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至極,男人臉色陰沉的厲害,摸起桌上的茶盞狠狠地丟在沈卿顏的腳下。
沈卿顏向后退了一步,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眼里冒著賊光。
真沒碰過女人?
看著他整天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樣子,竟然還這么清純,這么干凈?
鼻血怎么也止不住,溫墨晟有些手忙腳亂。
事實證明,人啊不能太缺德,不然給別人挖的坑有可能埋的就是自己。
被他羞辱的氣頓時消了,沈卿顏好心端了一旁的銅盆來:“你先洗洗!
男人彎腰,撩了一把涼水沖洗鼻孔。
目光無意落在女人起伏的胸前,陰沉的臉忽然變得潮紅,鼻血流的更厲害。
“滾出去!”這次換他咬牙。
真是好心沒好報,沈卿顏狠狠瞪了他一眼,將水盆放在一旁,撿起地上的腰帶,攏著衣服就出了門。
守在門外的墨涼看著她穿衣服的樣子差點摔個跟頭,難道是沈卿顏勾引他家主子,被趕了出來?
瞧著墨涼一副詫異的表情,沈卿顏嘴角扯過一抹壞笑:“你家主子受不了……誘惑,流鼻血了,你進去看看。”
誰誘惑主子,沈卿顏?
墨涼一驚,急忙進門,許是門檻太高,一身武藝傍身的他狠狠地摔了個跟頭!
那一跤摔的可不輕,沈卿顏都替他疼。
午時將至。
韓嬤嬤擺好了午飯,沈卿顏帶著鐐銬可憐兮兮的蹲在門口,撲鼻的飯菜香撲面而來,讓人垂涎三尺。
她抹了一把口水心里躊躇,也不知他消氣了沒有,不然她還得另想辦法討好他。
沒一會兒,韓嬤嬤從里面出來,同情的看了沈卿顏一眼,悄悄遞給她一個油紙包。
里面竟然是兩個黃燦燦的肉餅!
沈卿顏頓時喜笑顏開,正要開口道謝,韓嬤嬤立刻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轉身就走了。
真是個好人,比那冷漠無情的溫墨晟強多了!
沈卿顏大口咬著餡餅,心里忽然覺得委屈。
自從穿越過來,她一個好覺都沒睡過,一頓像樣的飽飯都沒吃過,還面臨一家人即將腦袋搬家的風險,是不是她上輩子做法醫時得罪的冤魂太多,所以遭報應了?
上一世她雷厲風行,傲骨嶙嶙,即使危險重重,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無力過,她的臉面和尊嚴被溫墨晟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
想到這些,她心里一酸,頓時淚眼朦朧,沈卿顏覺得這香噴噴的肉餅都沒有食欲了。
長長的嘆了口氣,面前忽然多了一片衣擺。
一抬頭,便對上男人清冷的眸子。
“不是要去驛館?”
男人緩緩彎腰,拾起地上的鐵鏈,轉身就走,腦海里卻是女人那滿含眼淚的雙眼。
許是玩兒大了?溫墨晟心里一陣煩躁。
沈卿顏抹了一把眼淚,將手里的餡餅三下五除二的消滅,跟著溫墨晟出了門。
馬車上檀香繚繞,紅木茶幾上已經換了新的熱茶和小食。
男人慵懶的靠在一旁,骨節分明的大手翻閱著一本兵書。
沈卿顏趴在茶幾上,眼睛滴溜溜的在對面人身上打轉兒。
想起他流鼻血的樣子,沈卿顏就有些忍俊不禁,把自己受委屈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凈,忽然覺得這冷漠無情的男人有點可愛呢。
趁溫墨晟不注意,她抓了一塊糕點就丟進嘴里。
甜而不膩又軟又糯,簡直口齒留香,沈卿顏頓時覺得滿足極了。
小手不受控制的又抓了一塊,男人閑適的側身,沈卿顏嚇得立刻不敢動了。
見溫墨晟的注意力都在兵書上,沈卿顏漸漸放松了警惕,一口氣又吞了三塊糕點。
她正在打干果的主意,抬手就要去抓榛子,忽然想到什么,賊兮兮的目光正巧碰上他璀璨的星眸。
“我……”
被抓個現形,沈卿顏尷尬的收手,抹了一把嘴上的糕點渣。
冷冽磁性的聲音響起:“今日的事情膽敢對別人透露半個字,本王定讓你好看!
沈卿顏點頭,信誓旦旦的道:“放心,我不會對別人說你看我跳舞流鼻血的事情!”
還敢提!他攥著兵書的大手骨節發白,伸手就想把書拍在她腦袋上。
沈卿顏急忙躲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要不是被逼的,她才不跳。
目光落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上,溫墨晟頓時覺得喉嚨一緊。
“吃吧!睖啬煞藗身,收回目光繼續看書,腦海里卻是女人那撩人的舞姿勾人的眼。
他定是許久沒有碰女人才會這樣,不然怎么會對她這樣的貨色有感覺。
得到允許,沈卿顏立刻眉開眼笑,一邊往嘴里塞糕點,一邊嗑著碟子里的榛子。
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食物,這還真是美味極了。
她吃的歡快,手上鐵鏈叮當作響,咯吱咯吱嗑堅果的脆響也傳進耳朵,溫墨晟頓時覺得有些心煩意亂,書上的半個字也沒看進去。
驛館,那個假的涼國公主的尸體已經漸漸發臭。
沈卿顏點燃了佛香,自己含了姜片,尸臭的味道消散了些。
戴上之前求墨涼準備的羊腸手套,沈卿顏的手探了進去。
“做什么?”溫墨晟用帕子捂著口鼻問。
“摸骨。”
人的身體上有二百零六快骨頭,作為法醫的沈卿顏清楚每一塊骨頭的結構形狀和位置。
她希望能從死者的身上查出些有用的東西,這樣就能方便找到行兇之人。
看著她一臉認真的在那焦尸的身上摸索,溫墨晟的臉色不好,開始懷疑沈卿顏到底是不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姑娘家,這等惡心事竟然下得去手。
“腳關節滑膜炎,所以他走路的時候會有些跛腳。”
她取了刀,在手上挑開了一個小口:“看骨質,年齡大概在四十歲左右。”
然后又劃開了死者的脖子:“喉軟骨斷裂,也是被掐死的!
“和那仵作的死法一樣,看來是和魏景離脫不了關系!睖啬赊D身問墨涼:“左圖身在何處?”
墨涼恭敬的彎腰:“人不知去向,我們的人正在全力搜查。”
沈卿顏摘下手套,皺眉:“看來,這件事還真跟魏景離有關系。”
他可是原主的未婚夫,有什么理由對她一家人下手,難道只因為蘇東黎替妹妹出氣打了他?
沈卿顏搖頭,要是報復蘇家,那直接退婚就好,何必大費周章鬧出這么大的事情。
這涼國公主可是即將入宮的皇妃,一個相府的庶子,怎么有那么大的膽子對她下手?
他和涼國公主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卿顏怎么也想不明白,頓時有些頭大。
“魏景離在什么地方?”
“東風酒樓。”
“我們去會會他!
酒樓離驛館不遠,被牽著的沈卿顏四處打量周圍的情況。
“有人在跟蹤我們!”她加快腳步,瞧了一眼身后賊兮兮的兩個人,壓低了聲音對溫墨晟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