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要收麥子,收租,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找到這以往十畝良田的賬簿。
以往這十畝良田的賬簿都是由賬房的柴叔收著,李兆廷和何如花便去要了。
賬房里,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穿著長褂的老先生,瞇著眼睛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見他們進來連頭都沒有抬,似乎不知道的樣子。
李兆廷也懶得管這些,到了賬房就往邊上椅子里一坐,一副大爺模樣!
利益相關,這李兆廷不管事,她何如花可不能不管,她客氣的走到柴叔的跟前,輕聲喊道:“柴叔?”
不知道是算盤的聲音太響還是怎么一回事兒,老先生依舊沒有抬頭。
裝聾作啞?哼!何如花可沒有這么好對付,直接雙手做啞巴狀,對著柴叔的耳朵,一聲大吼:“柴叔——我們來拿賬簿!”
柴叔驚得一個哆嗦,猛地抬起頭來,驚魂未定的拍著胸脯看著面前的小娘子,“你、你是誰?竟然在賬房大聲喧嘩!”
“她是這府里的少奶奶,你說她是誰?見到少奶奶就是這種態度?我倒是不知道我李家是這種規矩!”李兆廷坐在椅子里,眼睛一瞇一道厲光朝著他射了過去。
柴叔一抖,連忙站起身來作揖:“原來是少爺和少奶奶來了,老朽年紀大了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沒有注意,請少爺莫要見怪!”
哼,倚老賣老?李兆廷生平最討厭這種人,只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柴叔走了過去,凝聲道:“哦?既然如此,柴叔也該告老還鄉了,這算賬的東西怎么能‘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呢?這萬一要是看錯一處賬目,損失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吧?”
何如花聽到這里突然就覺著驚艷了起來,沒有想到自家這個相公還不是那么‘廢’么?
柴叔冷汗淋淋,“這這,老朽知錯,不知道少爺和少奶奶要的是哪個賬簿啊!”
“沿河道兩邊的十畝良田的賬簿!”何如花開口道。
柴叔直起腰來:“哦,那十畝良田的賬簿啊,這兩天正好在整理呢,拆散了開來算著,只怕少爺和少夫人明天才能看到了,不然弄亂了賬簿再核對就難了!”
“好吧,那我們明天再來!”李兆廷也沒有反駁拉著何如花就走了。
何如花一挑眉,還想要說什么,李兆廷的手臂卻有力的很,拉的何如花反抗不得。
出了賬房,何如花猛地甩開了李兆廷的手:“誒呀,你干什么?總共才幾天的時間,這光要個賬簿就耽誤一天,能按時收租么?”
“怕什么?反正現在地里面還在收麥,收上來也要兩三天的時間,這個柴叔說的有理有據的,要是我們強行要,反倒是占了下風,反正他說了明天給我們,要是明天再找借口,我們再教訓他也不遲!”
李兆廷說完,何如花耷拉著腦袋,嘆道:“好吧!”
次日。
兩人再次相攜來到了賬房,結果柴叔竟然不在,只有一個小童在里面搬著賬簿。
何如花氣呼呼的看著李兆廷,叉腰道:“你看吧,就說昨天就該要過來,今天來人家直接就不在,我們找誰要去!”
李兆廷神色淡淡,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朝著小童招了招手:“來,我問你,柴叔去哪里了?”
小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李兆廷從懷里掏出兩文錢,遞給小童:“你告訴我在哪里,我就把這個錢給你,你去買糖葫蘆吃,怎么樣?”
小童眼睛一亮,將李兆廷手掌心的錢抓在手里,伸手朝著樓頂指了指。
兩人抬頭朝著樓頂看了看,樓頂是用木板隔得天花板,有一塊四四方方鏤空的位置,顯然可以搬個梯子爬上去。
李兆廷拍了拍小童的腦袋,小童樂呵呵的拿著錢跑開了。
“如花,既然這柴叔不在,那我們下午再來吧!”
“好——”
兩人高聲說著,朝著外面走去。
不一會兒,那四四方方鏤空的天花板,一個竹梯從上面伸了下來,擺穩之后,柴叔一個腦袋先探了出來,確認沒有人,然后摸索著爬下來。
李兆廷和何如花走了進來,一人扶著梯子的一邊,相互看了一眼,猛地搖了起來。
柴叔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下來,咿咿呀呀的叫著,好在李兆廷和何如花及時停手。
“柴叔,這賬簿在哪兒啊?”李兆廷笑的像是一個狐貍問道。
柴叔額頭一陣冷汗,暗道這兩夫妻還真是不好對付的,看著樣子要是他不交給他們,今天只怕是得摔了他這一把老骨頭。
“好、我給你們,你們先讓我下去!”嘆了一口氣柴叔道。
何如花一笑,暗道自己這個相公還有點用處!
拿到了賬簿,兩人樂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翻閱過后,聯系了之前幫忙收莊稼的長工,先去收一半的五畝良田的麥子。
收麥子進展的非常順利,不過是五天時間,五畝良田的麥子就全部收著進了糧倉,結算了長工的工錢,這一半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接下來,便是收租子。
這收租子,還是由李府之前專門負責收租的趙銘來做,李兆廷和何如花只要定期查看進度即可。
然而
眼看著,離約定的日期只剩下兩天時間了,竟然還有兩戶人家的租子怎么都收不上來。
這兩家,其中一家就是何家!也就是何如花的娘家!
趙銘將賬簿交給李兆廷和何如花的時候為難的說道:“每次我去何家收租,那個錢氏都說他們是少奶奶的娘家,可以不用交租這”
李兆廷同情的看了一眼何如花。
何如花揮手,凝聲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剩下的兩家我親自去收!”
趙銘告退。
何如花便拉著李兆廷往了何家村去了。
到了何家,何如花拍了拍院門,何如山見了是姐姐回來高興的撲過去,甜甜的喊著:“姐姐回來啦”
錢氏和何品峰聽了動靜也跟著出來了,一看雖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卻依舊裝作親熱打著馬哈道:“我家姑娘和姑爺回來啦,快里面做,我這就去做好吃的!”
何如花現在對這一家子是越來越沒有好感,直接開門見山道:“不必了,爹、娘,我是來收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