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皖,你還有什么話說?”我冷冷地看著裴皖,雙眼血紅,語氣中是前所未有的憤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做了什么?”裴皖更加的疑惑了。
“你做了什么?”我冷笑一聲,“李莉、王婉、田博文已經(jīng)死了,她們本來是你的好朋友,可是你卻勾結(jié)外人,殘忍地殺害了她們,在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線索之后,你又殺了那個和尚,你還有同伙,你的同伙是誰?”
“你血口噴人!”聽到我這么說,裴皖拍案而起,“我為什么要殺害她們?”
“為什么?”看著暴走的裴皖,我只是冷笑,“勃勃,把我們的證據(jù)拿來。”魏鵬勃一愣,隨即恍然,轉(zhuǎn)身離開,片刻之后,便又折了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藥瓶,遞到了裴皖的面前。
“裴皖,麻煩你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怎么回事?還是讓我來給你解釋?”不等裴皖說話,我就已經(jīng)繼續(xù)說道:“這是控制白血病的口服藥物,但是只能短期抑制,要想徹底根治,必須進行骨髓移植,那需要大筆錢,你們四個人一起帶團,卻只有你一個人有導(dǎo)游證,只有你一個人有資格領(lǐng)取這筆提點,但這錢卻需要你們四個人來分,理所當然,如果你殺了她們,那這些錢就都是你的了,不是嗎?事實也證明,她們?nèi)齻人最后一次帶團的提點,都是你來拿的!”
“但是,你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對付她們?nèi)齻人的,而且如果你親自動手,也太容易招到警方的懷疑,所以你就找了個同謀,就是那個和尚,讓他協(xié)助你殺人,至于報酬,我想,就是她們的身體吧,否則,她們的衣服怎么會出現(xiàn)在和尚的家里?”
“但是,你們的合作后來出了點問題,和尚想要的不僅僅是她們幾個人的身體,他還想要你的,你不從,和尚也不急,他拿走了你的導(dǎo)游證,他知道沒有了導(dǎo)游證你就失去了生活的來源,你最終一定會臣服的,作為一直被人壓抑著的他,很享受這種你漸漸屈服于他的感覺,我說的對嗎?”
我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洪葉和魏鵬勃不斷地向我打著眼色,但我不在乎,裴皖千不該萬不該連筱雨都不放過。
“裴皖,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你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放過,你連和你無冤無仇的筱雨和文靜都不放過,如果筱雨有個三長兩短,我發(fā)誓,我會親手殺了你!”
“就這些?”裴皖的臉色并沒有因為被我戳穿了事情的真相又被我威脅而有任何的變化,反而冷笑不已,“推理很精彩,不愧是寫懸疑小說的,難怪筱雨對你那么死心塌地,可是你憑什么說這藥就是我的?需不需要我去檢查一下?就憑她們的提點是我來拿的,就判定我是殺人兇手,你不覺得自己太武斷了嗎?在來指控我之前,你就沒有問過,這最后的幾次提點,我是怎么處理的嗎?”說著,她翻出了自己的錢包,拿出了幾張匯款單,“看清楚,雖然我找不到她們,但是,這筆錢,我可一分都沒有少的都給她們家里寄過去了,導(dǎo)游的風(fēng)評是不好,但是,我還沒下賤到什么錢都往自己的口袋里裝!”
“你想要證據(jù)是嗎?我給你!”沉睡中的筱雨突然動了動,我連忙抱緊了她,向魏鵬勃說道:“勃勃,給她!”
“王鑫,別鬧了!”洪葉終于看不下去了,冷冷地說到,我愕然一愣,自從葉子公開了自己的身份,與我這個哥哥相認之后,這還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裴皖的血癌已經(jīng)得到證實,是醫(yī)院的誤診,那個藥瓶的真正主人也找到了,是原本安排和她同一房間的游客。”
“我……”葉子的這一聲怒吼將我從暴怒的狀態(tài)中拉了回來,一時間我無話可說,懷中的筱雨突然發(fā)出了一聲呻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適時地將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身上。
“老公,怎么了?我怎么會在這里?出了什么事?”筱雨揉著腦袋,掙扎著從我的懷中坐了起來,“頭怎么這么疼?”
“寶貝兒,沒事了,沒事了!”心頭的一塊石頭砰然落地,我緊緊地抱住了筱雨,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我記得,我本來在陽臺打電話,在窗臺上撿了個香薰盒,拿到屋子里,然后就睡著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筱雨推開了我,皺眉問到。
“沒事,沒事!”那個香薰盒竟是筱雨撿來的,一時間我尷尬萬分。
筱雨似乎并不太關(guān)注這些,而是伸出手四下亂摸,“我的電話呢?”
