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小聲解釋著,卻被傅霆深抓住了話里的重點。
審問?
“你們有什么證據證明是她殺了人?就算她身上有嫌疑,既然沒有證據,憑什么用審問這個詞對她?”
被他這么一質問,警察啞口無言,正準備說話,顧笙歡卻突然有了反應。
她輕輕握住了傅霆深的手指,聲音低沉喑啞,“可以走了嗎?”
她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
警局的氣氛太過壓抑,在這里多待上一秒,她就會不自覺的想起江瑋倒在血泊中面色蒼白的模樣。
好不容易找到的親生父親就這樣無聲的離開,而自己還被套上一個殺人嫌疑犯的頭銜。
顧笙歡盈眸微顫,她閉了閉眼眸,強迫自己不要在回想。
肩上一暖,落下男人的西服外套。
傅霆深攬著顧笙歡,將她摟進了懷里,嗓音低沉沙啞——。
“走,我們回家。”
顧笙歡沒有說話,低著頭半靠在男人的懷中,朝著警局外走去。
鼻尖縈繞的全都是傅霆深特有的味道,不知怎的,這種氣息竟然讓她覺得十分安心。
她突然產生一種錯覺,好像只要有傅霆深在,她就可以毫無防備的閉上眼休息,把自己后背全部都交給他。
兩人的步伐很慢,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走廊的落日拉長了兩人的影子,細長,昏黃……
一出警局,傅霆深蹙緊了眉頭——
門口竟守滿了記者,遠處還多少有幾個路人在逗留觀望,一眼望過去,竟是烏泱泱的人。
刺眼的閃光燈和銳利的視線,齊刷刷聚集在兩人身上。
腦袋微微有些暈眩,顧笙歡下意識將頭埋進了傅霆深的懷中,抓著他腰的手也緊了些。
她很緊張。
傅霆深能清楚感覺的到,眼神也不自覺冷了下來。
“別怕。”
寬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傅霆深摟進了懷里的女人。
記者們一擁而上,迅速將兩人圍得水泄不通,傅霆深被迫停下了步伐。
可眾人的注意力卻并不是他,而是他懷中的顧笙歡。
“顧小姐,聽說江總死亡前,你是最后一個見他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在案發現場的人,對嗎?”
“顧小姐,請問江總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你為什么會這么湊巧的出現在江家,方便透露一下嗎?”
“顧小姐,江總的死是否跟你有關?”
“顧小姐……”
嘰嘰喳喳的問題如波濤般涌來,顧笙歡聽得頭疼,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嗓子好像被棉花堵住一般,怎么也開不了口。
她應該怎么解釋?
記者問的問題,每一個都是真的,江瑋發生意外的時候,她也確實在現場。
她要怎么解釋,才會有人相信?
見她縮在傅霆深的懷里不回答,記者們愈發激動,問出的問題也一個比一個犀利。
其中擠在最前面的記者,更是夸張的拿著相機拍攝,一個勁的把話筒懟到顧笙歡身上。
“顧小姐,外傳你是因為寧思柔綁架一案懷恨在心,蓄意報復,所以才動手殺了江瑋,可以回答一下嗎?”
這個問題實在難聽,語氣更像確定了顧笙歡是殺人兇手一般,深深刺痛了顧笙歡的心。
腦海里不自覺又浮現出江瑋倒在眼前的模樣,顧笙歡身子一軟,微微顫抖險些暈厥。
好在傅霆深眼疾手快,摟進了她。
察覺到懷中人兒的無助,傅霆深徹底冷了眼神。
記者的相機還懟在顧笙歡的臉邊,毫無尊重之意,他直接抬手,一把打落了那記者的相機。
“哐當”一聲相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記者們被嚇得紛紛后退,一瞬間人群鴉雀無聲。
男人狹眸冷厲,幽幽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栗——
“問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