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各自轉移方向再追他們時,遙遙領先在前的快艇就只余下幾艘,大大減少了被包圍的兇險性。
快艇關閉了所有燈光,打開了消音的開關,在海上疾速的行駛著,海風比以前更為呼嘯,白若櫻狠狠攥著兩邊,閉著眼眸感受著快艇在海上來回的飛馳著。
耳際,猝然有啥東西破空而來的聲響,似是槍聲!
“趴下!”宇文綸猝然厲喝一聲。
白若櫻不管不顧,剎那間蹲坐下去,整個身子矮矮趴在了快艇里,子彈打擊在快艇身上,嗶哩啪啦地響著,這聲響比電影里聽見的更覺得扎耳,她做夢也未料到的場景,居然會出如今她生活里。
她心跳如雷,驚的滿手是汗,捉住座椅的掌都在瑟瑟戰栗。
“shit,這幫人是找死!”宇文綸寒聲怒罵,他從上衣衣袋中掏出一黑漆漆的小型手槍,回身對著緊隨身后的快艇開了幾槍。
開快艇的人中槍,快艇失去掌控力,狠狠撞向了邊上那艘,在海中發出巨大的聲響。
槍聲,碰撞聲,不絕于耳,白若櫻狠狠閉著眼眸,狠命趴著攥著,不令自己發出半分驚懼的尖叫,不敢影響又要回擊敵人,又要控制快艇的宇文綸。
她不曉得趴了多長時間,涼汗一嘀嘀從額上流下來,也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才聽見宇文綸輕輕安下心的聲響,“起來罷,暫且甩掉他們了!”
白若櫻顫顫巍巍的從座位下爬出來,宇文綸開了快艇內的小燈,燈光下她臉蛋兒煞白,鮮唇還在輕輕戰抖。
見她如此樣子,宇文綸疼惜笑言:“還當是你啥都不怕呢!”這類生死一線的場景,他見怪不怪,多少次死里逃生,但她只怕是第一回經歷。
嚇成這般都未有尖叫,笨女人有笨女人的好!
白若櫻不想說笑,她惶張瞧瞧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茫茫大海這是在哪呢?
“我們安全了么?”
“暫且是,不過不曉得他們會否再找上來,但不幸的是,一貫沒開燈,連我都不曉得這片水域是否是我熟稔的位置,倘若沒猜錯,這一帶應當會有許多礁石,也有零星的小島嶼!”
“礁石?”白若櫻惶張,“倘若我們不留神碰到豈不是會沉船?”
“有這類可能!”扎殺他的人在后,他不敢貿然在海上開燈,否則等同于信號,會引來更多的追擊,但倘若不開燈便有可能撞到礁石,引發沉船。
比起前者,他更樂意賭一賭后者,興許人品暴發呢?
白若櫻猝然嗅到了一股腥味,似是新血液液的味息,她驚然望向宇文綸,“你受傷了?”
“恩,胳臂中了一槍!”
是從身后穿過來的,打中了胳臂,現在還在流血,這亦是他開一小燈的緣由,想趁機包扎下傷口,留太多血的話,他怕控制不了快艇,等不到救援屬下們的到來。
快艇不敢停,還在海向前行,宇文綸靠著感覺在操控著方向,白若櫻咬緊牙關,伸掌摁住他不住流血的胳臂,隨便找了個塊抹布便給他狠狠纏上,勉強壓迫止血。
她綁非常使勁,從沒做過這些,動作也簡單粗蠻,這期間宇文綸卻哼都未有哼一聲,真實的他,并非是外表上那般咋咋吁吁的小痞子,他的內心有比厲烽還深沉黑黯的玩意兒!
砰!!
猛烈一聲響。
天旋地轉,白若櫻還沒明白過來怎回事,整個身子已被寒涼的海水包裹,嗆人的水灌入咽喉,黑黯里顯得尤為恐怖,她胡亂的撲騰著身子,救生衣不至要她溺水,但會被海水沖得四處亂漂。
她驚懼尖叫,壓抑在內心的懼怕終究暴發出來,“宇文綸,你在哪?你在哪呢?”
茫茫大海,黑茫茫的一片,她啥都不瞧不見,什么回應都聽不見,她驚的幾近奔潰,這是她這一生第一回遇見這類突發狀況,她雙掌胡亂攥著,猝然摸到了一塊巖石,一星點兒緩慢往上摸,仿佛摸到了泥土的感覺。
莫非,這是一小島?
他們觸礁的位置,恰在這小島的岸邊,那他們爬上去便可保存下體力,等待著救援了!
借著昏黯的月光,她不大看得清晰,死命張大眼眸才可以勉強確認,這真的是一小島,周邊似是布滿了巖石,藏在這兒邊非常難輕巧被發覺。
她一星點兒摸上去,周邊的巖石太滑了,她邊努力往上爬,邊惶張的叫著宇文綸的姓名,她耗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究爬上岸,海水中猝然有了聲響,她激動得大喊,“宇文綸,是你么?是你么?”
“是我!”
黑黯里,有他不辨方位的聲響傳過來,熟稔的感覺包裹過來,凍得瑟瑟戰栗的白若櫻,剎那間覺察到了某種強大的心安,第一回覺得他的聲響那般悅耳,如同天籟!
“我發覺了個小島,你在哪?在干嘛?你快爬上來呀!”她沖著黑沉沉的海喊,盲目的四處掃視著,想尋到他的蛛絲馬跡。
“等等!”
他在干嘛,聲響非常吃力,海中又有奇異的聲響傳來,白若櫻惶張不安,“你在干嘛?”
哐,一聲響后,海水打在岸邊,仿佛有東西順著海水漂出,白若櫻瞧不清晰,她惶張喊道:“宇文綸,你在哪?你瞧得見我么?”
“我又不屬狗,這般黑哪兒看得清你!”他有點氣喘吁吁,音量也較以前小,“但我可以覺察到你在什么位置,在那呆著不要動,我過去!”
“好!”白若櫻重重點頭,全身被海水浸濕,現在海風無情的吹在身上,如同冬日的雪花冰刀一般的扎骨,要從那濕漉漉的衣裳劃進入,劃到身上劃到骨子里,她全身抖索著,上下牙齒在吵架,她努力往海中張望,企圖能看見宇文綸。
海水中,有嘩啦的聲響,她勉強能辨別到他的方向,仿佛離這片島子還有點遠,她不住發出聲響,“我在這呢,從這兒可以登上來,這兒有許多大塊的巖石!”
她猝然想到什么,立起身來,脫下救生衣,現出里邊被他逼著穿得一件熒光色的衛衣,衛衣的圖案是夜光的,非常幼稚非常非主流,他講好看的。
“你快瞧我,我身上在發光!”她猝然慶幸這男人有時猝然歪曲的審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