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衿非常肯定,秦昊就是個十足別扭的人。在徐獻那邊受堵之后,連帶著哄她的心思都沒有了。但好歹全程雖然冷臉,卻還是陪在身邊看她吃完火鍋,豪氣十足的接完單給完小費。才牽著她的小手離開。
看見身邊歷來冷厲不茍言笑的男人這般孩子氣的一面,梁子衿的心里又是無奈又是覺得好笑。但總歸秦昊這樣是因為她,令她冰冷的心莫名的涌現(xiàn)柔軟。她不自覺的就想要留在他的身邊,想要繼續(xù)這樣假裝下去。
“子衿小姐,先生說剛帶您吃完火鍋回來,肚子肯定飽得很。柳姐帶你出去溜溜彎,好不好?”
秦昊因為臨時接到齊裕璟的電話,趕去公司一趟。本來并不放心將她放在別墅里,但想到剛剛兩個人莫名的尷尬氣氛,再加上梁子衿的拒絕,所以他就沒有帶她過去。
沒了秦昊陪在身邊,梁子衿一個人坐在床上正在靜靜的發(fā)呆,表情有些木然。
柳姐剛好接到秦昊在半路上打來的電話,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梁子衿這樣的模樣。看向她的眸光有些心疼起來。
“好呀!”梁子衿回神,木然的眸光轉(zhuǎn)瞬間就恢復明朗的笑意,仿佛剛剛那一瞬間的失神只是柳姐見到的錯覺。她笑了笑,走到梁子衿的身邊,然后仔細的替她穿好鞋子,再扶著她走下床,站好:“去花圃間,晚間的夜來香開得正好,整個花圃里都是飄香四溢,子衿小姐肯定喜歡。”
“夜來香呀!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吧!”梁子衿知道柳姐是真心關(guān)心自己的人,配合著她的話,格外雀躍的模樣拉著柳姐的手腕,就率先朝著前面蹦蹦跳跳的走著。
門外,貝洺微幾乎同一時間也從房間走了出來。梅姐剛剛在外面恰巧聽到柳姐與秦昊在通電話,現(xiàn)在則是算好時間走出來。秦昊歷來算的很好,盡量減少她和梁子衿在別墅里單獨碰面的機會。他算準了她晚上不出門,才敢這樣放心的將梁子衿一個留在別墅里。
想到這,她素來溫和的眸光里綻放出一抹狠戾來。
“柳姐,你要帶著子衿出去散步嗎?”
貝洺微帶著梅姐,梁子衿帶著柳姐,四個人在大廳里相遇。一陣短暫沉默之后,貝洺微率先開口,依舊笑意滿滿,依舊落落大方。
柳姐已經(jīng)上前一步擋在梁子衿的面前,她不知道什么好和壞,但梁子衿每次見到貝洺微,她都會心驚膽戰(zhàn),生怕現(xiàn)在好不容易變得活潑好動的人,又變成以前那個死氣沉沉的模樣。
“貝小姐,今天也難得出門。”柳姐客氣而恭敬的說道,不回答貝洺微的話,但也不至于讓她尷尬。
梅姐也是個聰明人,現(xiàn)在兩對主仆交鋒。主人不在家,既然柳姐不客氣那她也不需要客氣,她上前一步,牙尖嘴利的說道:“梁小姐歷來單純,和我們家貝小姐也算是合得來的。既然要出去散步,就讓她們兩姐妹出去走走說說知心話好了。我們兩個下人就還是留在別墅里,別打擾她們了。”
柳姐的表情微僵,梅姐的意思很明顯。但她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進行反駁。
而在柳姐遲疑沉默的瞬間,貝洺微已經(jīng)搶先開了口。她佯怒的訓斥了一聲梅姐:“別亂說話。”說著看向梁子衿,有些歉意:“梅姐是阿昊為我請來的護工,她也不懂得什么規(guī)矩。子衿,你也別在意!”不知道什么時候,梁小姐這個稱呼已經(jīng)自動轉(zhuǎn)變?yōu)榱俗玉啤?
“柳姐,貝姐姐說的什么,我都聽不懂。”梁子衿在心中冷笑一聲,并不看貝洺微投向她的眸光,只是看著柳姐,清亮的眸光里滿滿的都是疑惑。
柳姐早已沒有了心思理會剛剛她們主仆夾槍帶棒的話,低著頭輕輕的拉住梁子衿的手,輕聲解釋道:“子衿小姐,貝小姐是在為梅姐的行為給您道歉。”
在梁子衿的心里,柳姐一直是個老實巴交的阿姨。沒想到她也會說拐彎抹角的罵人,面上不由樂得一笑。好在她本來就是癡傻的人設(shè),并沒有人在意她的笑是為了什么。
倒是旁邊的貝洺微肺都快被氣炸,面上卻依舊笑意柔和:“雖然梅姐剛剛說錯過,但她說的確實是我的想法。子衿,貝姐姐陪你去散散步好不好?”
