手讓槍口抵在他的心口。
他幫她輕輕撥弄了一下,給槍上了膛。
“丫頭,按一下!”他沉著聲,就像當(dāng)初在她耳邊撩撥心弦輕輕搔動的聲音。
真的好聽!
程宥寧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兒搖頭。
“丫頭!”
“等等,”夏文濤卻突然插了話,“打太陽穴!”他吩咐道。
呵,真是一只奸猾的老狐貍!
陸珩抬著她的手慢慢的往自己的頭上移。
他幽邃的雙眸里,仿佛藏著驚濤駭浪,但是落在她臉上的那刻,卻還是化成了片片柔情,讓人沉溺。
程宥寧扯著嘴角,突然就笑了。
笑的很明媚,也很詭異。
陸珩剛剛讓她的槍口對準(zhǔn)自己的額頭,松了手,就看到了她的笑,墨眉驟然蹙成一團(tuán)!
剛要去拽她的胳膊,程宥寧已經(jīng)轉(zhuǎn)了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的太陽穴!
連夏文濤那里都發(fā)出了一絲輕微的抽氣聲。
她迅速后退,離開陸珩幾步距離,確保他不會一把把槍奪了去。
唇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夏文濤,你的利用的確不太高明!”
“程宥寧,你跟我玩兒魚死網(wǎng)破,還太嫩了!你信不信我讓肖越死在你前面,再讓陸珩給你陪葬!”
“那我就管不了了!”
賭,大家都在賭!夏文濤賭她不會對肖越置之不理,賭陸珩不會看著她白白送死!
那她也賭一把好了,沒有突破口她就生生闖出一個來!
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樣了,還能再糟糕么!
她不會看著肖越死,又怎么可能會讓陸珩為了她置身險境!
“夏文濤,夏叔叔,”她放肆地笑了笑,捏著聲說道,“你的確給了我一個死局,但是你說如果今天我死了,是你會要了陸珩的命,還是他會絕地反擊,把你一網(wǎng)打盡?!”
“雖然我看不到了,但是我和你賭這一局,賭你的結(jié)局比我慘烈一百倍!”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陸珩的時候,臉上的笑還是有點(diǎn)掛不住。
“陸珩,我后悔了,”她的手緊了緊,說的異常緩慢,“如果我知道以后連見你都做不到,我一定不會離開,我,我浪費(fèi)了好多好多的時間……”
她說完,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閉上了眼睛,手指輕輕扣動扳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