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穎完全沒料到秦昊會反將一軍,反倒用她的把柄來威脅自己。
神情征愣幾秒,但隨即她又笑了起來,笑意微揚,帶著以往的風(fēng)采:“秦總還和我記憶里的一樣,戰(zhàn)斗力爆棚,那我就放心了。”
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鑰匙串放到桌面上,朝著秦昊身邊推了過去:“那就這么說定了,秦總,我可是把我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壓在你的身上,你該不會坑我吧!”
她在笑,以前有位前輩說過:‘人生無非是場賭博,賭贏了你就擁有所有,賭輸了你就一無所有’。
但也還有一句話,‘一無所有之后,大不了重頭再來’。但她徐穎相信自己投潛力股的能力,秦昊的未來不可估量。
“我坑不坑你,徐經(jīng)理你都會賠我賭一場不是嗎?”
“也對。”徐穎幽幽地一笑,轉(zhuǎn)身要走,眸光正好瞥見一邊的齊裕景,腦袋里某根神經(jīng)抽動,轉(zhuǎn)頭又看向秦昊:“對了,我友情提示下,算作是齊總帶我來的報酬,我可聽說齊總也有點小把柄落在秦董的手上。秦總應(yīng)當(dāng)不介意順便一道帶出來的!”
‘小把柄!’齊裕景眼皮微跳,他的腦袋里忽然就想起他媽,想起那個那樣消逝生命的母親。
徐穎這是在怕他會反水啊,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精的跟條蛇似的,是不是就要放毒咬你一口!
齊裕景從窗邊走過來,走到秦昊的跟前來,淺淺一笑:“那就麻煩秦昊你了,順便也幫我取出來。還我自由之身!”
他不經(jīng)常笑,即便秦昊都有笑的時候,開心的時候,但他沒有過。即便是在笑,那笑都是幽冷的,除了臉皮攢動,沒有半分的笑意在眸光中滑動。
徐穎有的時候頗有幾分同情齊裕景這樣一個人,淪為秦振澤手上的工具,雖然得到這樣的地位。可依舊不過是秦振澤手上的傀儡,他們兩個,誰也沒比誰好過幾分!
“叮鈴鈴……”
電話響起。
齊裕景埋頭接起電話,不知道別人說了什么,他應(yīng)了聲‘好’,很快就掛斷了。扭頭看向徐穎和秦昊:“車來了,現(xiàn)在天晚了,我們先走了!”
秦昊沒吭聲,但那意思很明顯,是不挽留什么了。
齊裕景率先從書房走出去,宋明正好推開主臥的房間門,他走到走廊口的時候,正好瞥見里面的人的樣子。躺在床上,神情肅穆,臉色憔悴蒼白,那張削弱的臉頰明顯沒了以前的肉感,變得有些病態(tài)的瘦。
才不過被秦振澤關(guān)了兩三天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心中一抖,沒來由地又想起他的媽媽來。當(dāng)時也是這個樣子,好好的一個人,才不過一天突然就變得瘦骨嶙峋到,握他的手都握不住。
他一天來楓山別墅兩次,但沒有一次走進(jìn)去過,但這也是頭一次見到梁子衿憔悴的樣子。和視頻中拍攝的樣子一模一樣,被折騰的很慘。
他身下的拳頭攢動,步子微停。
房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徐穎有些奇怪的推了推他:“你怎么呢,在看什么?”
“沒什么。”
齊裕景淡淡地應(yīng)了聲,繼續(xù)朝前邁步離開別墅。
—
到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除了秦昊和柳姐、宋明還在,別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褚冉本來今天就是特地請假過來的,她要接Angla,很早就走了。梁子衿現(xiàn)在身體不好,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嚇到Angla。盡管她很想念A(yù)ngla。
至于貝洺微和慕寒,他們現(xiàn)在同居,說是過段時間就要訂婚,正在蜜月期,誰也離不開誰。等貝洺微喂完梁子衿喝完藥,兩人就告辭就先走了。
秦昊送走剛給梁子衿檢查身體的宋明,才走到梁子衿的身邊坐下。
他已經(jīng)好多天沒有睡好覺了,睡不著,也不敢睡。就怕睡著了,腦袋停止轉(zhuǎn)動,沒辦法保持機(jī)敏,沒辦法把梁子衿給救出來。現(xiàn)在人救出來了,他反倒更睡不著,巴不得守在她的身邊,看她睡,看她慢慢恢復(fù),變成以前他記憶里的模樣。
“你,你還不去睡嗎?”
梁子衿有些不解,不明白秦昊怎么又坐到她身邊了。以為他有事要來說,可等半天,他又半句都不吭的。她不好揣測,只得先問出口來。
“我還有事。”
“哦!”梁子衿等了幾分鐘,依舊沒見到秦昊有任何動作,或者是轉(zhuǎn)身離開。
她繼續(xù)拿眼疑惑的看他。
秦昊忽然淡淡地笑了起來:“我等下出去,現(xiàn)在還早。我想在這邊看看你,確認(rèn)你沒有任何事了,我就走。”停頓了下,他又有幾分猶豫:“你是不是想睡?我扶你躺下去睡吧!”
“不困。”
“哦。那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喝!”