這么直接的相問,就算梁子衿想要拒絕也沒有理由。不過既然貝洺微這么想要跟她單獨說話,那她為何不奉陪到底。笑著點點頭,一派天真的模樣:“當然好。”
“子衿小姐。”柳姐輕輕的拉了拉梁子衿的胳膊,有些擔心的叫道。
梁子衿都當做沒有看到柳姐擔心的神色,給忽視掉。她上前一步從柳姐的桎梏中掙脫出來,拉過貝洺微的胳膊,格外親密的模樣:“貝姐姐,我們走吧!柳姐剛剛說,夜來香開得特別香,我好久沒有聞到了。”
神話集團的辦公大樓上,秦昊領(lǐng)著齊裕璟剛走到辦公室,徐穎與秦振澤已經(jīng)等候多時。
“找我有什么事?”秦昊漫步走到沙發(fā)上坐好,雙手交疊放在腿上,一派慢條斯理的模樣。看向秦振澤的眸光卻布滿清冷與冷厲。
秦振澤對秦昊這樣的態(tài)度雖然有些不滿,但最后卻只是皺了皺眉,沒有多加置喙。自己這個兒子什么樣的性格,早有領(lǐng)教。更何況現(xiàn)在更重要的事情不是這個。他抬起茶幾上徐穎剛剛泡好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后精銳的眸光微微抬起看向秦昊:“我聽說瑞恩在你的手上。”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秦昊嗤笑一聲,對秦振澤知道這件事情并不見多少的奇怪。如果秦振澤的消息不靈通,程安青根本就找不到他那棟隱秘的別墅。只是在這個時候才提起這件事情,他輕輕皺眉,眸光里并不見多少疑惑與慌張:“既然知道,秦董又何必多此一問。說吧,秦董這次又希望我做些什么。”
胸有成足,是秦振澤最厭惡見到的秦昊的其中一面。每當秦昊露出這樣的神情的時候,都令秦振澤有種手心里的東西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令他有些不安。
“我們已經(jīng)收到消息:馬奧先生近日就會來到C市。明里是過來考察C市的可發(fā)展環(huán)境,暗地里確實來尋找他的妻子,也就是AC集團的千金德普·蘇梅的孫女:瑞恩·蘇梅。”徐穎已在旁邊笑著說道,和以往一般笑容嬌媚,仿佛之前秦昊給予她的沉重一擊,對她并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就恢復成了以往那個干凈利落的職場女性。
秦昊眉頭輕皺,看向徐穎的眸光卻不乏欣賞。如果她不是個女人,秦昊敢斷言她的事業(yè)會比更加的成功。“看來徐經(jīng)理恢復的不錯。”他狀似不經(jīng)意的提到,冷厲的眸光卻絲毫沒見到任何的調(diào)笑。
徐穎那張笑意的臉瞬間僵硬起來,顯得格外猙獰可怖。但多年來的職業(yè)素養(yǎng),令她和快就恢復如常。她笑意已經(jīng)恢復,抬眸看向秦昊的眸光里,不見絲毫的惱意:“多謝秦總的關(guān)心,沒辦法,即便身體恢復的不好,也得過來上班不是。總不能直接撂挑子不干,秦董要是直接把我開除了怎么辦?”這話說的極為調(diào)笑,卻又輕易的將剛剛尷尬的局面,扭轉(zhuǎn)的和氣生財起來。
“徐經(jīng)理還是和以前一樣,會說話。”秦昊冷笑一聲,冷厲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徐穎卻察覺到秦昊對自己的不屑,嬌艷的紅唇張合正要開口。秦振澤已經(jīng)有些不悅的說道:“好了,現(xiàn)在不是你們寒暄扯白的時候。”說著他看向秦昊,眸光暗含警告:“還有你,少說幾句話。現(xiàn)在重要的是馬奧馬上就要過來,他是來找瑞恩的,你必須給他一個交代。否則,咱們都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是秦董擔心自己吃不了兜著走。而且。”秦昊說著,笑意嘲諷的看向秦振澤:“秦董的記憶力似乎不太好,和馬奧有合作關(guān)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你這是什么話。”秦振澤被秦昊的話刺激到,在外人面前猶如一只滑膩的老狐貍的神話集團的秦董,卻屢屢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受挫。著實令人不禁咂舌。徐穎看著秦振澤的不用,不由嘲諷一笑。隨即笑著繼續(xù)開口:“秦董,您也別動氣。畢竟秦總還年輕,年輕氣盛說話難免不那么顧慮人,但秦總是您的兒子,而且素來很有手段。相信這件事,秦總會給您一個合理的解釋。”
徐穎的話剛剛落下,秦昊已經(jīng)冷嘲一聲:“看來徐經(jīng)理已經(jīng)替我答應收拾這個爛攤子了。既然徐經(jīng)理這么有本事,那就不用勞煩我來親自動手了。我相信徐經(jīng)理有這個能力。”說完他就站起身來,要起身離開。
秦振澤在身后氣的怒不可遏,抬手重重的拍在茶幾上,茶幾桌面上的陶瓷茶杯瞬間應聲落在地上,發(fā)出嘩啦的脆響聲。格外的刺耳。“秦昊,你這個逆子,你給我站住。我不管你怎么想,三天之內(nèi),將瑞恩交給我。否則我只能讓馬奧親自動手找到宋明那里了。”
“既然秦董已經(jīng)有了決斷,又何必假意找我來商量。秦董的面子功夫也做到太面面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