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悅的低咒一聲,關閉顯示屏,將遙控機隨意丟向一側。
夜幕降臨,庭院內燈光漸漸亮起,分外寧靜。
等到錦月洗好衣服,早已過了傭人的晚餐時間。
“你動作太慢了,晚餐已經結束了,你等著明天吃早餐吧。”負責洗衣房的林媽一邊檢查著錦月洗好的衣服,一邊出聲說道。
錦月聽到她這么說,也沒覺著驚訝,沒有晚餐,完全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林黛藍抓住了這么好的機會,當然會想盡辦法讓傭人整她。
只是,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現在渾身無力,頭暈目眩的厲害。
她伸手撐著大理石臺面,撐著自己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
只見林媽伸手拿著衣架,仔細檢查著一件件衣服,就像是雞蛋里挑骨頭那般。
不出半會兒,她就將衣架連同衣服一起丟到了地上。
“這件不干凈。”
“這件也不夠干凈。”
“還有這件!蘇錦月,你在洗什么衣服?”
錦月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林媽將洗干凈的衣服一件一件丟在地上,濕衣服掉在地上瞬間變臟,也無法判別原先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污漬。
林媽說衣服臟,那就是臟了,鬧到林黛藍那里,只會更糟糕。
錦月眼睜睜的看著衣服一件件被林媽丟在地上,她林媽肯定是按照林黛藍的吩咐辦事,阻止根本就是多余的。
很快,一大半的衣服全部都被她丟在了地上。
“這些全部重洗!蘇錦月,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奶奶了?洗的這么不干凈,你糊弄誰呢?洗干凈再睡,不然你今晚別想睡了!”
飯不給吃,連覺也不給睡了?
錦月無奈的笑了笑,她能做的只有彎腰拾起,將衣服重新丟入臟衣簍內。
林媽見她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倒是覺得有些驚訝,空氣瞬間凝固住了,她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再次叮囑道:“洗干凈點!”
錦月也懶得搭理她,開始動手洗衣服。
既然已經過了飯點,總不能連覺都睡不成吧?現在抓緊洗,還有睡覺的可能。
林媽離開洗衣房后,錦月加快速度洗著衣服。
等到她全部洗好,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她捏了捏酸痛的脖子進入客廳,忽然被熟悉的聲音給叫住了。
“蘇錦月。”
錦月一愣,停下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傅戰霆獨自一人坐在餐廳,而他的面前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傅少?”
“過來。”他不容置喙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室內響起。
錦月邁開步伐朝著他的方向走去,“傅少有什么吩咐?”
他冷著臉,冷冽的語氣隨即響起:“這面太難吃,你負責吃完。”
“啊?”
沒等錦月反應過來,他已經將一大碗面推到了她的面前,起身離開。
錦月看著冒著熱氣的一大碗面條,撲哧一聲就笑了,她望著他偉岸的背影,猜測著他是掐準時間在這里等她的。
不知怎的,今天所有的辛苦與委屈,仿佛一下子消散,擺放在面前的這碗面條,讓她食指大動。
她坐下后,一口一口吃著面條。
大塊的牛肉、拳頭大的魚丸,還有著極品的禾麻鮑。
面條怎么可能會難吃?只是一個給她吃面的理由而已。
錦月今天真的是餓壞了,她的食量不算大,但今天卻是將這碗面吃了個精光,她立即將碗筷全部清洗干凈放回原位,不讓人瞧出半點異樣來。
隨后,她滿足的伸了一個懶腰,而后朝著傭人房間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沿著走廊朝里走,也不知道自己該住哪一間傭人房,只見自己的行李袋被丟在了門口一側。
她皺了皺秀氣的眉,一臉無奈,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把她的行李袋都丟出來了,看來是連覺也不給她睡了。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錦月小聲嘟囔著,提著行李袋沒有絲毫猶豫,邁步直接朝著樓上走去。
她走到了傅戰霆的房門口,伸手敲響了房門,約莫過了五六秒鐘后,她小心翼翼打開了房門,躡手躡腳朝著房間內走去。
“你進來做什么?”忽然,他那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室內響起。
“睡覺呀!”錦月笑瞇瞇的望著傅戰霆,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他身邊的位置,很是俏皮的說,“這里,可否容許小女子睡一晚?”
“你沒有房間么?”
“有啊,可是房門鎖了,別說睡覺了,我連洗澡都沒地方洗。”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
“借個浴室,再借小半個床,這點小小的要求,傅少會答應吧?”說著,她立即跑到了床邊,蹲下后,雙手抓著床沿,露出了極為可憐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她這模樣真是單純無害到了極致。
傅戰霆蹙眉,沒有答應。
錦月眨了眨那長而翹的睫毛,用著極為可憐的語氣,再次說道:“傅少都好心給我面條吃了,不如就……好人做到底?”
傅戰霆瞧著她死皮賴臉的樣子,嘴角微微抽動幾下,忍俊不禁。
“傅少,好不好嘛?”她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拉了拉他的衣服,這略帶撒嬌的語氣,讓他覺得熟悉。
這樣的她,他根本無法拒絕。
他的余光注意到了她通紅的手指,指節通紅,纖細的手指上甚至有幾處傷口。
“手怎么回事?”他問。
錦月一愣,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傷,立即縮回了自己的手,輕描淡寫的說:“沒事,我不小心弄的。”
“伸出來!”他不容抗拒的語氣響起。
錦月干脆將手藏在了身后,搖了搖小腦袋,說:“真的沒事。”
“蘇錦月,看來你今晚想露宿街頭。”
錦月看著他冷峻的臉龐,立即問道:“當然不想!外面黑漆漆的,我害怕!”
他眉峰緊擰,可怖的嗓音又一次響起:“手伸出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錦月抿了抿下唇,這一次,她只得乖乖將手伸到他的面前。
他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望著她通紅的手指和許多細小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