“不渴。”
“哦……”
梁子衿大約真的是頭次見到這個樣子的秦昊,這種感覺令她覺得很奇怪,心底有種很怪異的感覺襲上心頭。她都想要問出口:‘你到底想要干嘛!’
可瞟見他眼底的黑眼圈,即便她視線很淺,看的很模糊,但依舊能清晰的看見那道道的褶痕。
張了張嘴,喉嚨依舊干澀,說話艱難:“你,你有,有多久沒睡覺了?”
秦昊有些楞,沒回過神來。大約也沒料到梁子衿會問這話,頓了好一會,才回答她的話:“三,有三四天了吧!”他在心底默算著半晌,才回答她的話。
“從,從我被抓,被抓走的那天嗎?”
“嗯。”
梁子衿想了想,有些猶豫:“你,你看我被抓的?”
“不是,徐獻(xiàn)給我打的電話,是褚冉發(fā)現(xiàn)你被抓走的!”秦昊語氣急切,斷然沒料到梁子衿會把這盆臟水,毫無預(yù)料的潑到他身上,慌了神,第一反應(yīng)立馬就是解釋,必須解釋啊!
“哦,那,也是。”
梁子衿語氣微赧,這種想法也是有些怪。他要是眼見著她被抓,那還救她干嘛!雖然他沒說,但這么多人過來看她,都對她說,他為了救她怎樣怎樣,他再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買通所有人吧!
“要,要不你睡會?”
秦昊期待的看著她。
梁子衿微微垂眼,然后點了點頭:“我困了!”
秦昊從床沿上站了起來,小心的將她背后的枕頭取下來,放到旁邊。然后在摟著她瘦弱的身體,輕輕的朝下面挪了挪,讓她能夠平躺在床上,在替她攏好被子。
自己才脫了鞋子,跟著躺在她的身邊,沒脫衣服,也不敢靠近她。只是隔著被子躺在她的旁邊,感覺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的眉眼,他的心才瞬間感覺到徹底安定下來。
梁子衿好笑地看著他的眼睛:“睡吧!”
“好!”
秦昊輕輕地應(yīng)了聲,然后閉上眼睛。
梁子衿靜靜地看著他的眉眼,那眉頭緊擰的溝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松散開來。變成平和的模樣,她有時候會心疼,不明白他為什么總是有那么多煩心的事情。
以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見到的那些富二代,大約都是吃喝玩樂,樣樣不落的。怎么反倒到了秦昊的身上,那么年紀(jì)輕輕的人,活到這個歲數(shù),變得格外的老氣,像個小老頭。總是擰著眉頭,眉宇間總是有不散的憂愁。
這樣想著想著,不自覺也閉上了眼睛。或許同他一樣,只有他在身邊的時候,她才感覺到溫暖和安寧。
—
‘叮鈴鈴……’
手機(jī)鈴聲忽然響起來。
秦昊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大約是柳姐過來關(guān)的燈。
為了適應(yīng)梁子衿的眼睛,按照宋明的吩咐,特地買了各種瓦數(shù)的燈在房間。因為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全黑,所以房間還是稍微有些亮光的。
他扭頭在黑暗中偷偷地朝著梁子衿湊近幾分,瞟了她幾眼,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沒醒。才從床上小心翼翼的坐起來,剛剛按了靜音的手機(jī)上屏顯上,來電人幾個字還在顯現(xiàn)。
他皺了皺眉,躡手躡腳的從房間里走了出去。小心的帶上門,到客廳里才接起電話來:“喂……”
“喂,是我,陸寧椿。”
電話那頭聲音傳來。
“我知道你是陸寧椿,什么事?”秦昊并不覺的陸寧椿會這么好心,在此刻電話過來純粹問候。
“我在你的別墅外頭,出來迎接下!”
秦昊穿過客廳,拉開房門,走到外面,果然見到院子內(nèi)聽著一輛車,柳姐大約沒看見,陸寧椿也沒按門鈴。就那樣握著手機(jī),靠在那輛蘭博基尼的后蓋上,對著他招手。
他打開院子里的路燈,掐掉手機(jī)通話,輕輕的帶上門,走了過去。
“找我什么事?”
陸寧椿沒回他的話,從口袋里掏出煙盒來,遞給秦昊一根,然后打火機(jī)火光竄起,點燃自己的,在湊到秦昊跟前,點燃秦昊嘴里叼著的煙:“抽根煙,我在說。”
秦昊沒吭聲,抽了口煙,煙頭夾在手指里,抖了抖,煙灰滑落。
兩三分鐘后,煙頭燃盡,秦昊摁滅了煙頭,撿起來丟到院子里設(shè)的垃圾桶里。陸寧椿也跟著一個拋物線的姿態(tài),丟了進(jìn)去。
“煙抽完了,有什么事直說吧!”
陸寧椿揉了揉鼻子,大約晚上外面確實有點冷,他等了幾分鐘,鼻頭涼涼的,不太舒服:“不妨猜猜看,我是來做什么的?”
“我沒那么無聊。”
“可我確實很無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我從國外到C市來,就是來找你的。你這樣對我愛答不理的,整日圍著個女人轉(zhuǎn),我都快看不過眼了。什么時候振奮人心點,打一出翻身仗來看,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