“我沒給你拿過來!”我訕笑了一下,卻不想筱雨的臉色大變。
“你耽誤大事了!”筱雨不顧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房間,我緊隨其后,可在她的房間前卻被緊鎖的大門攔了下來,筱雨一進屋就鎖上了門,我站在門口,傾聽著里面刻意壓抑的聲音,感到無比的心痛。
“很抱歉,裴小姐,現(xiàn)在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哥哥,他心情不好,希望你能理解。”當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聽見洪葉同樣有些失神的聲音:“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們原本以為的兇手現(xiàn)在也遇害了,線索徹底斷了,最終還是得從你的身上挖掘其它的線索,根據(jù)我們現(xiàn)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你依然處于危險之中,我們有理由相信,真正的幕后兇手已經(jīng)喪心病狂了到了一定要在這次行程中致你于死地,為此,他甚至不惜連我們也一起傷害,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我實在想不起來了。”裴皖揉著發(fā)痛的腦袋,苦笑著搖頭。
我點上了一根煙:“除了裴皖之外,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
“另外一條路?”洪葉和蘇海峰都不解地看著我,而我卻將目光投向了魏鵬勃。
“那么看著我干嘛?”魏鵬勃被我盯得有些發(fā)毛,下意識地動了動身子。
“還記得那架直升機模型嗎?”我笑了笑:“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那架直升機模型是用SIM卡作為控制接收終端的,如果能夠反向查出控制信號源的發(fā)生卡,不就可以查到究竟是誰在試圖對裴皖不利了嗎?”
“你能想到的,難道那個處處算計的人就想不到了嗎?”洪葉無奈苦笑,“早在發(fā)現(xiàn)那架模型的問題之后,勃勃就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那張卡是那天才剛剛啟用的,所屬地也不是這里,而是在濱城。”
“濱城?你是說,那張卡是從濱城帶過來的?”我愕然地看著洪葉。
“對,我查過,是兩張不記名的卡。”魏鵬勃點了點頭。
“果然是這樣,從這個團一開始,那個人就已經(jīng)盯上了裴皖!”我猛地一拍桌子,“如果是這樣,那么游客是不可能知道這個團的導(dǎo)游一定是裴皖的,嫌疑人只能在事先知道這個團的導(dǎo)游是誰的人中!”
“司機、計調(diào)、同行的導(dǎo)游!”蘇海峰猛地抬起頭,裴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文靜和筱雨顯然不可能。”我沉思了一下,一瞬間,所有的異常統(tǒng)統(tǒng)浮現(xiàn)在了我的腦海里,劉坤莫名其妙的迷路,薛擎聲稱自己見到了動物靈,可這兩種說法顯然都不具備絕對的可信性,或許他們就是在利用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為自己的同伴爭取準備的時間,“她們在之前并不認識裴皖,那就只有司機,裴皖,這兩個司機,你以前合作過嗎?”
“不,我們是第一次合作!”裴皖一口否認他們曾經(jīng)認識,“我從沒見過他們,我也想不出和他們之間有任何的仇恨,而且據(jù)我所知,他們是第一次出這樣的參拜團。”
“裴皖,我希望你能認清現(xiàn)實,李莉、王婉和田博文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xiàn)在輪到你了,你對我們有所隱瞞,你離死亡就更近了一些。”蘇海峰直視著裴皖的眼睛,淡淡地說道:“在這里的,除了我們,沒有人能幫你,而離開了這里,我們也不可能永遠陪在你身邊,被人無窮無盡追殺的感覺,你不會喜歡的。”
“我知道!”裴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竟掛著淡淡的微笑:“像我們這種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盼著我們早點死,有沒有人幫我都是一樣的,就是你們,不也是一樣因為是警察,因為有命令,才不得不幫助我的嗎?但是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來!”
“也許,有個人可以幫你回憶起一些什么!”蘇海峰說著,再次將昨天晚上從直升機模型上搶下來的照片遞到了裴皖的面前,“你要仔細想想,既然那個人用這張照片來恐嚇你,發(fā)生的事情或許就和這個老人有關(guān),對她,你真的沒有印象嗎?”
裴皖接過照片,皺著眉頭仔細地看了許久,卻還是搖了搖頭,“我沒見過她。”
“或許是和老人有關(guān)的事情呢?”洪葉提醒到,“就像李明那樣的?”
“等等,如果是這樣的話。”裴皖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了一抹驚恐的神色,“我想我確實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