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宋總,多謝你的好意。可惜,我們與你不同路。”
事實上在梁子衿還沒開口之前,徐獻已經(jīng)抬手將女人撥到自己的身后。一副防備與守住者的姿態(tài)看向宋容庭。
宋容庭笑意的眸光略微在梁子衿的身上輕輕掠過,隨后他才收回視線看向徐獻:“原來現(xiàn)在梁小姐與徐處長已經(jīng)雙劍合璧,而徐處長你就是梁小姐的最佳代言人。可我邀請的是梁小姐,徐處長什么時候又與梁小姐關(guān)系親近到連這種事情都要代言了。”
“她是我的秘書,現(xiàn)在在工作時間內(nèi),所有的時間由我掌控。”
徐獻說話時,眸光略微在梁子衿的臉上輕掃,即便他說的是實話,但依舊顧慮著她的意愿。
梁子衿察覺到他的目光,微抬起頭來對著徐獻,輕輕一笑。再看向宋容庭時又恢復(fù)先前的淡漠與疏離:“徐處長說的很對,我所有的時間都跟隨徐處長的時間表進行調(diào)動。所以很抱歉,不能應(yīng)邀。即便我們與你同路。”
……
七點二十分,美國拉斯維加斯飛往C市的飛機準(zhǔn)時起飛。
“我們可以換另外一班飛機,你是在擔(dān)心什么?其實不用顧慮我。”
徐獻與梁子衿坐在頭等艙里面,并排的位置上。
梁子衿依舊正在擰眉看手中的文件,還差兩個數(shù)字沒有核對完,就可以搞定了。她現(xiàn)在很不想回答他的話,所以大概停頓了三四分鐘,她心算結(jié)束之后,將文件合起來。見到徐獻還看著她,顯然在等待答案的樣子。
才抬手取下臉上帶著的黑框眼鏡,露出原本清澈透明的眼睛來,看向他:“并不是顧慮你,只是不希望因為他把我的工作變得復(fù)雜。你知道的,你的行程將決定我的工作量。我不希望抽空去一個一個的給這張表上的人去打道歉電話,那簡直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說著她從合上的文件里,抽出一張行程表,在徐獻面前晃了晃,笑意略帶促狹與無奈。
“看來我讓你覺得很麻煩。”
徐獻愉悅的笑著,露出八顆牙齒。爽朗中帶著陽光,與之前那個站在宋容庭面前劍拔弩張,或者說在工作中深沉到被人稱之為老狐貍的財務(wù)處長,并不是眼前的人。
梁子衿思緒莫名,沒在回應(yīng)他的話。淡淡地收回視線,然后將文件彷如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因為要坐飛機,而她的衣服因為昨晚喝酒沾染酒氣,不得不換上這一身隨意簡單的衣服。
但這確實有點影響她工作的心情,她在思考等下回去就換下這身衣服,還有買幾件新衣服。
……
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他們抵達C市。
前來接機的人徐獻家的管家,李叔。他開著黑色的卡宴,低調(diào)中透著奢華。這代表著徐獻的身份,也代表著徐獻背后徐家的身份,而她,回到C市,依舊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家寡人’,依舊無處可去。
“要不一起去我家吃頓飯?”
徐獻看出梁子衿的窘迫,笑意著邀請,眸光里充滿期待,事實上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想要把梁子衿拐到他家,去見見他爸,再見見他媽,然后成為那個他心中無數(shù)次期望她能夠成為的‘人’。
“不用了,謝謝!”
梁子衿淡笑著搖搖頭,隨后從手提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密封的檔案袋遞給他:“這個是最新的招標(biāo)案合同,我昨天晚上剛整理完。你拿回去檢查下,然后在密封。明天早上七點我們直接到會場見!”
女人從始至終公事公辦的語氣,終年不改。徐獻無奈地笑笑,知道她的脾氣,沒在強求。但還是禮貌紳士的邀請:“至少不應(yīng)該拒絕我送你一程的好意。”
梁子衿笑了笑,最終點點頭,然后彎腰跟著徐獻上了車。
半年前她從徐獻那里提前預(yù)支了半年的薪水,才有錢在C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租到一個不錯的單身公寓,租期是一年,薪水基本透支。但至少得到她所理想的安定生活。
只是沒料到隨后她沒住上幾天,就跟著徐獻去了美國進修。擔(dān)心公寓空著沒人住,所以她慫恿褚冉過來在這里幫她看家。
沒想到現(xiàn)在一晃就是半年。
沒有提前電話,所以褚冉并不知道梁子衿今天回來。但現(xiàn)在是凌晨十二點,褚冉這個歷來早睡的女人,房間里竟然還亮著燈。
“你給你的朋友電話呢?”
