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江靈再次撒嬌,“周叔叔,很感謝你為我們家做的這些事,至于換人的事我們以后再說,不介意的話晚上我要去墓地看爸爸,你要一起么?”
說起去墓地,周律師還是要去一次的。
不僅僅是為了見江淮一面,更是要給鹿臺山送一束花過去。
說起來,鹿臺山對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這么多年他一直為鹿林集團工作,早就把鹿林當成了自己的家一樣。
而鹿臺山,雖然有的時候他也看不慣,但畢竟也是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
想到這里,他真是不配“老朋友”這幾個字。
周律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一個小時候,人煙稀少的墓地里,那處頂級的墓地前站著一位夏衣女人。
那是鹿江靈,周律師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快步走了上去,心里帶著些忐忑。
可當他走近的時候,卻見到江淮滿臉的怒氣,憋的脖子都紅了。
“老。江,你這是怎么了?”
江淮抬眼看了看他,眉頭依舊緊鎖。
“你怎么來了?為什么今天才來?”
江淮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埋怨,是替鹿臺山怨的。
周律師將嘴抿成一字,微微頷首,“我來晚了。”
說著,他將手里的那束菊花放到了鹿臺山的墓前。
墓碑上,那個看起來面容安詳的中年男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即使他生前有萬般不是,也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了。
周律師心里十分感慨,不過面對江淮,他還是想說聲抱歉。
“老。江,關于江靈的事,我可能要無能為力了……”
“江靈的事?她什么事?她的事你也參與了?”
江淮既詫異又驚恐,生怕那見不得人的事牽扯的人越來越多,還都是些他在意的人,那樣的話,他就真的太罪過了。
周律師默默點頭,“對不起,我能幫你的就到這里了。”
隨著他轉身的瞬間,江淮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老周,你把話說清楚,你們到底背著我都做了些什么?”
周律師低頭不語,實在是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有些難以啟齒。
可鹿江靈卻一點沒有羞恥的感覺,反而顯得有些得意。
“江淮,周律師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鹿林集團就都是我的了。不過很抱歉,作為我的生父,你并沒有認我,我也并沒有認你,所以這么大的一塊肥肉,是沒你什么事了。”
“你……”江淮抬手就要打她,可看到她那張跟他有些相似的臉,卻還是將手停在了半空中。“你怎么能這么做?鹿總把你們兄妹兩個撫養這么大,我已經沒什么可報答他了,現在你還要吞掉他的產業?那產業本應該是大小姐的,你不能這么做!”
“大小姐?”鹿江靈冷哼一聲,“鹿家早就沒了大小姐,這事難道你不知道么?”
“江靈,你不能那么做,那叫做忘恩負義!”
江淮跟鹿江靈兩個,你一句我一句的掰扯了起來,聽得周律師漸漸捋出了些頭緒。
聽來聽去,原來鹿江靈讓他幫著做了那么多羞恥的事情,不過都是為了她的私欲,一切都與江淮無關。
想到這里,他的心頭一堵,只恨自己真是糊涂啊!
“鹿江靈,你利用我?”
他明知故問,但還是期待一絲希望。
鹿江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再次冷笑。
“周律師,你這人精明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后還是逃不過一個恩情,我就是利用江淮對你的恩情,讓你做了這些事,你能怎么樣?事已至此,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周律師眸色一涼,心里最后的希望也破滅了。
是啊,他精明了一輩子,最后卻被一個小丫頭給算計了。
算計就算計,關鍵是還做了那么多的錯事。
最可笑的就是,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居然是當著鹿臺山的面,站在他的墓前。
搞得他也像是謀害鹿臺山的間接殺手一樣,讓他一輩子都心存不安。
周律師冷眼看了看江淮,淡淡開口,“老。江,如果我利用法律把你的女兒送進監獄,你會不會怪我?”
聽到這話,江淮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雙手攥拳,低垂著頭,有些費力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我的女兒也不例外。”更何況,我又不是什么偉大的人。
后面的話當然他沒有說,可是他卻是這么想的。
鹿江靈這一輩子似乎都沒有正眼看過他,即便是知道了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她也還是一副瞧不起的樣子,讓人心里發寒。
可這些都是鹿江靈的錯,江淮卻不能不包容這個女兒。這些年來,他確實沒有盡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所以貶低自己的話,他是永遠都不會在鹿江靈的面前說出來的。
周律師聽到江淮的話,深吸了一口氣、
這才是他認識的江淮,深明大義。
雖然他的文化程度不高,但他在做人的道理上,卻比誰都活的明夏。
周律師點了點,“行,這算是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找機會償還你。”
江淮擺手,什么都不想多說。
倒是鹿江靈,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她勾了勾唇角的驕傲,揚著頭說道:“周律師,你可別忘了,咱們兩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是把我送進去,你也不會有好下場,因為那些事都是你做的,難道你忘了么?”
“我沒忘。”周律師堅決回答,“可老。江剛剛的話你沒聽到么?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誰都不會例外。”
“你什么意思?”
“同歸于盡。”
“你……”
鹿江靈怎么也沒有想到,周律師竟然這般瘋狂。
這一步,她有些失算了。
現在背后的大靠山已經離她而去,如果現在再不把周律師給抓住,那么她將很快就完蛋了。
想到這里,鹿江靈忽然換了一副嘴臉,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周叔叔,我剛剛那都是跟你開玩笑呢,你為我們江家做的一切,我們都會感謝你的。這不,我來之前,我媽還說讓我一定好好感謝你,順便也幫她帶一句呢!”
周律師聽著那話,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
在他的眼里,她雖然還是年少時的模樣,但卻早就已經陌生的讓人無法辨認了。
“咱們都別演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