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毀了,她的婚禮毀了,她的婚禮還沒開始,就已結束!程宥寧在心里一直默念,全世界每天那么多結婚的也不會有她這么挫的吧?!
婚禮宣誓的時候婚紗肩帶掉了下來,半邊身體都暴露在空氣中,那一刻她的心都涼透了!
陸珩看著懷里的程宥寧眼睛睜得很大,眼淚在眼框打轉就是不落,整顆心也沉了沉,她一把扯下頭紗,突然就開始揪自己的頭發。
陸珩一邊去握她的手腕,一邊加快腳步:“丫頭,別折騰自己!”
程宥寧聽到他的聲音終于偏了偏頭,她看著陸珩幽深的眼眸緊鎖著自己,剛剛緊繃的情緒瞬間崩潰,她抱住陸珩的脖子,臉埋在他胸前,終于哭了出聲。
“我搞砸了我們的婚禮,我搞砸了我們的婚禮——”她一遍一遍地低聲呢喃,身體還不停地抽搐。
陸珩把她放到車里,程宥寧抱著他不肯松手,喬安在前面一邊開車一邊報告:“島上網絡都已經停了,也已經在第一時間派人控制了媒體和賓客,電子設備有照片或者視頻的都會立刻刪除,離島之前也會再清查一遍。”
陸珩揉了揉眉心點點頭,他撥了撥程宥寧額前的碎發,又把她臉上的眼淚拭干,聲音低沉:“聽到了么,丫頭?”
程宥寧已經不哭了,但還在低聲抽泣,她嘴唇開合,但卻沒有聲音。
陸珩知道,她嘴上說不在乎儀式,其實心里一點瑕疵都不允許,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景。
程宥寧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困意侵襲可就是沒法入睡,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還記得上次她只是碰到了肖越就搞出了多大的新聞,壓抑的窒息感充斥在胸中。
她不知道陸珩要帶她去哪,程宥寧像一只流浪的的小貓一樣,一直扒著陸珩,生怕他會棄她而去,她什么都沒有了,她真的就只剩下陸珩了。
她搞砸了他們的婚禮,陸珩這么多天一直在為婚禮操勞,她什么都沒管,可最后婚禮卻毀在她手里!
她抬頭看陸珩,陸珩摸著她的臉安慰道:“丫頭,沒事了!”
她把頭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心臟強有力的跳動聲,慢慢地心才靜了一些,也才發現他們早已不在亮如白晝的小島,周圍黑漆漆的,偶爾還可以看到有海生物游過。
“去哪里?”剛一張口才發現嗓子啞的不行。
陸珩抱著她走下去的時候,程宥寧被嚇了一跳,長長的玻璃甬道在海底蔓延。
他的腳步沉穩鏗鏘,在玻璃地面上發出悅耳的聲音,每一步都直抵程宥寧的靈魂深處,她抽了一下鼻子,低低問了一句:“我太丟人了是不是?”
說完捂住了眼睛,臉上一片透紅,她不想哭,就是心里難受。
陸珩已經在床側,他拿掉她的手,捏著她的下顎:“丫頭,抬頭看我!”
她聽著陸珩的聲音淺淡而又暗啞,終于還是睜開了眼睛,他只穿著暗紋襯衫,屋內視線并不明亮,但她仍舊看到了他眼里灼灼的光芒。
“我是誰?”陸珩問她。
“陸,陸珩。”程宥寧張了張嘴。
“是你的誰?”
她停了一下,陸珩手指微微用力:“說!”
程宥寧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問,低聲有些磕巴地說:“丈夫。”
陸珩突然就低頭吻了她,突然到程宥寧一點準備都沒有。
他吻的輕柔卻又用力,修長的手指褪去她身上的西服外套。
微寒的空氣接觸到皮膚,程宥寧激靈了一下,她雙手扶著他的臉抬起來,陸珩幽深的眼眸有些暗紅,那種眩暈感又毫無征兆的襲來。
程宥寧的呼吸都變得焦灼,身體接觸到水床的那一刻,她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陸珩的吻順著她的額頭一路向下,每寸肌膚都仿佛沾染上他的氣息,滾燙而又灼熱。
海底暗潮洶涌,猶如陸珩的沖擊帶給她身心的一陣陣激蕩。
漆黑的夜被溫柔的無限拉長。
早晨程宥寧睜開眼的時候,還覺得一切如夢一般,陽光透過海水照射進來,形成一道道光束,仿佛她整張臉都染上光暈。
她看到周圍游動的魚群,偶爾還有魚兒停留,對視一眼,仿佛從昨晚它們就是圍觀群眾,她一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好丟人!真的好丟人!