下車的時候,徐獻笑著問了一句。
梁子衿回頭看向他,隨后擰著眉頭搖了搖頭:“沒有,不過可能是心有靈犀。管它呢,我先進去,明天見。”說完梁子衿轉(zhuǎn)身就消失在了徐獻的眼前。
徐獻沒有說走,靜靜地透過搖下的車窗,看向女人離去的身影,有些走神。
司機李叔等了大約兩三分鐘,才回頭看向徐獻:“少爺,現(xiàn)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
過了十幾秒鐘,徐獻才回頭看向他,爽朗得聲音因為聲音刻意的壓低,顯得低沉起來。
“呵,看來少爺追求梁小姐的道路,依舊任重而道遠。”
李叔笑著打趣了一句,就回過頭去開車了。
李叔自小看著徐獻長大,他很了解徐獻。徐獻對這份了解也感到很舒服,但這樣的話,聽在耳邊卻不怎么感到舒服。‘怎么辦,大家都知道他喜歡梁子衿,在追求著梁子衿,可那個女人偏偏就是故意裝傻、故意閃躲,不肯承認(rèn)他對她的感覺是愛情。’
他的腦袋里不自覺地就回想起半年前的那一幕:
“梁子衿,我喜歡你,我愛你。你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吧!”
他陪著女人在街頭的大排檔喝的亂醉的時候,終于沒有壓抑住自己內(nèi)心里的想法。這樣每天買醉在街頭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月,在聽厭了女人嘴里老是念叨的‘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喜歡我’一遍又一遍之后,他終于說了出來。
可女人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一把攬住他的肩膀,就和以前一樣,沒有男女的界限,親熱的就像是他在她的眼中是個男人。那個時候他特別想把她就地正法,事實上他也那樣做了。
把她帶到了酒店,開了房間,甚至連她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一半。
可她就那樣躺在床上,蜷縮著身體,默默地流著淚。
“我的孩子沒了,秦昊他殺了我的孩子,我們沒可能了,這輩子都沒可能了,我的幸福也沒有了,秦昊,我的幸福被你給毀了,從你讓我喝下那杯水開始,我恨你,秦昊,我恨你……”
有人說過,恨的反義詞是愛。沒有愛,哪里又來的恨。
“李叔,你說她會愛上我嗎?”
徐獻抬頭看向前面坐在駕駛位上的李叔,低聲問道。
李叔沒有回答他的話,但他從后視鏡里將徐獻的表情收入眼底。那般沒有自信、那般頹廢、那般憂傷的人,還是他記憶里那個自小性格開朗、自信、活潑的少爺嗎?
隨后他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遇上愛情的人,大多如此。’
沒聽到李叔的回答,或者他本來也就沒打算等到李叔的答案。
“或許我在好一點,對她在好一點,不是有句話叫做‘滴水石穿’么,即便是從茅坑里出來的又臭又硬的石頭,我都能將它給擊穿的是不是。李叔。”徐獻說。
李叔的嘴角在聽到那句‘即便是從茅坑里出來的又臭又硬的石頭’,有些無奈地扯動嘴角,很想說:‘少爺,你要是用這樣的話來形容女孩子,那你一輩子都只能當(dāng)光棍了。’
當(dāng)然,他最后只是在路口的時候停下車,回頭看向徐獻,眸光里滿是激勵和相信:“少爺,我相信你能行。加油!”說著李叔比了個時下最流行的姿勢,捏拳在胸前一比,加油鼓勁的意思。
……
梁子衿按照記憶里的樓層,還有房間號,乘上電梯,隨后等待電梯開門。
她只有一把鑰匙,給了褚冉。所以她沒法自己開門,只能選擇敲門,按下門鈴。
在梁子衿按下門鈴第三遍的時候,她聽到房間里越來越近的罵罵咧咧的聲音,但所幸聲音她很熟悉,是褚冉。
“大半夜的誰不睡覺跑來打擾老娘的好事,要知道我旁邊這貨可是幾個月才來一次的‘金主’,你給老娘嚇跑了,誰來……”
‘賠’字沒有說話,因為褚冉拉開門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她從沒想過會在現(xiàn)在見到的人。
而梁子衿也正滿臉驚訝的表情看向褚冉,她明顯剛從‘床上’爬起來,裹著粉紅色的浴巾,恰好遮住胸部和大腿根部的位置。而她裸露在外面的鎖骨上,顯然還殘留著某個男人留下的‘吻痕’,對的,‘吻痕’。
“你有男人。”
梁子衿的眸光靜靜地停留在褚冉鎖骨的位置,很明顯那個男人還挺‘生猛’的。或許是在美國待久了,所以學(xué)了點美國人的自由、開放的詞匯。
褚冉張著大嘴,好半天都沒有合上,自然也不可能回答梁子衿的話。
梁子衿一把將她推開,隨后朝著里面走了幾步。四處打量著整個房間,女人的氣息濃重,看來這個‘男人’并不是經(jīng)常過來過夜。但客廳里散落的白色襯衫、黑色的西裝、還有東一只西一只的男士皮鞋,都顯示著剛剛兩個人剛剛上演著什么樣的‘激情’。
梁子衿回頭,湊到褚冉的耳邊,小聲地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只是她的話剛剛說完,褚冉就‘啊’地驚叫一聲,朝著房間如一陣風(fēng)似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