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被狼狽的攔在門外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卻是在一起的。他和他的妹妹,多么諷刺!
傅清清緊緊咬著下唇,心跳的飛快。
當楚莘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聽到許沅吃避孕藥的消息,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悅。
手段卑鄙又如何,她從來都不計較這些,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
“你回去吧,當心感冒。”她聲音淺淡,就像傅庭愈最初見她時的那個樣子,禮貌的近乎偽善,疏離的近乎冷漠。
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許沅打開車門坐進去,關車門的瞬間,卻聽見傅清清一聲驚呼!
“庭愈!”
許沅抬眸,就見傅庭愈的手卡在車門縫隙間,阻了她關車門,卻也流了滿手的血。
心臟隱隱一角劇痛。
“下來。”他冷聲說。
許沅不動,聲音淡淡傳來:“你回去吧。”
“你要我回哪里?”傅庭愈死死盯著她,一字一頓,他整個胸腔上下起伏的厲害,動了大氣。
“你回哪里與我無關。”
“你再說一次!”傅庭愈低吼,朝她伸出受傷的右手,想要把她扯出來。
可是許沅卻冷冷擋開他的手,同時也被蹭了一手血。
“庭愈!”傅清清再也忍不住,丟了傘沖上來,兩手抱住傅庭愈的手臂。
許沅趁機關了車門,低聲說:“開車。”
在傅庭愈眼前,她的車絕塵而去。
許沅站在樓下,一點一點將身上的衣服擰干,衣服皺巴巴難堪的貼在身上,她皺皺眉,實在無法了。
輸入密碼開門,珂珂馬上跑出來。
“媽咪,你怎么了?你不是去找傅叔叔了嗎?沒找到嗎?”
許沅貝齒緊緊咬住下唇,頓了下,輕聲說:“嗯,沒找到。”
第二天上班,許沅就向張琳遞交了辭職信。
張琳手里握著她的辭職信,驚訝極了。
“許沅,你為什么要辭職?”靳琪琪摟住許沅的手臂,急的不行,“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
許沅面無表情,聲音淡淡說:“我就是有點累了。”
下午,許沅正在處理一份張琳交給她的報表,忽然,只聽總裁專屬電梯響起“叮”的一聲。
會從這間電梯出來的人只有一個,傅庭愈。
許沅抬起頭,就見傅庭愈大步從電梯里邁出來,面容冷峻,陰沉冰冷。
視線一轉,她看見他右手裹著紗布,眼角不禁一跳,心緩緩一疼。
傅庭愈面無表情的從她面前路過,直接走進總裁辦。
許沅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將門輕輕合上,她走向傅庭愈的辦公桌。
傅庭愈從桌前抬眸,看著她的眼神凌厲,視線落在她手里的白色信封上,他冷笑:“你以為這是兒戲?你以為在過家家?”
“當初你來世博工作,我就說過了,是因為答應幫你,所以才會讓你進世博。我不會食言。”
許沅冷聲說:“那我現在不用你幫了,行不行!”
“當然不行,我們的協議還在。”傅庭愈冷漠的說。
許沅咬牙。
他重瞳一閃而過暗沉,“既然明白就出去工作吧。”
狠狠的瞪著他,她轉身就走。
“你不想要孩子,所以吃藥是嗎?”
忽然,他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許沅一怔,雙手在身側握緊又松開。
“既然你說協議,我想你也應該沒有忘記,協議上寫了,我們的婚姻只有一年。”
所以她就是一直想著一年以后離開他,從他的世界里全身而退是嗎?
許沅冷笑,抬步就走。
總裁辦的門輕合上。
下班后,許沅一直走,終于在腳趾酸疼的時候,找了一處長椅坐下來。
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疲憊快要將她擊垮,她甚至想要清空腦袋,什么也不要去裝,這樣是不是會好過一些?
這個時候,她忽然想,或許,酒,真的是個很好的選擇。
葉明城帶許沅去了一家除了悅色以外,最大最有名的酒吧。
“今晚謝謝你了,明城。”
“謝什么。”葉明城伸手揉了一下許沅的頭發,“你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想到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沅沅。”
“路上開車小心。”許沅沒有接話,打開車門下了車。
葉明城苦澀一笑,降下車窗,揚聲說:“沅沅,我以前說過的話一直有效,我會守護你,你記住,作為朋友的守護。”
她點頭,朝他揮揮手。
葉明城關了車窗,啟動車子離開。
看著他的車子直到消失不見,許沅這才轉身進了公寓樓。
輸入密碼開門,一室寂靜。
他沒回來。
自嘲的勾起嘴角,她苦澀的低笑了一下,抬步上樓。
剛推開主臥的門,迎面而來熟悉的氣息。
抬手開了壁燈,就見床邊的地上坐著一個高大的人影。
他垂著頭,這時慢慢抬起,俊臉微紅,眼神迷離,再加上空氣中濃濃的酒味。
他到底喝了多少?
許沅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并沒有和他說話的打算,將手提包放在小沙發上,她拿了睡衣,直接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傅庭愈還保持剛才的樣子坐在地上。
許沅坐在床邊拿干毛巾擦頭發。
“你去哪兒了?”傅庭愈舌頭發麻,吐字有些不清。
許沅不說話。
他扶著床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的時候還趔趄了一下,凝著她的臉,他吐著重重的酒氣問:“你去哪兒了?”
“……”抬眸,她看向他,眼睛里面全然的冷漠,沒有一絲溫度。
傅庭愈薄唇輕勾,站直身體,“沅沅,我真想掏出你的心看一看,你的心,你有心嗎?”
“何必說這些?”許沅淡聲說,“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婚姻只有一年。”
“你就這么想離開我?”他重瞳陰鷙,猛地抬手握住她的手腕:“許沅,你是不是一直想著一年以后離開我?”
許沅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咬著牙,她別開視線。
“為什么你肯為別人生,卻不肯生我的孩子?”他厲聲質問,“你到底愛過誰!珂珂到底是誰的孩子!”
不能說!
她不能說!
那是她所有痛苦的來源和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