可是被子里還殘留著陸珩的氣息,腦海中還回蕩著他低啞的聲音:“有始有終,婚禮給你,你給我!”
幸好昨晚她還迷迷糊糊的時候陸珩就離開了,如果現在他在身邊就太羞了。
敲門聲響起,外面老彼得特別輕的聲音響起:“太太?”
程宥寧一下從被子里露出頭,她爬起床,要奔去開門,剛走一步,差點沒栽回床里,身上仿佛被碾過,特別是腿間那種刺痛感,她要怎么走過去?!
靠,為什么這么疼?昨天晚上她喊的時候陸珩怎么說的來著,不是說一下就過去了么?騙人!
程宥寧別別扭扭走到門邊,才發現雖然房間是透明的,但是門卻有兩層,外面是黑色的,并且只有一條棧道連接,保密工作還不錯!
老彼得看她開門低下頭:“太太不用自己來開門的。”他身后還有幾名女傭,推著桌子和柜子,“太太餓了吧?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程宥寧點點頭:“好!”
她洗漱結束出來就看見女傭在收拾房間,床單被掀開的那瞬間程宥寧臉立刻紅了,雖然老彼得也沒跟進來吧,但是上面的痕跡還是讓她覺得不好意思。
她咬咬唇,算了,去吃飯吧,看不見就當沒發生吧,可是她這么真實的疼痛感,怎么能是沒發生過?!
吃完飯,老彼得進來問她:“太太,先生說您想在這里也行,回島上也行,他還有事情要處理,晚上來接你。”
“嗯,現在幾點?”
“已經11點了。”老彼得指了指外面的歐式落地鐘。
天吶,那她是睡了多久?怪不得老彼得都來敲門了,怪不得今天的飯菜格外豐盛,她還以為自己吃的早飯,原來已經是午飯了。
程宥寧嘆口氣,她現在累的要死,根本不想動,問道:“我的手機呢?”
老彼得從口袋里拿出遞給她。
拿在手里,點亮屏幕,程宥寧立刻就又放下了,別說網了,連信號都沒有,有什么用?
這個地方除了像海洋館能欣賞一下真實的海景,也不能做什么了,呆久了她也覺得沒意思,總不能跟一群魚大眼對小眼吧!
“Peter伯伯,那咱們一會兒回島吧!”
老彼得點頭應是。
等到了島上,賓客都已經離開了,程宥寧看著還是連不上網,不禁問道:“Peter伯伯,為什么還是沒網?”
老彼得低頭:“這個,島上網絡出現了點問題,正在修,晚上應該就可以了。”
程宥寧有點焦躁,她想上網看看昨天婚禮的新聞,雖然昨天她聽到了喬安的話,但是心里還是不踏實,特別不安。
老彼得看她蹙眉,提議道:“太太要不畫畫吧?島上風景不錯。”
她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程宥寧坐在湖邊,作畫的時候心也安靜下來,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的,是吧?就是出了點意外,婚紗掉了又不是裸照被曝光,有什么好難過的?真是玻璃心!
做好心里建設,程宥寧也不想了,她開始動筆,剛把底圖畫好,電話就響了起來。
安瑤?
剛接通,安瑤就如連珠炮地質問她:“程宥寧,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你和陸珩怎么回事?契約結婚怎么回事?你不是說你愛他才和她結婚的么?”
程宥寧腦子頓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你說,你說什么?”
“新聞都曝光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安瑤大聲喊道,她其實不想喊的,她心疼程宥寧,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但是她確實是怪她的,她說什么都不瞞著了,可還是有事情沒有告訴她,她不信她,難道她怕她說出去?
程宥寧拿筆的手“啪嗒”一聲落到地上,畫筆順著石路滾下去落到了湖水中,激起淺淺的漣漪。
安瑤還在說什么她也沒聽到,掛掉手機給陸珩打電話卻打不通。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跑過去,老彼得立刻上前:“太太怎么了?”
“陸珩呢?”程宥寧扶著路邊的樹急急問道。
“太太有事?”
“我找他!”
老彼得臉色有些為難,程宥寧急了:“我現在就找他!”
老彼得也不再耽擱,他讓程宥寧稍等,去打電話。
“太太,先生讓您先在這里等著,晚上一定來接您!”
“讓我跟他說話!”程宥寧伸手。
老彼得有些干癟的臉皺了皺,他剛才都沒和陸珩通上話,再給喬安打過去,也沒人接了。
老彼得無奈地看著她:“太太——”
“Peter伯伯我要回去!”程宥寧一臉凝重,她的手指扣著樹皮,斑駁的樹皮特別硬,她的指甲很短,手指也有些紅,“Peter伯伯,您可以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