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凱介紹她們認識的時候,她面帶微笑,朝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林蔚蔚。”
恬淡優(yōu)雅、落落大方,是一開始和林蔚蔚認識的時候蘇珞對她的認知,可是后來,當這位大小姐一點點插進她的婚姻里的時候已然倨傲,端莊,像一只優(yōu)雅的白天鵝在嘲笑她這只不經(jīng)意闖入圣地的丑小鴨。
而這一刻,她再次變成白天鵝的樣子,用一種很優(yōu)雅的語氣說:“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夫人閣下,您再也不用擔心閣下被我搶走了。”
蘇珞聽著有一瞬間忍不住想笑,如果沒有看到陸子熙的日記,沒有那個房間里滿墻的照片,她真的可能要被她氣的跳腳。
可是,這一刻蘇珞很淡定。
她笑了笑,她反問道:“說起來,我倒是想問問林小姐,閣下什么時候?qū)儆谶^你嗎?”
這是蘇珞第一次在林蔚蔚面前這樣平靜,不卑不亢,篤定而淡然。
不過,正是這樣的平靜讓林蔚蔚一下子不確定起來,她沉默了一瞬間,忽然笑了起來,“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蘇珞也笑了,“是啊,自欺欺人有意思嗎?林小姐,為了爬上男人的床,不惜將對方灌醉、下藥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做出的事情哦。”
林蔚蔚瞬間緊張起來,“你怎么知道?”
“林小姐這么緊張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沒說。有些事情,你清楚,我清楚,他也清楚,林小姐實在沒必要緊張。”她的聲音不緊不慢,氣定神閑,“我想江女士這么多年的成就必然是有結(jié)果的,希望林小姐和我小叔結(jié)婚之后,能好好學一學為人妻為人母的本分。”
“你……”林蔚蔚氣結(jié)。
這還是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在蘇珞面前驚慌失措沒了底氣。
蘇珞掛斷電話,隨手丟在一旁,以前每次虐完林蔚蔚的快感蕩然無存了,原來,只要確定陸子熙心里有她,一直都是甘心情愿的愛著她之后,她的心里便多了一份底氣。
這么多年,陸子熙如果心里沒有她,或者沒有那么愛她,他的孩子可能都會有一支足球隊那么多了,何必還要巴望著她給他生個孩子呢。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蘇珞看著上面跳躍的數(shù)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還真實鍥而不舍,不過這也的確證明當年那件事跟她脫不了干系!
“林小姐,還有事?”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蘇珞想象著林蔚蔚的表情,應該是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問的吧,真好,時隔多年,你也能嘗到這樣無力的感覺。
就算現(xiàn)在知道陸子熙是愛她的,可是蘇珞依舊不能忘記那三年的婚姻里,看著是明明應該屬于自己的丈夫,離著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遙不可及。
每次當她看到陸子熙漠然的從她身邊經(jīng)過,身邊跟著一身明艷的林蔚蔚的時候,心里的疼就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不能自已。
那時候,她告訴自己,陸子熙只是不愛自己罷了。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何其可悲,這也是她最后選擇放手的原因。
她微微垂頭,低低的笑了一聲,“我和林小姐從來沒有什么交集,怎么會知道林小姐的事情呢?”
“蘇珞!”林蔚蔚剛剛披好的大家閨秀的外衣再次被撕裂,“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就算你知道了,我和閣下在一起過那也是你根本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
“是嗎?究竟事實是什么樣子的,你清楚,我也清楚,林小姐何必自欺欺人呢?”
蘇珞這么說,林蔚蔚就更加篤定她是知道什么的。
“那你也不能改變我陪了閣下這么多年!你不在的時候閣下和我究竟私下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你知道嗎?”
“我的確不知道,”蘇珞說,“不過,林小姐,過程什么樣的往往不重要,重要的是結(jié)果。”
林蔚蔚:“……”
她氣憤蘇珞的氣定神閑,“你以為你有了閣下的孩子,他就一定會愛你嗎?”
“我沒有這么以為。”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林蔚蔚哼了一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蘇珞又說:“因為他愛我,與孩子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妾發(fā)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林小姐,我和閣下之間的感情,你終其一生也不會明白。”
她愛他,只源于幼年初見他踏著陽光而來,小小的六七歲的樣子就矜持高貴,那時候爸媽讓她叫他哥哥,這哥哥兩個字就十幾年如一日的烙印在她的心上。
他們之間,有過生死,有過愛恨,可終究,她還是沒辦法阻止自己去愛他。
“我的確不明白,我只知道,在我陪著閣下徹夜談判的時候,你在總統(tǒng)府的房間里獨枕空床!”
