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拿起放在長椅上的牛奶瓶,立即小跑跟上了他,出聲問道,“我們要去哪里?”
“吃飯。”
錦月看了看腕表,現在已經是晚餐時間了,外頭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下,這一天,太緊湊,緊湊到讓人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好不容易有時間松一口氣,竟然已是暮色時分。
錦月跟著傅戰霆搭乘電梯進入了地下車庫,忽然,閃光燈開始閃爍,幾個身穿黑色外套、戴著鴨舌帽和大口罩的記者陸續從幾輛車后沖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傅少,蘇小姐!”
剛喝了一口牛奶的錦月,瞧見這一幕,險些被嗆到,她咳嗽了幾聲,想也沒想就握住了傅戰霆的手,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舉動,在她最無措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仍然是他。
錦月立即朝著四周望去,直到瞧見了那輛停靠在了不遠處的邁巴赫。
“趕快跑呀!”錦月拉著傅戰霆就朝著邁巴赫的方向奔去。
傅戰霆蹙眉,還是第一次在面對媒體記者的鏡頭,被一個小女人拉著跑。
這有什么可跑的?直接打電話讓保安進地庫處理不就好了?可即便有這樣的處理方法,他還是跟著她跑了……
兩人上了車后,她急急忙忙扣上了安全帶,“趕快開車,被他們圍住,咱們可就跑不了了!”
傅戰霆看著她急急忙忙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弧度,他倒也是非常配合,啟動引擎后,一腳踩下油門朝著地庫的出口駛去……
那些想要圍堵兩人的記者撲了個空,但在那不停閃爍的閃光燈下,仍然是拍下了,錦月拉著傅戰霆奔跑的畫面,這照片一旦刊登出去,再配上一些吸睛的文字,肯定又是熱搜第一的大新聞!
……
豪車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的柏油路上。
錦月見到那些記者沒有開車追上來,立即松了一口氣,“呼,還好他們沒追上來,要是被他們圍住,那就麻煩了。”
“怎么麻煩?”他問,比起錦月,他實在是篤定的不像話,那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剛才那些記者的出現根本不打緊似的。
“他們肯定會問今天商場的事,再問老夫人的情況,然后八卦我們兩個的關系,那些記者的問題肯定一個比一個辛辣。傅少現在也算是半個有婦之夫,我可不想讓傅少為難。”錦月這前半段話說的沒毛病,但后面那一句話卻是帶著酸溜溜的醋味。
傅戰霆收起了唇角似有若無的笑,
“我是有夫之婦,你還纏著我?”
“你在婚禮現場已經退婚了,表明你和歐陽景奚沒有任何關系,我怎么就不能纏著你了?”錦月說得有理有據,如果真的要說誰是小三,那也是她歐陽景奚,在這之前,她已經和傅戰霆在一起許久了,更何況,他在婚禮現場說的那樣清楚明了,他和歐陽景奚的婚約是不作數的!
他將車輛靠邊停下,而后轉頭望向身側的錦月,解開安全帶,俯身湊了過去,那魅惑人心的嗓音隨意在她耳邊響起:“既然如此,你還說我是有夫之婦,嗯?”
“……”錦月愣住了,小臉倏地就紅了起來,眼前這個男人,她分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眼下卻因為他的一句話,心跳加速。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只說了兩個字:“該罰。”
“那……那傅少想怎么罰我?”
忽然,一陣“咕嚕嚕”的聲音響起,錦月原本微紅的臉頰一下子更是通紅了起來,她的五臟廟居然在這個時候發出了抗議聲……
這寂靜的車內,她肚子叫的聲音聽得格外清楚。
傅戰霆低低笑了一聲,“餓了?”
錦月耷拉著小腦袋,窘迫的點了點頭。
隨后,他松開了擒住她下顎的手掌,重新扣好安全帶后,駕駛著車輛飛快的朝著市郊駛去……
車內,格外沉靜。
車輛停靠在了市郊的別墅門口,錦月看到漫天飛舞的螢火蟲,轉頭看了看傅戰霆,露出了久違的甜美笑容,下一秒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她站在那庭院的苗圃內,望著周遭飛舞的螢火蟲,轉了幾個圈后,興高采烈的望著傅戰霆,說:“你看,好多好多的螢火蟲!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多!”
站在不遠處的傅戰霆,瞧著她眉開眼笑的模樣,破碎的記憶倏地涌入了腦海之中……
“傅戰霆,你看呀!有螢火蟲!”
“喜歡?”
“嗯,超級喜歡!”
“給你去捉?”
“那還是讓它們留在屬于它們的地方吧!”
再試圖去回憶,腦海卻又是一片空白,劇烈的疼痛感侵襲而來,他眉峰緊擰,拳頭緊攥。
錦月看到這一幕,笑容瞬間就僵住了,她想也沒想就朝著他的方向跑去,伸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傅戰霆,你怎么了?”她的聲音在抖,眼圈瞬間就紅了,在面對他的事情上,她總是那樣沒用。
起風了,她的劉海被吹亂,單薄的衣服被風吹開著下擺,她緊張的看著傅戰霆,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怕。
“沒事。”他輕描淡寫的應道,待到劇烈的痛意緩和一些后,他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帶著她朝著別墅內走去。
“真的沒事嗎?你剛才是不是頭疼了?”錦月還是很不放心,出聲追問著。
“嗯。”
錦月聽到他的應答,立即再次問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你很希望我想起你。”他的語氣無比篤定。
錦月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別墅的燈沒有開,兩人站在玄關處,借著庭院的燈光望著彼此。
“我很希望很希望你能想起我,想起我們從前的一切,但……我改變主意了。”錦月的語氣格外輕松,但那通紅的眼眶卻是騙不了人的。
“原因。”
錦月笑望著他,語氣依舊輕松的響起:“看到你剛才頭痛的樣子,我就不那么希望你能想起從前了。我不想讓你那么疼……”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細弱蚊聲,卻讓人聽了格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