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你混蛋!”歐陽雨萌面對著痞氣外露的我,破口大罵,高高揚起了手,可當落到我臉上的時候,卻變成了輕輕的撫摸。
“哥哥,你快點醒過來。 焙槿~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輕輕地摩挲著,眼中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
“王鑫,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我,看看我們,我們辛辛苦苦走到現在,究竟都為了什么?”筱雨伏在我的胸前,低聲呢喃。
“喂,小子,沒看出來,你竟然比我先走出了這一步!”蘇海峰就靠在門邊,嘴里叼著煙,依然帶著那無良的笑容,“我就喜歡你這樣!”
這就是人死后會見到的情景嗎?筱雨回來了,葉子回來了,歐陽的眼中是那樣的滿含悲傷,蘇海峰卻依舊那樣的流里流氣,一點都沒有變。
是啊,如果大家一直都沒有變,該有多好,可是,那不可能了。
“哥哥,哥哥,你不要嚇我!”葉子的聲音就回蕩在我的耳邊,一口咸澀的海水從我的口中噴出,我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活著,自己還沒有死,是的,那是葉子的聲音,葉子回來了,亦或者,葉子根本就沒有走,她一直都在,都在我的身邊,都在我的背后,默默地看著我。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卻只看到歐陽雨萌正蹲在我的身邊,雙手用力地按壓著我的胸膛,臉上滿是焦急,淚水如斷了線的雨滴一般落下,拍打在我的臉頰,苦澀,心痛!
可是我的心思卻不在這里,猛地坐了起來,目光在黑暗中搜尋著,那個聲音,最后的那個聲音,我不會聽錯的,一定是葉子,她就在這里,遠方的黑暗中,一個嬌小的人影一閃而過,我沒有絲毫的猶豫,拔腿追了過去,可是,轉過了一個墻角,那里卻早已沒有了人影。
“王鑫,回來,你干什么?”歐陽雨萌焦急地喊到,快步追了過來。
“葉子,我看到葉子了,告訴我,是不是葉子救了我?”我看著歐陽雨萌,急急地說到。
“你說什么傻話?”歐陽雨萌一臉無奈地看著我,“葉子怎么可能會在這里?”
“不,我不會聽錯的,一定是她,只有她,才會這么義無反顧地下海救我!”
“王鑫,你混蛋!”歐陽雨萌揚起手,啪的一聲脆響,我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我愣愣地看著她,卻見她緊咬著嘴唇,眼淚不受控制地劃過了臉頰,“葉子,葉子,她對你就那么重要?我呢?我是什么?我怕你出事,一直跟著你,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在海里越走越遠,我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拼著命到海里救你上來,我算什么?在你的心里,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歐陽的這一巴掌徹底將我打清醒了,是啊,葉子怎么會在這里?現在的她,應該在西方的某個國家,和自己不愛的人一起,過著也許奢華,但卻并不愉快的日子,而陪在我身邊的,是歐陽,這個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的女孩兒。
“對不起!”我再無猶豫,一把將她攬在了懷里,她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雙手放在我的胸前,奮力掙扎著,試圖脫離我的懷抱,我用力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對不起,對不起,雨萌,我愛你,我愛你!”
如同中了魔咒一般,歐陽雨萌的掙扎戛然而止,隨即猛地一把抱住了我,“為什么,為什么你現在才說?為什么要這么晚?為什么要等到這個時候,你才肯說你愛我!”她瘋了一般拍打著我的胸膛,似乎這樣還不能發泄她心中積郁的情感,張開了嘴,咬上了我的肩膀,刺痛傳來,我悶哼了一聲,卻沒有推開她,我知道,這一下,可能出血了,但是沒關系,已經死過一次的我,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不在乎身世,不在乎曾經,只在乎,我懷中擁著的這個女孩兒。
“你們兩個?這是干什么去了?”當我帶著歐陽雨萌返回家里的時候,文靜還沒有睡下,看著兩個如同落湯雞一般狼狽的人,她卻只是微微愣了愣,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意外。
“臨時回來辦點事!”我走進了浴室,打開了熱水器,“雨萌,你先洗個熱水澡,要不然會感冒的,文靜,麻煩你找套你的衣服給雨萌換一下,筱雨的衣服,沒有合適的。”
看著歐陽雨萌臉蛋通紅地走進了浴室,我拽了條毛巾擦拭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隨便找了套衣服換上,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文靜也坐在那里看著我,眼中的神色無比的復雜。
“你怎么把她帶回來了?筱雨呢?”文靜有些煩躁地點了支煙,“你們是什么時候開始的?”
