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顏聽了立刻躺在溫墨晟身邊,一只手環在他的身上。
如果有冷箭飛進來,他們這樣躺著能安全一些。
很快,外面響起了打斗聲。
沈卿顏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大氣都不敢喘。
看著溫墨晟病弱的樣子,沈卿顏無比自責,如果當初她沒有一氣之下離開驛館,溫墨晟也不會冒著危險尋她,更不會受傷。
想起他身受重傷依舊隱忍,故作行動自如的樣子,沈卿顏抬手擦了擦溫墨晟額頭的汗水,不禁感嘆:“你的前半生,都是這樣多災多難嗎?”
外面刀光劍影,慘叫聲不斷,刺鼻的血腥味兒隨著秋風鉆進馬車里,沈卿顏忍不住一陣作嘔。
“沈小姐,人都解決了,我們走吧。”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外面就恢復了平靜。
墨涼走到馬車前,對沈卿顏開口。
“盡快找到落腳處,然后去給溫墨晟抓藥吧。”沈卿顏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對墨涼開口。
墨涼應聲:“我們的人來報,三里之外有一處破廟,不如今夜我們就在那里休息吧。”
這樣偏僻的地方,才不容易被人察覺。
可是沈卿顏卻不這么想:“無論是客棧還是青樓,只去消費最高的地方。”
墨涼一驚,覺得沈卿顏這是在作死。
“如果還有刺了,越偏僻的地方越適合他們下手,倒不如我們去最燒錢的地方,那里的客人肯定身份尊貴,那些刺客也不敢亂來。”
況且溫墨晟病的嚴重,如果不得到良好的調養,就算有再好的藥身體也會越來越差,破廟那種地方特別不適個他。
墨涼想了想,覺得沈卿顏說的有道理,現在主子昏迷不醒,他也只能聽沈卿顏的。
原本他是不把沈卿顏放在眼里的,可是自從他知道沈卿顏在自家主子心里的分量之后,他再也不敢看輕了沈卿顏。
西園城是方圓一百里除了王城最大的城鎮,墨涼將落腳地點選在了西園城最有名的醉紅樓。
馬車停在一處偏僻的小巷里,沈卿顏立刻給溫墨晟扎了針醒神。
半晌之后,溫墨晟才睜開眼。
“這里是哪……”他有氣無力的問沈卿顏。
“前年拐彎醉紅樓,有名的青樓,今晚我們住在那里。”
溫墨晟明白了沈卿顏的用意,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也就默認了。
沈卿顏說著,直接脫了外衣,然后把頭發梳成了馬尾,她讓墨涼找了一套跟她身形差不多的衣服換好,然后也給溫墨晟換了一套富家子弟的衣裳。
她扶著溫墨晟下了馬車,然后找墨涼要了一壺酒。
“要酒做什么……”
溫墨晟勉強打起精神,問沈卿顏。
沈卿顏打開酒壇,然后朝著溫墨晟身上灑了不少酒。
“你這副樣子肯定沒有辦法走進去,要讓人扶著還不被懷疑,只能裝醉。”
“還有,這一路上我們的馬車太醒目了,把重要的東西收好,換一匹好馬就朝著邊關走吧。”
沈卿顏讓墨涼挑一個激靈的人趕車,如果被追殺,至少有能力逃跑。
身后的墨涼不禁贊嘆沈卿顏竟然有這樣的頭腦,他都自愧不如。
安排好一切,墨涼扶著溫墨晟朝著楚紅樓走,沈卿顏灌了兩口酒然后也跟了上去。
“哎呦,大爺……”
門口的老鴇將目光落在三個人身上,沈卿顏伸手就遞給她兩個金葉子:“安排兩個上好的房間,然后把你們的花魁叫到我們公子房里。”
來青樓不點姑娘,豈不是讓人懷疑?
原本,老鴇看著金葉子眼睛發光,可是聽沈卿顏說要花魁,笑的燦爛的臉立刻僵硬幾分。
“各位爺,不好意思,我們汐兒今日有客人了……”
雖然這幾位看起來是有些錢,但這醉紅樓的頭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見的。
沈卿顏一聽,頓時不高興了:“她怎么能接客呢,我們可就是奔著汐兒姑娘來的!”
老鴇有些為難:“不如我給幾位爺叫其他的姑娘?”
“那些庸脂俗粉我們可不稀罕,既然她有客人,那就明日,我們可是提前預約了!”沈卿顏說著,又塞給老鴇一把金豆子。
老鴇拿了一顆金豆子用牙咬了咬,確定是純金的,立刻笑著應下了。
看著老鴇將金子收好,沈卿顏頓時覺得肉疼,那可是她的全部家當啊!
這賬記在溫墨晟身上,將來一定讓他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老鴇讓人帶溫墨晟等人去房間,發現溫墨晟喝醉了酒,便又讓人送去一碗醒酒湯。
將溫墨晟擋在床上,沈卿顏便讓墨涼想辦法去抓藥,自己一個人給溫墨晟處理傷口,然后施針。
等墨涼熬藥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沈卿顏確定那藥沒有問題,懸著的心放下不少。
“沒有被人發現吧?”
墨涼搖頭:“特意在藥鋪熬出來的,鋪子里有我們的人,不會出問題。”
沈卿顏沒想到溫墨晟竟然有這樣的勢力,藥鋪竟然還有他的人。
給溫墨晟喂了藥,沈卿顏便讓墨涼去隔壁的房間休息,她就趴在床邊等著溫墨晟退熱。
等沈卿顏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的。
她立刻警惕起來,一睜眼,發現溫墨晟正躺在一旁看著她。
“醒了?”
“你醒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口。
“嗯。”彼此又是不約而同的應聲。
兩個人相視而笑,沈卿顏坐起身來,拉了溫墨晟的胳膊給他把脈:“我們要是一直這樣有默契就好了。”
見他恢復的不過,沈卿顏嘴角微微上揚。
溫墨晟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是你把我抱到床上的?”
沈卿顏下了床,一邊穿鞋子一邊問。
“不是本王,難道還有別的男人不成?”溫墨晟聲音磁性。
他睜眼的時候,見這女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怕她著涼,只能彰顯一下他的仁慈了。
“你身上有傷,那豈不是牽扯了傷口?”
“無礙,這些小傷算什么。”
他刀山火海,血雨腥風什么沒經歷過,多少次死里逃生,這些傷對他而言已經見怪不怪了。
“好,晟郡王威武,行了吧。”
沈卿顏敷衍了一句,掀開溫墨晟身上的被子,就要替他檢查傷口。
溫墨晟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半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問:“哦?那里威武,怎么威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