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宥寧順著加斯特指的方向,走了過去,她實在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離開,特別是加斯特用那種怪異的語調(diào)和她說話,Leif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說過要送她走的,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就消失不見。
程宥寧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有些懊惱,但是又覺得不止如此,連邢華和付騏禹也不見了,寧熙集團和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不可能會有問題的啊,她一顆心惴惴不安。
走廊里的房間和她剛才在洗手間看到的房間是一樣的,只不過是酒吧的另一側(cè)而已,每個房間門口都懸掛著雙頭玉蘭壁燈,全亮著,亮著一盞,或者全部熄滅的都有。
她深吸口氣,加斯特并沒有跟著她,她給徐銳發(fā)了個短信,告訴他地址讓他來接,早知道應該讓他跟來,多一個人至少一會兒走的時候都比較方便,她沒有想到今天整體會是這樣,是付騏禹說人太多反而顯得太正式,她才沒有帶助理。
依然靜悄悄的走廊,程宥寧貼著一側(cè)走的并不慢,突然前面有什么聲音撞進了她的耳朵,程宥寧心下一驚,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讓她的心揪了起來。
越走越近,程宥寧臉驀地一紅,她咽了下喉嚨,告訴自己這都不關她的事,她只是找Leif,她低著頭想忽視這聲音,但是卻突然覺得聲音有點熟悉。
前面一間房間,雙頭玉蘭壁燈都已經(jīng)熄滅,房門開了一條小縫,絲絲縷縷的聲音就從里面?zhèn)鱽恚@個聲音讓程宥寧倏地就想起項子風曾經(jīng)發(fā)給陸珩的視頻,她已經(jīng)不是什么不懂人事的小丫頭了,自然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她握緊手指,真的不想多管閑事。
但是這個聲音異常熟悉,熟悉到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忽視,她吸了口氣,站在門邊,還沒想好怎么辦呢,門卻被突然打開,但是不是從里面,而是從外面。
一雙骨骼明晰的男人的手繞過她的身側(cè)打開了門。
程宥寧下意識閉了眼睛,但是男女糾纏的身影還是落入了她的余光中。
“陸太太,偷窺可不是什么好習慣。”男人淡笑著開口,在她耳邊吹氣,微微揚起的聲調(diào),帶著調(diào)侃和蠱惑的意味。
程宥寧閉著眼睛,那個聲音卻一點停止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越來越熾烈,她有些羞澀,加斯特看她連耳根都紅了起來,笑的更加肆意。
“怎么樣?想不到你的同事們,會有這么激烈的表演吧?”他嘖嘖道,“寧熙集團的高管們啊!”
程宥寧轉(zhuǎn)過身去,加斯特卻伸出一只手搭在她旁邊的墻上,把她堵在身前。
“加斯特先生,請您自重!”身后一片旖旎,身前卻被濃郁的男性氣息包圍,
程宥寧覺得頭有點暈,掐了自己一下。
“陸太太,你真的醉了?”加斯特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低頭看著她的臉色的變化,輕輕的低笑出聲。
“讓開!”程宥寧還是覺得頭有些重,眼前有點模糊,她的貝齒緊緊咬著唇,直到口腔里傳來鐵銹一般的血腥味,才恢復意識,立刻吼道,聲音卻有些低啞。
加斯特還真的就讓開了,他抬手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間:“你要找的Leif就在那個房間里,去不去就看陸太太的了。”
程宥寧從他面前離開,身體還有些斜斜歪歪的,加斯特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勾唇一笑。
她其實有點窘迫,她怕再遇到同樣的情景,但是加斯特的語氣卻讓她更加擔心,萬一Leif有什么事……
程宥寧一步一步走著卻越來越緩慢,今天就喝了一點紅酒,不應該醉的,她舉步維艱地走到了加斯特指的那個房間,房門的雙頭白玉蘭燈都閃著白茫茫的亮光,她抬起雙眸,也覺得眼前一陣迷蒙。
她甩了甩頭,又咬了咬唇,只想趕緊找到Leif,趕緊離開。
房間的門沒有開,她想敲一下,但是剛碰到門,卻發(fā)現(xiàn)門其實并沒有關嚴,她推了一下就打開了,程宥寧走了進去,屋內(nèi)只開著小燈,本來就不明亮的房間,更顯幽暗。
房內(nèi)的布局很簡單,程宥寧其實還是謹慎的,她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鑰匙,上面有一把水果刀,取了下來,拿在手里,每一步也走的格外小心。
