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尷尬。
寧芬掩唇輕咳一下,故意將水?dāng)嚋啠骸拔覀兗彝砬锇。沒嫁給明倫呢,就一心向著人家了。”
此話一出,席上之人都是一驚。
以前,他們略有耳聞,寧晚秋似乎跟韓明倫有過婚約,可那畢竟只是聽說,這么親耳聽見證實(shí),又是另外一回事。
“姑媽!”寧晚秋嬌嗔一聲,面上雖不好意思,可言行舉止無不向人證明,寧芬的話準(zhǔn)確無疑。
剛剛還不屑寧晚秋的那些人,眼神悄悄發(fā)生著變化。要知道如果她真的嫁給韓明倫,便是個不能得罪的人物。
這種眾星拱月的感覺,讓寧晚秋很是享受。她驕傲地?fù)P著頭,如同高高在上的公主。
不想,韓明倫突然蹭的站了起來,過大的動靜,讓大家停下手里的動作,齊齊投去目光。
“寧女士,你是年紀(jì)太大所以記性不好嗎?五年前因?yàn)槟愕木壒剩冶黄冉Y(jié)了婚,如果再娶,那可是重婚罪,千萬別害我呀!”
一聽這話,在場人都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議論紛紛。
天啊,城中有名的鉆石韓老五居然結(jié)婚了,而且還是隱婚五年?
“明倫,你這孩子,話可不能亂說。”寧芬臉上的笑意將要繃不住,可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便發(fā)作。
她的設(shè)想:找個時機(jī)讓韓明倫悄悄和夏琳一離婚,再正大光明地娶了寧晚秋,這樣,誰能知道他是二婚的事?
然,韓明倫卻挑了挑眉:“怎么?需要我回家拿結(jié)婚證給大家展示一下,幫你回憶嗎?”
“你!”寧芬忍無可忍,終于發(fā)火。
這個臭小子居然在寧家的生日宴,如此拆她的臺,這口氣怎能咽得下去?
正當(dāng)寧芬即將發(fā)作之際,客廳里響起一道老態(tài)龍鐘的聲音,“夠了,都給我閉嘴!”
話音剛落,一位氣質(zhì)不凡的老者在眾人的擁護(hù)下步入大廳,他正是今晚宴會的主角——寧家的老爺子。
寧老爺子由韓國山攙扶坐到主位之上,面色不悅地睨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寧芬。
“怎么?是來給我慶生的,還是想給我送終的?”
老爺子此話一出,大家都變了臉色。
寧芬咬著唇,一臉委屈:“爸,大好的日子里,您說這些干什么啊?”
“還知道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啊?那你又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么?來做壽,就好好做壽,其它的,以后再說。”
別看他已經(jīng)是身入黃土的人,可卻并不糊涂,韓家這個小娃跟自己的女兒并不對付,如果寧芬再強(qiáng)行將晚秋嫁過去,只會增加韓明倫對寧家人的反感。
別怪他心狠,他也是在為寧芬的未來籌謀,養(yǎng)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
畢竟,寧芬年輕時受過感情的傷,甚至未婚先孕,如果不是寧老爺子堅(jiān)持讓她強(qiáng)行引產(chǎn),導(dǎo)致不能再孕,這些年也不至于膝下無人,硬是把晚秋當(dāng)成親生女兒。
當(dāng)然,這是寧家秘事,外人并不知曉。
今晚來的都是一些有臉面的人物,被老爺子當(dāng)眾訓(xùn)斥,寧芬纖細(xì)的手掌,緊緊握成拳頭,面色更是陰沉一片。
都怪那個夏琳一,如果她沒回來,就沒有后面這些事。
寧晚秋本來心里也不舒服,可是當(dāng)她看到寧芬臉上的陰郁時,嘴里揚(yáng)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她太了解姑媽,只怕那個夏琳一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翌日。
昨晚回到家,寧芬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一大早的,便讓司機(jī)將她送到寧時芬芳舞蹈學(xué)校。
“把夏琳一老師叫到我辦公室來。”剛進(jìn)辦公室,寧芬拿起內(nèi)線電話,直接打給秘書辦。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故意隔了二分鐘,寧芬才朝著門外,幽幽喊了一聲:“進(jìn)。”
彼時,寧芬裝模作樣地從文件里抬起頭來,看向門口的夏琳一。
明明身上就是一件普通到掉渣的粉色長裙,可穿在她的身上,卻顯得十分干凈清爽。一頭黑直的長發(fā),自然地披散在腰間,蓬松的劉海下,是一雙比泉水還要清澈、靈色的黑眸。
雖不想承認(rèn),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寧晚秋跟夏琳一確實(shí)沒得比。
夏琳一站在辦公桌對面,寧芬并沒有讓座,而是讓她一直維持站著的姿勢。
寧芬將手里的筆放下,全身散發(fā)著上位者的氣場。一雙吊長的丹鳳眼,睥睨著站在幾步之遙的夏琳一,如同看著一個食物鏈最低端的螻蟻一般。
“夏老師,我記得上次我有提醒過你,韓家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家族。不要枉想憑借一個未婚先孕的野種,就可以一步登天。”
放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夏琳一一雙原本平靜無波的雙眸,倏的變得冷厲起來,她可以容忍寧芬一再辱罵自己是小三,卻不能容忍對方污辱暖暖。
“出于崇拜,我叫您一聲寧老師;出于教養(yǎng),我再稱呼您一聲寧董。暖暖,她……不……是……野……種!”最后幾個字,夏琳一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看著夏琳一冷厲的雙眸,寧芬的腦海里飛快地閃過一抹念頭,可是當(dāng)她要探究清楚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又找不到那種感覺。
捏了捏兩邊的太陽穴,寧芬覺得,她最近真的讓這個女人搞得都快神經(jīng)錯亂了!
“說吧,多少錢你才肯離開韓明倫?”對付這種食物鏈最低端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開口要價(jià)。
雖然,寧芬很不想助長這種歪風(fēng)邪氣,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一分鐘都不想看到眼前的女人,在眼前再晃蕩了。
“呵呵!”夏琳一突然笑了起來。
寧芬捏著眉心的手,頓了下來,斜著眼,不悅地看著夏琳一。
這個女人,瘋了不成?
“寧董,只有商人的世界里,才充滿銅臭味。你放心吧,我會主動辭職的。但請你弄明白,我不是為了你的,而是寧時芬芳在您這種黑白不分、混淆視聽的人帶領(lǐng)下,我實(shí)在沒有興趣再加入。”
說完,夏琳一高傲地?fù)P著頭,將衣服上的胸卡摘下,放在辦公桌上,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校長室,獨(dú)留下臉色鐵青的寧芬。
夏琳一拉開門,便發(fā)現(xiàn)正圍在外面偷聽的同事,下一秒,大家眼神各異地作鳥獸散。
與此同時,韓氏,莊嚴(yán)肅靜的辦公室里。
一眾高管大氣都不敢出地低著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筆記本。
位于上方的男人,則如同黑暗里來自地獄的魔鬼,渾身散發(fā)著可怕而又強(qiáng)大的氣場。菲薄的嘴唇緩緩掀了掀,清冽如同淬了冰一般的句子,從口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