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龍恍若未聞,紅著眼就把彈簧刀向劉子杰的胸口刺去。
我離得有些遠,拼命跑也趕不及阻擋他。
眼看著刀尖就要扎到劉子杰的衣服。我把眼一閉,心說完了,粗大事了。
小龍是我過命的兄弟。就因為幫我打架,再弄個殺人罪。我這一生都要活在愧疚里!
離他最近的正是丁浩,他把劉子杰踢翻就一直盯著他打,一腳一腳的悶在劉子杰肚子和大腿上。
此時季青龍已經紅了眼。楊艷琪是他的逆鱗,觸之必發狂的軟肋,劉子杰也是被我們嚇破了膽。完全沒有考慮就算今天跑掉了。日后要怎么面對季青龍不顧一切的報復。
萬分危急的關頭,丁浩一頭撞在季青龍的肩膀上,兩個人翻滾著倒在一起。季青龍大怒,喊罵道:“丁浩,你個王八蛋。你差點把我媳婦弄死,你還來管我!”
丁浩死死按住他的手腕。說:“你是我的兄弟,我不能看著你萬劫不復。”
我沖到跟前,配合丁浩搶下了季青龍手里的匕首。
我說:“小龍你的心情我理解,那天我表姐被抓住,我跟你的感受是一樣的。”
“如果你覺得不干,死他不能出這口氣,那么,讓我來!”
我鐵青著臉示意丁浩放開季青龍,然后就拎著刀走到劉子杰的跟前。
季青龍叫:“流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自己的女人,自己來保!”
丁浩拉住了我,說:“不至于吧,非要弄出人命做什么,要不挑他兩根手筋算了,這孫子確實惡心人,打個架還抓女生來這套。”
季青龍也有些清醒了,咬牙道:“流哥把刀給我,我割下他勒我媳婦的那只臭爪子!”
我搖頭,罵:“滾你媽的,你媳婦還是我弟妹呢,這事不該你來扛,我說了我來!”
丁浩哼了一聲道:“你們兄弟就別搶了,整的跟飯店搶著買單似的,給我吧,反正我也特么也不在學校了,組織上也管不到我,出了事我就特么出去躲一段。”
丁浩伸手來接我手里的刀,我略一猶豫就松手了,確實如果要做這事還是他最合適,我和季青龍還都在學校,跑都沒地跑。
劉子杰被馬嬌嬌搞的那一下很重,沒有當場昏死過去還多虧這小子身體好。
此刻他已經緩過神來,臉上是泥土和鼻血混在一起,剛才痛的哭嚎時大鼻涕也整出來了,腦袋被丁浩兩棍子砸破,血了呼啦的別提多狼狽了。
劉子杰掙扎的要爬起來,被丁浩一腳踹翻,他沖我一歪頭,示意我按住劉子杰。
香腸也過來幫忙,我們一人一只胳膊把劉子杰按住,這孫子劇烈掙扎,嗷嗷叫著喊:“我爸是領導,我爸是工商局的,你敢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丁浩嗤然一笑,看著季青龍說:“兄弟,剛才哥有點冒失了,你別怪我哈。”
不等季青龍回應,丁浩就蹲下身子,一手按在劉子杰胳膊上,鋒利無比的彈簧刀就向他的手腕割去。
劉子杰這貨竟然尿了,褲下迅速濕了一片,黃橙橙的一股騷臭味迎風而散。
我心中無比暢快,如果不是顧忌后果,我真的很想一刀捅死這個孫子。
丁浩的刀刃都碰到了劉子杰手腕上的嫩皮,就待一抽一送將刀鋒切入皮下肌肉。
馬嬌嬌那邊突然喊了一句:“老師來了,都趕緊走。”
樹林外,學校方向,劉副校長領著幾個沒下班的男老師,氣喘吁吁的往這邊跑,帶路的正是那個保安大叔。
“你們都哪個班的,住手給我站住。”
我們做慣了學生,從心底對老師就有種畏懼,下意識的發一聲喊,四散奔逃。
劉子杰爬起來,跪在他尿濕的土地上,精神崩潰的嚎啕大哭。
我跟季青龍丁浩他們跑散,獨自穿過樹林打算回家,結果剛鉆出來,就被馬嬌嬌帶著蘇紫給堵住。
她倆惡作劇的喊了一嗓子:“不許跑給我站住”,我身子一抖,然后才發現是她們兩個。
我尷尬的朝馬嬌嬌致謝:“那個,馬嬌嬌,剛才多謝了。”
馬嬌嬌拉著蘇紫的手走到我跟前,她們的棒球棍也不知道扔那去了,笑道:“我就知道你準備了人,怎么樣,我剛才在校門口的反應如何。”
我挑起大拇指夸她:“你不光反應快,演技也好,都可以拿金馬獎影后了。”
馬嬌嬌得意的揚起下巴,問我:“你要嘛去?”
