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是制造業(yè)大市,同時外對貿(mào)易繁榮,大量出口制造業(yè),所以外來務工人員特別多。
這些外來務工人員,都是西部或更貧困的省過來打工的,從事的也都是低門檻的工作,扎堆住在這種貧民窟里。
這里是市最窮最骯臟最危險的地方。
說它危險是因為很多窮瘋了餓瘋了的歹徒攔路搶劫,乃至強奸。
幾天前,這里就發(fā)生過連環(huán)惡性強奸殺人案,兇手至今未抓到,鬧得這一帶人心惶惶。
秦兵跟隨著這母女的步伐卻跟丟了。
秦兵繞了一圈,聽到熟悉的聲音,他走到一間臨時住房的窗外,朝里面看了看。
里面的母親正在電視機前,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以前女兒活潑可愛,互動的視頻。
視頻里面的女孩可愛活潑,暖心,畫面也非常的溫馨。
“媽媽,這饅頭是我從學校里帶來的,給你,媽媽吃。”
“嗯,你真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看著這些,母親上前,手撫摩著電視里女兒的臉,眼淚滾滾而出,再也止不住的哭了出來。
電視視頻里的女兒正是一旁腦癱的女兒,這種鮮明的對比和剛才她說的那句話:你永遠理解不了一位母親的心情,像刺一樣鉆入秦兵的心臟里。
秦兵小時候也是一名留守兒童,那日子過得真是很艱苦很艱苦,是現(xiàn)在的城里人完全不能比的。
你見過糠嗎?知道什么是糠嗎?秦兵吃過這玩意,主食。
正是那些貧窮,堅貞不屈,才有現(xiàn)在秦兵的未來,還有他那一顆赤子之心和大義凜然的志氣。
這扇窗戶,秦兵仿佛像看電影一樣,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秦兵的心也跟著碎了。
秦兵的眼睛也紅了,他敲了敲門。
里面的母親關(guān)了電視,也擦了擦眼淚,出來開門。
“你好,我們剛才見過。”秦兵停頓了一下。
“你怎么找到這來的?”母親似乎有些害怕。
但是秦兵的下一句話馬上就讓這位母親定下神來,秦兵問道:“你能信任我嗎?”
這幾個字,有著非凡的意義。
母親猶豫了很久,最終請秦兵進了屋。
這次,母親沒有表現(xiàn)出潑婦,怨婦那樣的大喊大叫的一面,反而是很有禮貌地給秦兵倒了一杯水。
“不好意思,沒有什么可以招待的。”母親坐到了秦兵的對面。
秦兵捧著暖暖的開水,看著旁邊呆滯的女兒,問道:“你女兒一直都是這樣嗎?”
“嗯。”母親點點頭。
秦兵呼了口氣,很認真地問:“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我姓秦,我想問的是,您去醫(yī)院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這話讓這位母親心里一驚,欲言又止,反問道:“你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趙經(jīng)理提出來的條件已經(jīng)是能為你提供的最好的補償條件了。這是實話。但是你拒絕了。我看你不像是貪得無厭的人,我想,肯定還有另外的原因吧?”秦兵也很直接地問。
母親沒有說話。
秦兵補充一句:“你要相信法律,相信我們公司,相信我,更重要的是,就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你相信善惡終有報。”
秦兵的這句話,瞬間讓這位母親的眼淚滾滾而出。
“嗯。”這位母親還是很有素養(yǎng),沒有表現(xiàn)出之前的潑婦之色,她擦了擦眼淚,說道:“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惡人還在幕后,并沒有抓住,處理的只是替罪羔羊,而我一定要為我的女兒討回公道。”
“那,第一,我想首先要明白一個基本原則,凡事需要證據(jù);第二,哪怕真的如你所說,也是你無法去改變的,你不怕嗎?”秦兵問。
“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斷的嗎?就是他們打斷的,我做這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給自己買好了棺材,給我女兒買好了棺材。”母親很堅定不移地說道。
這話再次震撼到了秦兵。
秦兵走的時候,這位叫趙鈞蘭的母親最后問道:“我可以信任你嗎?”
“可以。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無論你看見什么聽到什么,都要記住今天我們約定的這句話。”秦兵回答。
這位母親孤軍奮戰(zhàn),秦兵也是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只是他還有蘇總的支持。
......
蘇總辦公室。
“這幾天反思地怎么樣了?”蘇總輕描淡寫地問。
“我以為蘇總您放棄我了。”秦兵打趣道。
“少貧嘴,油嘴滑舌,沒人喜歡你這樣。”蘇總回答。
“我認真起來更恐怖,比如那次。”秦兵回答。
“你。”蘇總又要被氣著了,呼了口氣,說道:“明天跟我去山區(qū)。”
“山區(qū)?這幾天好像要下暴雨。出勤不合適吧。”秦兵擔心地說道。
“夏天都是雷陣雨,下了就過了。山區(qū)的衛(wèi)生條件調(diào)查已經(jīng)拖了很久了。這次是暗訪,你也知道那些人很會做表面工作,看不到真實的,所以我只帶了你去。”蘇總解釋道。
秦兵見是在辦公室,但還是很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我和你,不怕你老公懷疑什么啊。”
“你想哪去了,正規(guī)的工作,他想什么。”蘇總頂了回去。
那秦兵自然也不好說什么了。
最近被冷遇,這是一次和女總拉近距離的好機會,這種獨處的機會,秦兵自然不會拒絕。
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還特意往包里塞了兩個安全套,希望能用地上。
而蘇燕回去,本來不想說這事兒的,但還是和老公說了這事。
“你和秦兵兩個人?單獨?去山區(qū)考察?”雷振軍聽了妻子的交代,自然意見很大,本來他就懷疑這對男女了,還單獨去山區(qū):“你們怎么不直接去開房呢?”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蘇總每次回家和老公都是吵架,吵架,吵架,這種生活讓蘇燕極其的厭倦。
“我怎么樣,你和男人出去,我還能怎么樣?”雷振軍憤怒道。
“你要是這樣,我們的結(jié)局就是離婚。”蘇燕好幾次都提起這事了。
“離婚?你做夢吧。反正我警告你蘇燕,別讓我抓到,否則,第一我會打斷他的腿;第二,我會打斷你的腿,哼。”雷振軍憤怒地出去了。
蘇燕真的很絕望,這個時候,她多希望有一個肩膀,溫暖入睡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