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沅!”傅庭愈低斥,輕聲說,“不要像個潑婦。”
傅庭愈的手機又響起來,他煩躁的看了眼,又看向許沅,接起:“知道了,麻煩你幫我看好她,我馬上就去。”
他話音剛落,許沅便低吼出聲。
“傅庭愈!你不許去!”
傅庭愈沉沉的看著她,將襯衫穿好,拿起外套,“我去去就回來。”話落,他轉身往外走。
……
悅色。
傅庭愈大步進去,鷹隼般犀利的視線一眼鎖住吧臺上的人。
傅庭愈冷著臉脫了西裝外套裹住她,將她打橫抱起,走出悅色。
傅清清乖順的窩在傅庭愈懷里,“庭愈,庭愈,你來了……”
將她放入車后座,傅庭愈命令司機開車。
傅清清老實的蜷縮著,頭枕在傅庭愈腿上睡得香甜,傅庭愈低眸看著她美麗的側臉,心里卻一片平靜。
到了傅清清住的酒店,他把她從車里抱出來,轉頭對司機吩咐:“在這里等我,我一會兒下來。”
將傅清清放在床上,傅庭愈進浴室擰了塊濕毛巾給她擦臉。
傅清清慢慢睜開眼睛,迷蒙的視線映出傅庭愈的俊臉,她嘴角一癟,委屈的輕喃:“庭愈,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嗎?”說著,她伸手握住傅庭愈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
整個人縮在床上,臉上的淚痕已經干涸,許沅雙手抱著膝蓋,望著窗外的夜色晃神。
突然,刺耳的門鈴聲響起。
她一驚,跑到玄關處,想也沒想的打開門。
“老婆!”
門一打開,迎面而來一股酒味刺鼻,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向許沅撲過來。
陌生的男人摟住許沅,喃著醉話:“老婆!老婆!給我親一下!”
許沅嚇壞了,使勁兒推開他,“你走錯了!”
“什么走錯了!”男人眼睛瞇著一條細縫,“你就是我老婆!”
許沅驚悸之下,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使勁兒推向男人。
男人冷不防,再加上醉了,腳下一個趔趄,跌出門去。
許沅趕緊將門關上,顫抖的滑坐在地上。
“咚咚咚!”外面男人開始砸門,一下一下劇烈。
許沅依靠著門,幾乎能感覺到門在大力的震動。
她站起身,往樓上跑,奔進臥室。
鎖了臥室的門,撲到小沙發上,她拿起電話,給傅庭愈打過去。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里,她顫抖的不像話,胳膊上雞皮疙瘩都起來。
……
喝了解酒茶,傅清清稍微清醒了一些,只是頭還是很疼。
“庭愈,你今天來了,就證明你在乎我。”
傅庭愈別開頭,聲音苦澀,“清清,我們不可能了。”
他沒有忘記,11年前,那個血色的午后,永遠都不可能了。
“就算怎樣,你也是愛我的!”傅清清低吼,撲向傅庭愈,緊緊抱住他,“我不能失去你,求你,庭愈……”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起,在傅庭愈的口袋。
“傅庭愈,你快回來!馬上回來!我……”
“沅沅,不是說了我會回去。”傅庭愈有些不耐煩。
許沅冷笑,然后是大笑,笑的鼻涕眼淚都出來,她對著手機,輕喃:“你回來吧,我怕,有個喝醉酒的人,他在敲門,我怕……”
她說的都是真的。
可傅庭愈以為她是為了讓他回去,在說謊。
“許沅,不要鬧脾氣了,我說過我會回去,你……”
傅庭愈的話還沒有說完,許沅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握著被掛斷的手機,傅庭愈直覺自己犯了一個無可挽回的傅重錯誤。
站起身,他拿起外套就要走。
“庭愈!”傅清清在他身后低吼,從床上撲下來從他身后抱住他,“不要走,庭愈。”
……
墓園。
許明輝略微傅肅的臉永遠停留在那張黑白照片上,許沅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坐了多久,久到腿都麻木了。
“爺爺,我可能要離開宣城一段時間,我想回去看看奶奶。”
她真的想奶奶了。
宣城從來不是她的家。
以前還有爺爺在,現在爺爺不在了,沒有一個人疼她了。
她無處可去,她想回家。
天什么時候亮了?
許沅居然不知道。
迷茫的抬起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許沅!”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
艱難的回頭,直到周禾臨走近,許沅還在發呆。
“你怎么了?”周禾臨關心道。
“我想離開這里了。”抬起頭,她說了一句。
周禾臨一驚,猶豫著,還是開口:“你和你丈夫吵架了嗎?”
提到那個人,許沅身體一僵,一抹苦笑爬上嘴角:“嗯。”她輕聲說,“這里沒有屬于我的人,也沒有屬于我的地方。”
心臟一緊。
許沅突然說要去火車站,周禾臨雖然驚訝,但也只能陪著她一起去了。
到了火車站,許沅去買了一張票。她拿過票,就直接放在了提包里,周禾臨沒來得及看清,她是要去哪里。
上車的時間到了。
許沅站起身,看向周禾臨:“謝謝你,陪了我這么久。”
她似乎又變回那個淡漠的她。
……
傅庭愈去了許家。
許震一見是傅庭愈來了,一怔,但他馬上恢復表情自然,微笑著:“庭愈來了。”
“大伯。”傅庭愈走過來。
許震看了看他,心中疑惑,繼續微笑著說:“怎么突然過來了?許沅也來了?”
許震此言一出,傅庭愈的心立刻沉下去。許震的表情完全自然,不像是演戲。那么,許沅也沒有回來許家。
他低下頭去,似乎在想如何開口,過了一會兒,沉聲說:“許沅不見了。”
許震聞言,眉頭一簇,聲音卻淡淡:“怎么會不見了?”
傅庭愈心內冷笑,卻更加心疼許沅。她不見了,她的家人卻沒有一個關心她的,就連她的親伯父都是如此,他怎么會認為,她會回許家來。
“你們吵架了嗎?”許震問道。
傅庭愈點頭,深吸一口氣,“我希望如果許沅跟您聯系,或者是您知道許沅去了哪里,能夠第一時間告訴我,可以嗎?”
“這個當然。”許震點頭。
然后就沒了下文。
傅庭愈重瞳一暗,面上閃過陰厲,硬生生的壓下怒火,冷冷說:“那么打擾了,我先走了。”
出了許家,他迷茫的上了車。
司機見狀,不敢多問,直接啟動了車子。
“boss,去哪兒?”
“回瀟湘庭院。”
“是。”
世博。
叫秘書處將近期需要他處理的文件全部一次性拿過來,他或許將會遠行,這是他的預感。
正埋頭案前,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頭也沒抬,說:“進來。”
傅清清拎著給他帶的吃的,她輕輕將門合上,走進來。
全程傅庭愈都沒有抬頭。
傅清清歪頭看他:“庭愈,你不喜歡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