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會場,寧時芬芳的負責人立刻迎了上來。
江遠洋本想客套二句,讓負責人再找個人頒獎,自己好馬上閃人。可是,當視線無意之間瞟到臺上時,他的雙眸就像被人用膠水沾住一般,再也挪不開半分。
舞臺上,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穿著白色緊身長裙翩翩起舞。模樣輕靈得好似天上下凡的女神。
負責人也是個非常有眼力見的,發現江遠洋神色有異,便立刻將那個女孩的信息全部報了出來。
“江少,她叫夏琳一,是今天來的最后一位參賽者,我剛從評委席那邊過來,我看她的得分是本場最高。應該差不離就是今天的冠軍。待會,您要不要頒發的獎章給她?”
彼時,江遠洋不知該如何形容第一眼看到夏琳一時的震撼,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便是:她的出現,清爽了炎炎的夏日,就連他浮躁的心,都跟著清涼了不少。
負責人之前發覺江遠洋似乎有話要說,于是趕緊問道:“江少,你剛剛想說什么來著?”
“呃……”江遠洋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動了動嘴皮子:“你覺得我這身,是不是不夠正式?”
這會,他正恨自己,怎么今天穿著如此草率?
負責人捂唇一笑,適時地拍著馬屁:“不會,江少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江遠洋仔細回味負責人說的話,以前,他也覺得自己條件不錯,放眼冰城,也算可以排得上前十。但看到夏琳一,竟總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過去,現在,因為一條款式相近的白色緊身長裙,緊緊結合……
此刻,創美工作室。
夏琳一努力避開江遠洋灼熱的視線,偏頭看向阿ken,“阿ken老師,這裙子多少錢,我付錢給你吧!”
聞言,阿ken高深莫測地抿唇一笑,捻著蘭花指,不甚在意地揮了揮,“哎呀,小棄棄,什么錢不錢的。這也就是一個剛學設計的小學徒拿來練手的,你如果看得上,帶走就行了。”
夏琳一:“……”
阿ken徒弟的技藝都這么高超,太不可思議了!
“那就謝謝你了。”夏琳一稍稍放下心來,既然丟了也是浪費,那不如她留作紀念。
夏琳一萬萬沒有想到,出來一趟,居然會有這么驚喜的收獲,真是讓人心情美麗的一天!
當然,除卻在這里意外碰到,最不想看到的江遠洋之外。
想到江遠洋,夏琳一便將視線移了過去,卻見他死死盯著白色裙子的一角,斜飛的劍眉,好像發現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緊緊皺著,冷笑不語。
夏琳一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江遠洋注意的位置,是一個布質的商標牌,上面除了一個大寫的“L”,什么都沒有。
難道這個L有什么稀奇嗎?
蹙了蹙眉,她有些想不通。
“這位先生,請問你來這里有什么事?”阿ken非常聰明,從剛剛江遠洋注視夏琳一的目光里,他便覺察出兩個人似乎有段故事。
本來不關阿ken什么事,可夏琳一是那位點名了要自己照顧的人,所謂“照顧”不言而喻。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江遠洋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將視線從夏琳一身上移開,看向了阿ken。
“你就是阿ken吧,我的未婚妻早就聽聞您的大名,想請您出手,幫忙設計一下我們下個月訂婚典禮上要用的禮服。”
“不好意思,你應當知道,要我設計至少得提前半年預定才行。”阿ken伸著修長的手指,將臉頰上面散落的頭發,捋到后面。
阿ken的拒絕,江遠洋似乎并不意外,于是他將一張單子遞了過去。
“這是我未婚妻半年之前,來店里預定的單子。”
阿ken輕飄飄地睨了一眼江遠洋手里的單子,卻并沒有伸手接過來的打算。
“我這人還有一個毛病,要我設計作品,首先必須提前半年預定。之后,我再面見這人,如果不合眼緣,那這個單子我也不會接。”阿ken頓了一下,然后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江遠洋之后,緩緩說道,“而你,不是我的菜。”
其實,阿ken是見過江家公子的,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對江遠洋的印象不太好,所以才一直假裝不認識。
“你……別太過分!”饒是江遠洋有富家子弟的風度和涵養,這會兒也被氣到不輕。
他知道,但凡這些做設計的人有點刷子,都有些怪脾氣,可像阿ken這樣反復無常,自己設制的規定,又自己打臉的,卻還是第一次遇見。
旁邊,夏琳一不覺有些幸災樂禍:想必這個阿ken在時尚圈聲望不小,不然也不至于田祖兒就算等那么久,都一定要他設計,不過,看眼下的情形,怕是要讓田大小姐傷心了。
突然想到她剛進來時,前臺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想必預定的人店里都有檔案,只有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是個例外。
“阿ken老師,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夏琳一主動告辭。
不知道江遠洋跟阿ken之間有什么過節,她也不想摻和。
一樓大廳,夏琳一拿著袋子,推門出去。
恰此時,有人從后面追上,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江遠洋!怎么又是他?
“放手,你干什么?”夏琳一不悅地皺起秀眉。
“少廢話,跟我走!”
彼時,江遠洋拉著夏琳一的手臂,將她桎梏住得不能動彈,深色雙眸里布滿了復雜且又凜冽的寒芒。
男人的力氣很大,夏琳一想要掙脫,都怎么都甩不掉。
無奈,她只有一路被迫跟著他,被拉著走了好遠,來到創美工作室門外,一個無人的小角落。
剛一站穩,夏琳一便用力推開扣著她手婉的男人。
江遠洋一時不察,后退兩步,看著突然空蕩蕩的手掌心,神情一陣恍惚。
幾乎是下一秒,他想都沒想,質問的話便脫口而出。
“剛剛明明還跟那個阿ken眉來眼去,怎么,這會兒到我這里,你就橫眉冷眼,怒目而視了?我難道還比不過那個娘娘腔?”
聽著江遠洋一口一個娘娘腔,夏琳一蹙了蹙眉。
以前的江遠洋是很溫文有禮的,對待任何一個人,都笑臉迎人。
哪怕他再煩一個人,出于教養都不會口出不遜。可是今日,這個男人卻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出言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