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兵下樓去尋找垃圾堆放處。但是這個時候壓根沒有清潔工，到了垃圾總處，又亂又臟，根本沒法查起。

秦兵跑去了門衛處，叮囑保安，今天暫時不許垃圾車運出去。

然后又跑回去和小虎匯合，通過觀察監控錄像，發現一個穿護士裝的女人曾經進過該區域，并且看到她提走了垃圾。

“葉潔，你能認出她嗎？”秦兵問。

“看不清臉。不過這一層值夜班的就我和小雨，但是這個人不像是小雨。”葉潔解釋道。

“你們護士一般會負責清理生化垃圾嗎？”警員小虎很敏銳的問。

“不會。”葉潔回答。

“也就是說，這名護士是有意為之。”秦兵推測道，繼續補充道：“看下時間，這是案子發生后還是發生前？”

葉潔確認了一下，道：“這是確認兒童死亡之后，差不多就是我打你電話的前幾分鐘前吧。”

秦兵心里想著，也就是說有人已經意識到可能是疫苗問題，提前做了毀滅證據的準備。

小虎拿了監控錄像，找和劉剛警長，馬副總匯合。

這時，蘇燕蘇總也趕了過來，同時濟安醫院的院長錢多也來了。

錢院長年紀不小了，看起來六十左右，頭發都白了，神色慌張，他最怕出這種醫療事故，怕是晚節不保。

眾人在會議室，又連夜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每個人匯報了各自的工作情況。

“我先說，家屬認為沒必要解剖，也不同意解剖，問題就出在疫苗上，這中間嬰兒只是喝了幾次奶，之前都是好好的，肯定是疫苗的問題。”劉剛先說道。

“那支疫苗呢？”蘇總問。

“沒找到，好像是有人在我們來之前，偷偷地拿走了那袋垃圾，不知所蹤，所以需要錢院長配合，大家一起認一下，監控錄像上的那個人是誰。”虎警官說道。

“我也已經提前和保安說過，明早的垃圾不得離開醫院，到時候我們再統一尋找一下。”秦兵也插嘴了一句。

“小鄭你那邊呢？”劉剛警長問。

“我按盛醫生的診所記錄拿到了該批次的疫苗樣本，準備拿回去化驗。”小鄭回答。

“事不宜遲，你現在就先回局里。”劉剛吩咐。

小鄭馬上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馬副總終于說話了：“劉警長，會不會有其他可能？比如報復，也許和疫苗本身沒有關系，也許是有人報復受害者，調換了疫苗，實施了謀殺一類的。”

“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所以無論如何都需要找到那支使用過的疫苗。”劉剛肯定的說道。

緊急會議上，又安排新的工作，一是安撫家屬，二是說服家屬解剖嬰兒，三是尋找針筒，四是找出那個拿走垃圾桶的人。

天緩緩地亮了。

一輛要開出去的垃圾車被保安攔截了下來。

垃圾車被開到了后院空擴處，重新將垃圾放了下來。

看著堆積如山的生化垃圾，秦兵和葉潔真是頭疼。

“真的要找嗎？”葉潔有點很無語，自己本身過著好日子的人，沒想到淪落成這樣。

“要，一條人命啊，要是換成我們，家屬該多心痛啊。”秦兵說道。

“我真倒霉。”葉潔氣死了。

秦兵，葉潔，還有幾名幫忙的警察，以及召集起來的大輛清潔工，對這堆垃圾里里外外全部翻了一遍，沒有找到那支針筒。

正累得焦頭爛額時，蘇燕竟然親自買了一箱子的礦泉水來給大家。

秦兵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將蘇燕拉到了一邊，悄悄地說道：“蘇總，我感覺這事不對勁。”

“怎么說？”蘇燕問。

“第一，馬副總在我來之前，就已經來了。第二，平時晚上不收垃圾的，偏偏出事后有人特意去收了，會是巧合？而且我們找遍了都找不到那垃圾，要么被藏起來了要么被帶出去了。第三，目前來看，疫苗有問題的可能性很大，我們得提前。”秦兵說道。

秦兵又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又說道：“醫生記錄的那個批次的疫苗我查了一下，藥商正是藥康源公司。”

這讓蘇燕一下子敏感起來，輕輕問：“你懷疑，藥康源或這批次的疫苗為劣性疫苗？”

“等化驗結果就知道了。”秦兵說道。

“嗯，你去買點水果，我們去安撫一下家屬。”蘇總說道。

“嗯。”

等秦兵到了病房門口的走廊，馬副總正被家屬給趕了出來，有些狼狽。

以及病房里傳來的嘶吼聲：“這不是醫療事故。”

秦兵看了馬副總一眼，已經猜到他在勸服或隱瞞什么，說服家屬當醫療事故處理。

家屬們還在守著嬰兒的尸體，哭得泣不成聲。

秦兵能理解這種痛，他也失去過親人。

蘇總作為江海集團的代表剛要講話，受害者家屬就狂爆起來：“你們滾，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們的手上染滿了鮮血。”

男家屬狠狠的瞪著倆人。

“這事我們一定會徹查到底。”蘇燕回答道。

“徹查到底？呵呵，找個臨時員工背鍋嗎？還是當醫療事故處理？我告訴你們，這事沒完，永遠不會完。”男家屬怒吼著。

這時，那個病床上虛弱的女家屬哭泣著側頭過來。

“丹丹？”秦兵喊了出來。

秦丹丹看了秦兵半天，似乎認了出來：“你是秦兵？”

“對。”

“怎么是你？孩子是你的？”秦兵驚訝地問。

秦丹丹點點頭。

秦兵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戳了一下。

“認識？”蘇燕問了一句。”

“嗯，她是我老家小時候的玩伴。”秦兵回答，其實還有兩層其他關系，第一，她和自己是五代左右的親戚，農村都是一個家族的人聚集在一起，或多或少的都帶著親，第二，情竇初開時的初中，秦兵和丹丹還差點做了男女朋友，因為大家不同的學校讀書，那段戀情沒有開始也沒有所謂的結束。

秦兵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過她了，剛才他也不確認，只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見到秦兵，秦丹丹哭得更加悲痛了，她咬著虛弱的身體爬過來，秦兵急忙到病床前扶助她。

“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公平的，透明的交代，可以嗎？”秦丹丹哭得已經快虛脫了。

秦兵轉頭看了蘇燕，還有旁邊的馬副總一眼，又轉了回去，說道：“好，我答應你。”

這五個字也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入了秦兵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