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可將目光移向關依依來的方向，兩瓣唇微微一撇，眉頭皺了起來。她考慮了一個寒假的表白情節，終究還是被拒絕了，她似羞似怒的丟下一句“打擾了”便轉身匆匆跑開了。
“怎么回事？言煜，你欺負人家女生了？”
“我哪有，她就是問了我為什么學習這么好，能不能教教她，我說這是天生的，沒法教。她就走了。”
關依依突然笑魘如花，揪住他的耳朵，然后歪著腦袋問他。“那你打電話找我來，是想讓我來問你誰是小狗呢，還是別的什么呀？”
“哎呀！疼疼疼。”言煜抓過她的手。“對不起嘛，我是，我是小狗。”
她“哼哼”一聲，抽回手，兩只手掌并排，平放到言煜面前，對他使了個眼色。她只是想看看，下巴趴在平面上，是不是真的像只可愛的小狗。
言煜竟然毫不猶豫的把頭伸了過去，將下巴輕輕放到她的兩個手掌上，然后抿唇笑了起來。
關依依唇齒微張，怔愣的“端著”他好看的笑容，被迷的有點窒息，直覺脖頸僵硬，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直到他拿著下巴，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問她“像不像？”。關依依才猛然收回手，將手揣回衣兜。
“挺，挺像的。”衣兜里的手心，還留著他下巴的余溫，她把手緊緊握成拳頭，像是能永遠抓住那一絲溫度的揣著。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將目光落在李可可離去的身影上，調侃的說：
“言煜，開學第一天就有丘比特向你射箭了？”
“你知道她是在跟我表白？”言煜驚呼，他自認為剛剛編的那個謊言挺好的呀。
關依依坐到石凳上，單手托腮撐在石桌上。“嗯，臉帶粉紅，目有羞澀，情緒緊張，還故作堅強。離去的時候還帶著一絲怒氣，怕不是被你拒絕了才惱怒的吧？”
“……”言煜呆愣幾秒，這樣都可以？
“你怎么拒絕人家的？教教我，萬一以后有人跟我表白，我也好找個理由拒絕。”關依依眉開眼笑。
“……”
“嗯？”
“我借你做了個擋箭牌。”言煜遲疑不決的開口，“就說你是我女朋友。”
關依依愣神兒了，他們才高一，早戀的小伙伴可都是躲在地底下的呀。他跟別人說她是他女朋友，萬一人家去劉麗那里打小報告，說他兩早戀不就完了？
想想李可可剛剛走的時候，那帶著怒氣的雙眼是對著她瞪的，現在后知后覺的突然冒出一絲不安。合著她無緣無故的就成了別人的情敵？雖然學校沒有明令規定不許早戀，但班規那么嚴。劉麗還總說一塊石頭能激起千層浪，她現在隨便想想都能幫班主任想到理由罰他們：（一）影響他人學習。（二）會帶壞班里風氣。
她不想寫檢討書，也不想被叫去辦公室“喝茶”。
關依依推了他一下，“你就不能想個別的借口嗎？說你只關心學習，不早戀就行了，誰讓你說我是你女朋友的！你不怕傳到班主任那去啊。”
“我當時沒想到這個，就說了。”他順勢抓住她推過來的手，“怕什么，我們又不是真的在談戀愛。”
“……”
“蠢！”
她嫌棄的拿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起身走出涼亭。細細想來他說的也是，他們又不是真的在談戀愛，好像也不必大驚小怪，真的傳到劉麗那里，如實說，只是做擋箭牌就行了。
言煜無聲無息的跟在背后，走過了田徑場，又穿過了鵝卵石鋪成的小路。地上枯萎的落葉被風吹得翻了好幾個滾，冬日的暖陽透過光禿禿的樹枝，毫無障礙的照射在地上。
接近中午。
關依依帶著言煜去了醫院，路過超市的時候，他堅持要去買水果帶過去。
站在水果架前，他問：“依依，叔叔阿姨喜歡吃什么水果？”
“……”她的心揪了一下，好像都沒從來沒有機會去了解他們喜歡吃什么。拿起一個蘋果，遲遲的說：“隨便買吧。我也不知道他們喜歡什么。”
最后他們按奶奶說的“蘋果雪梨，平安吉利”，買了意喻吉祥的水果。兩人提著兩袋水果出了超市。
醫院。
又是那股刺鼻的消毒氣味，穿過一條過道，站在病房門外，能聽到里面有好幾個人聊天的聲音。
關依依敲了門進去，看她大伯和大伯母都在。想起今早關沉有說過，今天會有親戚來看望他們。只是言煜的叔叔言楚潤也在，這讓她和言煜都挺意外的。
跟大伯和大伯母打完招呼，關依依走到言楚潤面前。
“言叔叔，你怎么來了？我小姨呢？”
她和言煜會有交集，緣于這個言叔叔和她的小姨顧萱。
也可以這么說，言煜和她曾是言楚潤和顧萱愛情的助力。
言楚潤和顧萱的高中時代寫信比較廣泛，兩人讀書時就曾是筆友。后來有了手機，卻還是因為習慣，而繼續用信件保持聯系。一直到大學畢業，出來工作之后，依然如此。
后來，顧萱成了幼兒園的一名幼師，言楚潤創立了自己的公司。
關依依在顧萱任職的幼兒園讀書，就在她讀幼兒園小班那會兒，言楚潤將自己姐姐的遺孤言煜，中途轉來他們的幼兒園。兩個小屁孩玩到了一起，小小的他們只顧自己要怎么玩，一定要和誰玩，就強拉硬拽，一哭二鬧的拉著心存誤會的兩個大人一起要去哪里哪里玩。
當時童言無忌，話真言多。嘰里呱啦，誤打誤撞的就化解了言楚潤和顧萱的誤會，最后兩個小屁孩還當了他們的花童。
言楚潤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溫潤如玉。“快要生寶寶了，不方便過來。”
關依依瞪大了雙眼，驚呼“那小團子以后就有玩伴了。”
小團子是言楚潤和顧萱的第一個寶寶，白白嫩嫩的小帥哥一枚。
“嗯。”
關沉突然伸出左手刮過她的鼻尖。“瞧把你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