“回家啊,弄一身土回家洗洗去。”
她猶豫了下,看著我的眼睛試探著問道:“那個,你跟我哥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還有和好的可能不?”
我不想讓她傷感,沉默不語的望著眼前的車流。
“如果,我請你去本色酒吧,跟我哥嘮嘮,你會去嗎?”
我知道她是念著舊日的交情,想讓我跟馬明和好,可是這姑娘太一廂情愿了,我跟馬明已經勢同水火,仇深似海了。
我搖頭道:“謝謝你嬌嬌,我跟你哥的事與你無關的,你不要有什么負擔。”
我揮了揮手說:“今天多謝你倆啦,嬌嬌蘇紫,改天請你們吃飯唱歌,我先走了。”
馬嬌嬌一把拽住了我的衣服,笑道:“改天干嘛,今天請唄!”
我一愣,心說有這么著急讓人表示謝意的嗎?
蘇紫笑了,挽著馬嬌嬌的胳膊,眼睛盯著我說:“我們跟木婉婷約好在家里做火鍋吃,有很多好吃的哦,有龍蝦,還有羊肚絲,哎呀,你要不要一起啊?”
她掰著手指數有多少食材。
我一聽木婉婷也在,本能的就想躲,下意識的搖頭。
馬嬌嬌哼了一聲說:“忘恩負義之徒,虧了婷婷三番兩次的幫你,還救那個叫凌什么敏的女人,你卻躲著她,好像她怎么招你討厭一樣。”
我分辨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怎么可能討厭她,我只是,我
“別墨跡了,去不去一句話!”
馬嬌嬌嬌叱道。
我不去都不行了,話都被馬嬌嬌說成這份上,我要再推辭,傳到木婉婷耳朵里真成了討厭她了。
蘇紫伸手打車,我們同車而行。
我以為會去馬嬌嬌家里,沒想到出租車直接停到了一個老式小區,下車后蘇紫眨著眼睛對我說:“這個我跟親愛的租的房子,在三樓。”
我懵比了,親愛的?
馬嬌嬌一把攬過蘇紫,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笑道:“你咋啥都咧咧出來了,走吧。”
蘇紫小鳥依人的又抖又扭,胸前一對山巒突突直顫,我則是凌亂了好久,差點看掉了下巴。
我們上樓開門,這是一間不大卻干凈整潔的房間,一室一廳,采光很好,窗外花紅柳綠,一棵茂盛的銀杏樹擋在窗外,遮住了夏日的烈日。
“婷婷,你在不?”
馬嬌嬌和蘇紫換了拖鞋,又給我扔了雙,才沖著廚房喊道。
“你們太過份啦,說是請我吃東西,半天不回來,還讓我先來干活,有這么欺負姐妹的嘛?”
木婉婷扎著可愛的兔寶寶圍巾,甩著手上的水珠,應聲從廚房里走出,還在嘴里抱怨這兩個不靠譜的。
馬嬌嬌哈哈一笑,沖著木婉婷擠眉毛,說:“別埋怨呀,我們給你找人兒去了,你看誰來了啊。”
我已經有兩個月沒見過木婉婷了,平時放學上學的,我們都互相躲著彼此,就怕面對面見了卻說不出話,那種讓人窒息的尷尬真的很難受。
木婉婷早就看到了我,甩著水的一雙玉手停在半空中,眼神中除了震動還有一絲慌亂。
我硬著頭皮打招呼,說:“好久不見。”
她牽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淡笑,說:“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