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歡鮮少用這么嚴肅的表情。
傅霆深也肅了神色,他看顧笙歡臉色疲憊,把她扶到了椅子上:“你坐下,慢慢說。”
顧笙歡頓了頓,開口,“當年顧蔓蔓在別墅放火想要燒死我,是喬司墨的人救了我,他把我?guī)У絿猓⑶腋疫_成了一個合作。”
“什么合作?”傅霆深問。
顧笙歡當年她是怎么被喬司墨救走,又是怎么活下來的。
傅霆深從未問過。
他知道有喬司墨的功勞,但從未問過。
他不敢觸及顧笙歡心里那道傷痕。
“合作就是……”
顧笙歡抿唇,望著傅霆深的眼里多了幾分復雜。
“喬司墨無條件幫助我報復你,而我……要在完成目的后,跟他聯(lián)手,整垮整個傅家……”
壓在心底的話終于吐出,顧笙歡長吁了口氣。
整個人都覺得放松了不少。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她發(fā)現(xiàn)喬司墨并沒有放棄,她本不準備把這事情告訴給傅霆深的。
“他要整垮傅家?”
傅霆深聞言,瞬間眸色陰沉。
“是。”顧笙歡道。
他薄唇緊抿,坐在他身旁的顧笙歡,清楚的能夠感覺到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寒氣。
“我跟喬司墨之前并不認識,也沒有任何交集過。”
傅霆深蹙眉,他想不出自己跟喬司墨到底有什么仇恨,竟讓對方要整垮整個傅氏?
“為什么?”
事已至此,顧笙歡也不想再有任何隱瞞。
索性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喬司墨確實想整垮傅氏,可他恨的不是你,而是你父親,甚至是整個傅家。”
緩聲將喬司墨與自己說過的故事講述了一遍,又將從傅老夫人那探出來的話所結合,短短五分鐘,顧笙歡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梳理清晰。
“喬司墨覺得當年是你父親聯(lián)合他人,故意害他父親入獄,導致他父親在獄中自殺,而他的母親也跟著去了。”
“如今你是傅氏的總裁,又是傅家唯一的兒子,喬司墨自然把上一輩的恩怨全部放到了你身上,想盡辦法要報復你。”
沒想到喬家和傅家多年前竟還有這種關系,聽完顧笙歡講述的傅霆深抿唇陷入了沉思,他的眉心緊鎖,眼瞼微垂,不知在想著什么。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顧笙歡有些擔憂,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
“霆深?”
傅霆深終于回過神來,在對上顧笙歡那擔憂的眸子時,緊鎖的眉心也隨著舒展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這些的。”
她太了解傅霆深的脾性,也太了解喬司墨的性格,一旦傅霆深知道了這些,他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喬司墨。
而如今的喬司墨又是鐵了心的要報復傅家,這兩個男人一旦對上,后果不堪設想。
至于她為什么會隱瞞自己和喬司墨合作的事情,也不過是害怕傅霆深不能接受罷了。
“小白回到我身邊之后,我就慢慢打消了要報復的念頭,前些日子喬司墨來找過我很多次,都被我強硬的回絕了。”
“我很明確的告訴過他,不會幫著他來對付傅氏,我想正是因為我的態(tài)度惹惱了喬司墨,他才突然對我出手的。”
“對你出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傅霆深很快抓住了顧笙歡話里的重點,眼下當務之急是要解決顧笙歡的困境,至于喬傅兩家的恩怨,只能暫時拋到一邊。
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顧笙歡有些躊躇,“我不太確定,現(xiàn)在只是猜測而已。”
“前些日子我忙著給江先生舉辦葬禮,顧少銘來家里找過我,不過卻是表忠心的。”
“他聲稱自己對顧氏不感興趣,之所以霸占我的位置也是想幫我守住顧氏,我見他態(tài)度誠懇,幾次三番試探也沒看出什么異常,就暫且相信了。”
“在得到我的信任后,顧少銘拿出了一份擬好的合作案給我看,就是城西別墅開發(fā)的合作項目。”
“這個項目不是你負責的?”傅霆深蹙眉,心底飛快的盤算了起來。
“笙歡,你應該明白,如果這個項目不是你負責的,那現(xiàn)在被關在這里接受調查的,不該是你。”
他話音剛落,顧笙歡的臉色便急驟變沉,最終只化為了一聲嘆息。
“這個項目是我親自簽過字的,只是全權交給了顧少銘去施行……”
說到底,她才是這個項目最終的負責人。
抬眸與身旁的男人對視了一眼,房間里陷入了沉默。
“這件事,跟喬司墨有關系嗎?”
顧笙歡默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顧少銘不會輕易拿顧氏做賭,除非有人跟他聯(lián)手,他才敢放心大膽的拉我下水。”
“從小李說顧少銘失聯(lián)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可能這次的項目,從一開始就是喬司墨和顧少銘聯(lián)手為我設好的圈套。”
“可我沒有證據(jù),合作案上的字也確實是我簽的,我根本沒有辦法為自己開脫。”
除非奇跡發(fā)生,否則這次事故所有的責任,會全部壓到顧笙歡身上。
就算她猜到這件事是喬司墨與顧少銘聯(lián)手設計,她也只能背了這個黑鍋。
顧笙歡說的如此直白,傅霆深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沉著臉遲遲沒有開口。
房間里又是一片寂靜,直到有人敲門,提醒探視時間到了,男人才終于有了反應。
他緊握著顧笙歡的手,寬慰的拍了拍,“你就好好的配合他們調查,其余的都交給我。”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傅霆深說完,起身便闊步朝門口走去,顧笙歡愣了一下,才突然反應過來。
他難不成要去找喬司墨?
顧笙歡臉色大變,趕忙追上前去,卻被房門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