進門就是主臥的房間,和剛才看見的構(gòu)造一樣,她看了眼床,想起剛才的場景和聲音,莫名有點惡心,撇過眼去,又往里走了幾步,終于聽到了一點聲響。
聲音是從床側(cè)傳來的,程宥寧繞過床,就看到了窩在墻邊的Leif,他微垂著頭,呼吸急促,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Leif,你怎么了?”程宥寧彎下腰,想要看看他的情況。
Leif聽到她的聲音卻瞬間抬頭,幽暗的空間中,Leif褐黑的雙眸充斥著血色,異常觸目,他的臉色慘白如此時沒有一絲色彩的月光,程宥寧離近才看到,他雙拳緊握,眼中既有興奮的光亮,也有隱忍的蹙緊。
“你沒事吧?”她又問了一句。
Leif不說話,只是緊緊盯著她,瞳孔都一陣陣縮緊。
“犯病了是不是?”程宥寧走近他,想起之前他曾經(jīng)就這樣過,趕緊伸手進他棕色的大衣外套,想要拿藥出來,給他服下。
可是剛碰到他的衣服,Leif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燙,是那種干干的純粹的燙,他的力氣之大讓程宥寧輕輕“啊”了一聲,她沉口氣。
Leif卻因為她這輕輕喊叫聲,眸色愈深,喉結(jié)也跟著動了動。
程宥寧見他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收緊手指,仿佛不把她的手腕捏碎就不罷休一般。
“Leif,放開我!”程宥寧覺得身體發(fā)軟,甚至她本來想吼出的聲音都有些軟綿綿的,仿佛是撒嬌。
她清了清喉嚨剛要再說,Leif卻突然站起身,一把把她甩到旁邊的床上。她的背剛貼到床,立刻清醒了些,掙扎著要起來。
Leif一下也脫掉外套,傾身過來,按住她蠕動著要起來的身體。
“Leif!”程宥寧剛喊出他的名字,他的唇就湊了過來,她嚇得迅速撇開臉,Leif的唇同樣蒼白干燥,但是滑過她側(cè)臉的時候,程宥寧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炎炎的炙熱,燙得她覺得整張臉都仿佛要燒起來。
她側(cè)臉過去,細滑白皙的脖子就完全暴露了出來,Leif抬起手撫上了她的脖頸,滾燙的感覺又燒盡了脖子。
“哧”的兩聲重疊在一起,劃破了寧靜的夜空,一聲是Leif扯掉她上衣的聲音,還有一聲是程宥寧拿著小刀劃過Leif上身的聲音。
Leif停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胸膛,衣服被劃破,鮮血慢慢淌下來,落到了雪白的床單上,落到了程宥寧勉強掛著的襯衫上。
“Leif,是我,我是Crys,你看看我!”程宥寧的聲音帶著顫抖的沙啞,她用另一只手搖了搖他的胳膊,掙扎著還是要起來。
他的意識仿佛回歸了一下,喃喃叫著她的名字:“Crys——”
程宥寧點著頭,剛才的一下幾乎用盡她所有的力氣,現(xiàn)在那種眩暈感接踵而至,要不是在這種危急時刻,她都覺得自己能暈過去。
Leif離開了她一點,程宥寧立刻坐了起來,收拾了一下身上被扯壞的衣服,就要站起身。
她臉色紅潤,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那種半遮半掩的性感和欲拒還迎,Leif抬頭只一眼就又抑制不住。
程宥寧被他拽了一把,側(cè)臥在床上,心里的恐慌一陣陣襲來,她攥著水果刀的手緊了緊,朝著他又劃了過去,卻被Leif一下控住手腕,他伸手要去奪她的刀子,程宥寧刀口一轉(zhuǎn)朝下,死死縮著手指。
刀口在Leif的擠壓下朝著她的手腕和手臂一點點刺的深入,鮮血汩汩流出,Leif竟然把臉湊近,伸出舌頭舔了下流出的血。
“不要,不要!Leif!”她看著刀子被他一點點搶了過去,握在手里。
他拿手指沾了沾上面殘留的血跡,程宥寧努力想支起上半身,但被他拽了回去。
她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邢華和付騏禹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在眼前呈現(xiàn),她忍著想要干嘔的惡心,咬住他的手,Lief甩了兩下,沒有甩掉,抽出另一只手掐著她的脖子,程宥寧就是不撒嘴,直到窒息感一陣強過一陣,她再也堅持不住垂下頭去。
倒在床上的那刻,她想起芝加哥的雨夜里自己的無助,看著Leif俯身下來時候,眼淚終于沒有忍住。
她哽咽的聲音如蚊喃般:“哥哥,我是Crys,你說過我是你妹妹的,Leif,你說過的!”
心底的恐懼和頭腦中的眩暈感一起涌上,程宥寧終于還是沒有抵過那巨大的力量。
她看著Leif看她的眼眸,神情復雜難辨,臉上的痛苦和無奈一陣強過一陣,她眼前一點點的模糊,最終連那幽暗的光亮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