“可那又怎么樣呢?”蘇珞冷笑,“你曾經(jīng)陪伴過他那么多的舊時光,也曾經(jīng)灌醉過他那么多次,又如你所說的爬上過那么多次他的床,為什么沒能讓他娶你為妻呢?”
這句話不可謂不犀利,林蔚蔚甚至足足一分鐘都沒有說出話來。
“林小姐,我是個孕婦,通電話時間太長不好,就先這樣吧,我聽新聞說你最近正在調(diào)整心情,準備結(jié)婚,那你就好好調(diào)整調(diào)整心情吧,愛著一個人,卻要嫁給另外一個人,這的確不太容易,希望當天的全國直播你能笑的美麗一些。”
“你……”
林蔚蔚大怒,可是,不等她再說話,蘇珞就掛斷了電話。
怒氣紛紛的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手機被她奮力一擲,手機摔在墻上,四分五裂。
蘇珞卻淡定的很,好像剛剛那些刻薄的話根本不是從她嘴巴里說出來的,柯藍小心翼翼的將一杯水放到桌子上,輕聲說:“夫人閣下剛剛那么說是不是不太好,如果傳揚出去的話,對夫人的名聲不好。”
“那你覺得我應該說什么呢?”
三年前她架子倒是端的好,可結(jié)果呢?
蘇珞嗤了一聲,沒去理會柯藍的眼神,坐下來喝了一杯水。
“可如果傳出去了,那夫人豈不是……”柯藍欲言又止,小心的看著她說。
“愛情里的女人都是沒有理智的,我只是維護自己的愛情和婚姻罷了,有錯嗎?我想,凡是真正愛過的人都會理解我的。”
柯藍無奈了,不過,這樣的夫人閣下真的比以前灑脫了很多很多啊。
又起身在房間里走了兩圈,蘇珞拿起手機給陸麒麟發(fā)了一條信息。
正在開會的陸麒麟看到信息的時候有片刻失神,“我希望你能再認真考慮一下和林蔚蔚的婚姻,你和我都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可就是因為知道,才更要娶她啊。
陸麒麟笑了笑,指尖在屏幕上劃下兩個字,“好的”發(fā)送了過去。
收到陸麒麟的小心,蘇珞的心沒有放下去,反而更嚴重的揪了起來,恐怕陸麒麟早就想好要做什么了?
她躺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到陸麒麟到底會做什么,轉(zhuǎn)念又想到他那身世上面,既不是莊秀梅的兒子,也不是老總統(tǒng)的兒子,可是陸青對他那樣好,會是陸青的親生兒子嗎?
如果是的話,陸麒麟會是陸青和誰的兒子呢?
想的太多,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可就在這迷迷糊糊之間,一個想法從腦海深處浮現(xiàn)出來。
蘇珞醒來的時候正是黃昏,封梓晨正帶著兩個醫(yī)生給她檢查身體,見她醒來就問:“肚子沒有再疼過嗎?”
“沒有。”蘇珞如實搖了搖頭。
“好,這樣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過,還是要注意不能再動胎氣了,你現(xiàn)在月份大了,再這樣的話可能就要一直在床上躺到生產(chǎn)了。”
“好,我知道了。”
蘇珞記下來,封梓晨帶著醫(yī)生要離開,蘇珞連忙將他叫住,神秘兮兮的問:“我之前聽你說老總統(tǒng)和莊女士他們生產(chǎn)的時候也是在西苑醫(yī)院里面?”
“是,夫人為什么這么問?”
“那你……能不能將她們的記錄調(diào)出來看一看?”
封梓晨皺了皺眉,臉上的巴掌印還沒有下去,不僅如此,還撕裂了唇角,沒說一句話都有點疼,這讓他很不爽。
蘇珞不知道他是疼的皺眉,還是在為自己的問題而皺眉,就說:“你先去查一查吧?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驗證,如果陸青還在就好了,還可以給他和陸麒麟做個鑒定,如今,倒是有些麻煩了。”
封梓晨大驚,下意識壓低了聲音說:“夫人,你懷疑陸總不是陸青的兒子?”
“如果麒麟不是他的兒子,他還會對麒麟這么好嗎?”
封梓晨從一個男人的角度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巴不得虐死那個給我戴綠帽的女人,怎么還會對別人的兒子好!”
“……”蘇珞嘴角抽搐著看了他一眼,“如果你真的愛極了那個女人呢?恨不得把她當成自己的命呢?”
這一次輪到封梓晨愣了愣,眼神里透出幾絲迷茫,“把對方當成自己的命?會嗎?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