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可怕的控制欲,令人不寒而栗。
“夏夏,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就連呼吸都要變得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知道、被人看見,被人窺伺。”
夏琳一抿了抿唇,她當然不知道,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
韓明倫雖然霸道,可是在任何事情上,卻給予她全部的信任和自由。
居然在這個時候想到他。夏琳一甩了甩腦海里雜亂的心思,繼續聽著江遠洋的敘述。
“這種日子我真的過夠了。每天都繃著一根弦,一不留神就要斷掉一般。所以,我想的很清楚,我要結束這段該死的戀情。”
夏琳一瞼了瞼神色,都說感情的事任何人都沒辦法插嘴,更何況她自己也有半只腳深陷在里面。
看著一臉沉默的夏琳一,江遠洋心里重新燃起了熊熊希望。
“夏夏,原諒我好嗎?讓我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吧!就當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你還是那個單純的學生,我還是那個第一次到你們學校擔任評委的嘉賓。你在臺上深情地跳著舞,我在臺下癡情地望著你,我們之間從來沒有變過,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還是我們,怎么樣?”
我們還是我們?誰又會原諒誰?
“遠洋,抱歉,我不會原諒。”沉默半晌,夏琳一勾了勾唇,笑意很淡,“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就好像河里流過的溪水,能再倒流回來嗎?不管你會不會,總之我不會。”
江遠洋看著眼前一身清冷的女人,明明覺得,她還是她,可是又突然覺得,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距離感,讓他的心頭莫名慌亂,卻又無可奈何。
張了張嘴,很想說些什么,就在這時,他的雙眸在突然掃到不遠處的一個年輕女人時,身體如同被擊中一般,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夏琳一一直都在注視江遠洋,自然也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說實話,這么多年,她從來沒見過江遠洋這個樣子。哪怕當年,江家的公司瀕臨倒閉,他也還是那么一幅清雋淡然的模樣。
一個人究竟看到了什么,才會這樣……的驚恐?
沒錯,那種表情就是驚恐。就好像,前方的人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一般。
夏琳一不自覺回頭,順著江遠洋的視線看了過去。
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個渾身珠光寶氣,滿是名牌的女人。
不過這品味……真是令人堪憂啊!
那個女人身穿一件顏色夸張的皮草,背著打折款的奢飾品包包,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氣息:她是有錢人,她很高貴。
蹙了蹙眉毛,就怕人家不知道她是暴發戶么?
正思忖間,江遠洋突然開了口,“夏夏,那個……我們以后再聊,我這里還有一點急事,就先走了。”說完,他頭也不回,朝著遠方匆匆走去。
醫院的停車場里。
江遠洋將拉在手里的女人,狠狠甩在了一邊,厲聲問道:“你怎么又來了?”
身子撞在墻壁上,發出隱隱的刺痛,可是小易卻好像感覺不到似的,雙唇往上一勾,一抹妖艷的笑意浮現在嘴角。
她揉了揉被捏得酸痛的手腕,腳下踩著瑣碎的步子走到江遠洋的身邊,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搭上他的肩頭,表情魅惑至極。
“還能為什么事情來,自然是這個沒有了。”說著,小易將手從江遠洋的肩頭拿開,在他眼前,比了一個錢的手勢。
“你,太過分了!”江遠洋雙眸一冽,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小易的手。
心里明明很想嘶吼出聲,可他卻還是在深深呼出一口濁氣后,壓著語調說道:“上次不是給了你錢嗎?”
手臂被江遠洋用力一打,整個身體因為慣性往前沖了出去。堪堪停住腳步,小易施施然轉了一個身,瞬間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撲人口鼻。
江遠洋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本著良好的自我修養,他才能努力克制那股當場掩鼻的沖動。
這個女人,什么品味來的?
“上次給我的錢,我早就花光了。”小易悠悠然開口。
江遠洋神色一變,再也忍不住地大吼出聲:“什么?這才幾天,你就花光了?”
小易無所謂地擺弄著自己的指甲,神然淡然地吹了一口氣:“對啊,花光了。這不,想再找你借點嘛!”
那筆錢,哪怕是富家子弟也至少是一周的花費,可是眼前這個從農村出來的女娃娃,卻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就揮霍一空了。
“沒有。”江遠洋決然轉身,聲音冷冽。“我記得我上次就對你說過,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錢。還有,別想拿我當提款機。”
小易將纖纖十指放了下來,臉上并沒有因為江遠洋的話,而有任何的生氣,反而還是那么一幅笑意盈盈的模樣,“江少這是不愿意給了?”
江遠洋睨了一眼小易,冷哼一聲。
“那行。”小易泰然地拍了拍手掌,“既然江少沒有,那我就去找夫人,我相信她應該是很愿意給我錢花的。”說著,便轉身打算就走。
夫人?田婉容?
江遠洋神色一凜,立刻大步上前,一把扣住了小易的手腕,將她又拖到了自己身邊。
“江少,怎么,找我還有事?”小易得意地揚著一臉笑意,怎么看怎么像是挑恤。
江遠洋咬了咬牙,從口袋里迅速掏出一張空白支票,然后拿出筆,刷刷在上面劃了兩筆,丟到了小易的身上,“這里是一百萬。拿著,立刻給我滾出國去,別再讓我看到你!”
緊接著,他沒好氣地拉開旁邊的車門,鉆了進去。腳下油門一踩,豪車立刻沖了出去。
盯著江遠洋的背影,小易拍了拍手里的支票,繼而放到了鼻子下,貪婪地深深一聞。
錢的味道可真香啊!出國?當她腦子被驢踢了嗎?抓住把柄,有這么一個有錢的金主不傍,豈不浪費了大好資源?
翌日,韓氏集團。
深紅色的總裁辦公室的大門,一整天都緊閉著。
辦公室里工作的職員,都時不時好奇地抬頭,望著那間從來沒有開過一下的門,心里雖有疑惑,卻沒一個人膽敢上去敲。
今天是韓氏一周一次的例會,平素就數氣氛最為壓仰。
上周工作的總結跟這周工作的展望,哪個話題都是一道送命題,稍稍處理不好,等待他們的可就是總裁大人那張零下38度6的臉。
一眾高管心思忐忑地拿著筆記本,以及演講稿,面如死灰般走進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