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夏本來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但看到他真的在很認(rèn)真的找停車位,連忙拉住他道,“我跟青青聊天你去干什么呀?有什么安不安全的,我們倆都這么大的人了,還能丟了不成?你放心吧,我主要是把青青安全送回家,我不喝酒還不行嗎?”
她好說歹說,左銘深才勉強同意自己先回去,不過等她快回去的時候,還是要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才行。
白盛夏在酒吧深處的卡座找到鄭青青的時候,桌子上已經(jīng)橫七豎八的放了一堆酒瓶了。她伸手把一個快要掉到地上的瓶子扶住,重新放在桌子上,然后在鄭青青對面坐下來,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呀?你怎么自己喝了這么多了?好了,把酒杯給我!
鄭青青躲過她伸過來的手,低聲呢喃道,“我沒喝多,你別拿我酒杯,你那兒不是還有嘛,你用那個就行了!
白盛夏無語的放下包包,給自己也到了一杯,喝了一口之后才開口問,“好了,讓你喝,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啊?”
“我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一直以為他對我這么好是覺得虧欠我,所以我才一畢業(yè)就出國,回國也跟他沒有太多的接觸,我真的沒想到,怎么會這樣!编嵡嗲鄵u搖頭,自言自語般地輕聲道。
白盛夏雖然聽得并不真切,但還是聽清了她說什么,心里隱約明白她說的是誰,但下意識的不愿意相信,聲音也低了下來,“你……你說的應(yīng)該不是我理解的意思吧?應(yīng)該不是你哥哥對嗎?”她不愿意相信鄭青青的話,不斷的催眠自己這一切不是真的。
鄭青青下巴放在桌面上,眸間眼波流轉(zhuǎn),不解地看著她道,“什么不是你理解的意思?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了嗎?什么是不是我哥哥,亂七八糟的,盛夏姐你說得我好暈啊!
白盛夏覺得自己不能跟一個喝多了的人計較,所以雖然很生氣,還是強迫自己淡定下來,笑著摸摸她的腦袋道,“乖,只要你明天醒來不記得這事兒,我絕對不跟你計較。”
鄭青青被她摸得很舒服,趴在桌子上委屈的呢喃道,“是啊,我是不是很乖?但是為什么要是真的?這種病怎么會發(fā)生在他身上?”
白盛夏聞言臉色巨變,已經(jīng)有些說不出話來了,輕輕的推了她一下,“你,你剛才說什么?什么病,發(fā)生在誰身上了?”
“鄭生野這個混蛋啊,盛夏姐,不是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你說他這個人這么壞,怎么可能得了這種病呢?真的不明白,怎么偏偏就是他呢?”
“當(dāng)年明明是為了治療他的病,父母才決定生我的,因為他生病,所以爸爸媽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我能理解,因為他身體不好,所以從小我就不能任性,讓爸爸媽媽省心一點,我就覺得,他們對他照顧得多一點,他的骨髓瘤痊愈的幾率就更高一點。但是怎么就這么難呢?大家明明這么關(guān)心他這么照顧他,這個病明明也都可以痊愈,怎么他就是那極小的幾率中的一部分呢?”鄭青青半醉半醒地道,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臉上明明沒有任何表情,但就是讓人心疼得心臟都揪到了一起。
白盛夏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她以為鄭青青一直對鄭生野沒什么感情,以為他們也是因為家族的原因,關(guān)系并不親密,真的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
自從她認(rèn)識鄭生野以來,他好像從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對什么都不很在乎。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總跟在鄭青青身后跑,其中原因卻并不是很了解。
沒想到今天晚上讓她打破了自己長時間以來的認(rèn)知,之前不能理解的所有事情,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過了很久才緩緩地起身,坐到鄭青青身邊摟住她,張了張嘴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太合適,只能更用力的抱住她。
鄭青青默默的流了會兒眼淚,然后斷斷續(xù)續(xù)地低聲道,“盛夏姐,我沒有很難過,就是覺得難以置信罷了!
白盛夏點點頭,啞聲道,“嗯,我都知道,別想太多,一會兒回去好好睡一覺,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說好嗎?”盡管心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顫抖。
鄭青青聽了她的話卻搖搖頭,悶聲道,“不想回家,一個人太安靜了,安靜下來就覺得難受。你知道嗎盛夏姐,他對我其實很好,只是我因為自己心里的別扭,很不想跟家里有任何關(guān)系,只想離得越遠(yuǎn)越好。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從一開始我就不會,不會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他,我一定會讓他好好感受這世間的溫暖!
白盛夏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突然覺得很多道理很多雞湯,在現(xiàn)實面前都是那么的蒼白無力。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詞語儲備竟然這么匱乏。
她有心讓鄭青青跟自己一起回家,但是想到自己現(xiàn)在住在左銘深家,一個嚴(yán)翁玲就已經(jīng)把她想要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口中。
“那你跟我回家好嗎?我們倆一起,不會讓你一個人的,你永遠(yuǎn)都不會一個人呀。”白盛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
鄭青青似乎也想到了她剛才想到的點,吸了吸鼻子悶悶地道,“還是不要了,你自己就已經(jīng)夠煩的了,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但是我一個人真的沒關(guān)系。”
白盛夏勾了勾唇,朝她暖暖一笑,“不是回左銘深家,是讓你跟我回我自己的家,剛好左銘深的媽媽不待見我,跟你一起住我還樂得自在呢!
鄭青青有些糾結(jié),但這樣的邀約對她來說誘惑太大,她真的不想一個人,便可憐巴巴地點頭答應(yīng),表情看上去讓人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