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扭動,讓小易疼得一張臉都白了。可她除了不停道歉,還是不停道歉。
城里燈光璀璨、紙醉金迷,這里好,卻也不好。
好的只是那些有錢人,對于這種沒錢的人,這里也只能是他們看得著、碰不著的人間煉獄。
“好了,吵什么吵!”關鍵時刻,一道頗有威嚴的女聲,打斷吵鬧的聲音。
田婉容步履優雅地步下了最后一個臺階。
看到自己母親來了,田祖兒這才放開擰著小易的手,然后伸出腳,照著小女傭的臉蛋就是狠狠一下。
“趕緊給我滾,少在這兒礙我的眼!”
“是,大小姐。”小易哭著離開。
田婉容看著女兒,無奈地搖了搖頭:“祖兒,你跟遠洋鬧別扭,跟這些下人置什么氣?”
一提到江遠洋,田祖兒立刻嘴馬一憋,委屈地沖著母親叫道:“媽!你都不知道,他最近有多過份。我都說了,給他最后一次自己滾回來的機會,你知道他怎么說嗎?他說讓我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媽,你說說他,是不是腦子讓門給擠了?也不想想,如果當初不是我們家幫他,他能有今天光鮮亮麗的生活嗎?”
田婉容有些恨鐵不成綱地睨了一眼田祖兒,明明是從自己肚子里面蹦出來的,怎么這腦子就一點也沒遺傳到她呢?
“你啊,這樣子到底是想要他回來,還是想要將他推得更遠?”
“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田祖兒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自己的媽不幫自己就算了,居然還在說風涼話。
“好了,看我怎么做吧!”說著,田婉容將手機拿了出來,當著田祖兒的面,把電話打給江遠洋,又開了免提。
電話響了足足有二分鐘,那邊才姍姍被人接起,“田阿姨!”
“遠洋啊,最近這段時間,怎么不到家里來玩了呢?我本來想說,冰城那個環保項目的案子拿下來了,想問問你們公司有沒有興趣分一杯羹呢!”
“有的有的,田阿姨,這個案子這么受人矚目,如果江氏能夠參與,那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好事。”
“那好吧,這事你有時間上家里來談。但說到這兒,阿姨有句話就得跟你說道說道了。男人跟女人之間處朋友鬧鬧脾氣很正常,可如果因為一些小事而產生不必要的損失,那就得不償失了。遠洋,你說是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久到田祖兒都以為江遠洋手機關機時,他的聲音才緩緩傳出,“我知道了,田阿姨。”
下一秒,田婉容冷笑一聲,朝著田祖兒挑了挑眉,得意蔓上眼梢……
田家,別墅。
奢華裝修的書房里,一身高定服裝的田婉容雍容華貴地坐在真皮大辦椅里,而站在旁邊的田祖兒,則神情緊張地盯著母親的手機,仿佛那是可以決定她生死一般的東西。
田婉容無奈地睨了一眼田祖兒,朝著手機那頭的人說道:“好了,遠洋,都是一家人,幫你拿下一個大案子,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只是,還有些合作上細枝末節的事情,你下午來公司談吧!”
“嗯,好的,田阿姨。”
田婉容剛把電話掛斷,田祖兒便一臉情急地湊了上來:“怎么樣,媽,他同意過來了嗎?”
從鼻息間呼出一口氣,田婉容將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會來的,你趕緊回房去梳妝打扮一下,看看現在的你,像個什么樣子?”
得到肯定的答復,田祖兒這才暗自呼出一口氣:“那媽,我先回去了。”
女兒走后,田婉容將視線無奈地收了回來。
哎,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這孩子,如果有她一半手段,也不至于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下午,由于跟田婉容約好了見面時間,江遠洋早早來到了田家的公司。因為他跟田祖兒從前的關系,前臺并沒有阻攔,便讓他直接去了總裁辦公樓。
辦公室里,江遠洋看了看手腕上的名表,他都已經到了半個小時,田婉容卻始終不說談,也不說不談,就這么一直處理著公務,將他吊在這里,究竟什么意思?
想到這兒,江遠洋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口:“田阿姨,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您看……”
一直在低著頭忙碌的田婉容總算抬起頭來,正眼看向面前的年輕男人:“哦,遠洋啊,你再等等,還有一個人馬上就到。”
江遠洋狐疑:她說的再等一個人,會是誰呢?
正在這時,一道趾高氣昂的高跟鞋噠噠聲,由遠至近響起,最后停頓在門邊,緊接著便傳來門把扭動的聲音。
一身連衣裙的田祖兒,手握著一個小巧精致的包包,走到田婉容的身邊,“媽,你找我?”
“是啊!”田婉容斜眼睨向江遠洋,爾后故意說道:“你這孩子,怎么才來?遠洋都等你半天了!”
江遠洋:“……”
田祖兒這才緩緩地轉過身子,好似一幅才剛剛發現江遠洋的樣子,笑著諷刺,“喲,這不是說打死也不要靠我的江總嗎?怎么?在外頭苦頭吃夠了,還是覺得必須依俯田家,才能生活?”
江遠洋面色青灰,從剛剛田祖兒出現,他便已經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田婉蓉急忙打圓場,“好了,既然你們兩個都來了,那我今天便說說婚期的事情。遠洋啊,祖兒老大不小,你老是這么拖著她,也是不行的。剛好,這個項目要半年后才能開工,我也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幫你們兩個把婚禮給辦了。然后,半年后,你便可以專心地做這個項目,你看如何?”
深陷在沙發中的江遠洋垂著頭,狹長的雙眸里,微微閃了閃。
田婉容這是在威脅他嗎?
想到田祖兒囂張的嘴臉,以及田婉蓉不懷好意的軟刀子,江遠洋只覺得心頭氣血翻涌。
“田阿姨,婚姻是大事,過于倉促恐怕會委屈了祖兒。既然這個項目不是很急,那我過段時間再來拜訪。我下午有急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不給田家母女反應的機會,便站起身,徑直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僅剩兩人。
“媽,剛剛遠洋說婚姻是大事,害怕委屈了我?那是不是說他并沒有拒絕?”這個消息對于田祖兒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驚喜,此刻,她就連說話的時候,嘴角都勾著笑意。
“哼!說得好聽!”田婉容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一眼門外的方向,緩緩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