“什么什么時候開始的?”我看著文靜,微微一笑,“我和她從來沒有開始過,倒是你,是不是應該有些事情要告訴我?”
“我有事情告訴你?”文靜不解地看著我,嗤笑了一聲:“拜托,別像審問犯人那樣看著我,那應該是我來做的,我和筱雨是好姐妹,你現在帶這個女人回來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應該和筱雨在一起的嗎?”
“我是回來查案的!”看著文靜的眼睛,她似乎并沒有撒謊,但是我不能忽略她是導游,而且是在這個行業浸淫了幾年的導游,如果她要欺騙我,甚至不需要動用全部的演技,只是一點點,就足夠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再轉彎抹角,“魏德明死了,我們現在查到,這件事和你有關系!”
“魏……魏德明死了?”文靜驚訝地看著我,“怎么可能?”
“沒錯,而就在他死之前,他在墳地里和幾個人打了一夜的麻將,那幾個人我想你知道是誰,對嗎?他們已經全都告訴我了,這件事情是你雇傭他們做的!”我冷冷地看著文靜,我有些不解,當聽到魏德明的死訊時,她的表情是那樣的真實,“現在,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那么做?”
文靜的表情明顯有些慌張,“沒錯,我是找人整蠱過魏德明,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會死,他們告訴我,當時只是嚇了嚇他,但是效果不太理想,為這個,他們都沒有收我的錢,怎么會死呢?”
“告訴我,為什么要那么做?”
“我……”文靜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突然咬緊了嘴唇,眼中竟閃現出了一絲淚花,“王鑫,別逼我,我能不說嗎?”
“不能!”我笑了笑:“你要知道,文靜,魏德明死了,現在已經涉及到了命案,如果你不說出來,我也沒辦法幫你!”
文靜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內心在做著劇烈的掙扎,我也安靜地坐在那里,帶著微笑,沒有催促,就那么看著她。
“魏德明就是個混蛋!”半晌,當歐陽雨萌已經換好了衣服,在我的身邊坐下來的時候,文靜緩緩開口了,“她曾經試圖得到我!”
“你應該還記得,不久前,我和筱雨帶了一個冰峪的團,就是后來出事的那個臺商團,其實那個團是魏德明找來的考察團,在冰峪的那個晚上,我們在賓館里,我喝多了,后來,魏德明闖進了我的房間,他想要占有我,他許給我錢,很多很多錢,只要我陪他一個晚上!”文靜的嘴角抽動著,仿佛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我是導游,但我不是人盡可夫的放蕩女,陪一個男人睡覺,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愛,你懂嗎?”
“我拒絕了他,于是,他試圖用強的,他把我按在床上,他那么大的力氣,我根本不是對手,我毫無反抗之力,他是個惡魔,他是個變態,他想要的不僅僅是得到我,占有我,還有……征服我,讓我徹徹底底地臣服于他,他撕爛了我的衣服,把我捆起來,用皮帶抽我,用煙頭燙我,用所有能想到的辦法折磨我,我受不了了,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筱雨回來了,她救了我。”
“后來,我就離開了那個團,我勸筱雨跟我一起放棄那個團,但是她沒有,她說她需要錢,現在對于她來說,沒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就算明知道有危險,她也要上,她說她不怕,因為有你,有你這個傻子,為了她,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
文靜盡可能平靜地訴說著,但是淚花還是在她的眼中閃爍著,她擦了擦眼角,繼續說道:“后來,有一天,魏德明找到了家里,你們都不在,我很害怕,非常害怕,我怕他就在家里強行占有我,但是,讓我意外的是,他沒有,他跪在門外,請我原諒他,他說自己不是那樣的人,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他,他說我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試試他,真正的魏德明膽小如鼠,他害怕一切未知的東西,最害怕的,是鬼!”
“所以?”
“所以,我就找了那家魔術用品店,一來,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像那個人說的那樣,有兩個魏德明,
二來,我也想為自己出一口氣!”
“你說,有兩個魏德明?”我皺緊了眉頭,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