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離京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落在湖里暈開一個個小圓圈,小圓圈一圈圈向遠處暈開,層層疊疊的串在一起。
豆大的雨滴落在琉璃瓦上演奏出悲傷的曲調。
博雅還是孩童時最喜歡聽雨聲了,如今這清脆的雨聲聽到她的耳里卻有些討厭。她現在只想就這樣一直躲在安康的懷里,永遠不要出來了。
雨還在滴答滴答的下著,琦宜離開已有兩個時辰,博雅也在安康懷里貓著身子趴了兩個時辰。
何宇帶著白虎從外面回來了,在殿門口的毯子上贈了贈爪子,抖抖身子甩掉身上的雨珠。一個丫鬟上前為白虎輕輕的擦著它未抖掉的雨水。何宇看著丫鬟笨拙的樣子,伸出手,冷聲道“毛巾。”
小丫鬟嚇得雙手把毛巾遞了過去,何宇一把拿過來,蹲下去為白虎擦干身上的雨水。剛開始何宇輕輕的,白虎一臉享受。后來何宇覺得手感太好了,忍不住重重的揉了幾下,白虎哀怨的撇了何宇一眼,又垂下頭任由何宇無聲的蹂虐。
何宇看著白虎身上的毛已半干了,把毛巾遞給身邊的小丫鬟,想要用內力幫白虎把毛烘干,卻不想剛收回手。白虎感覺到蹂虐自己的大手一松開,逃也是的朝殿內奔去。
到了殿內白虎看見趴在安康懷里的博雅,跑的更快了,到博雅旁邊縱身一躍,撲倒了博雅的身上。
安康看到飛奔過來的白虎,瞬間將內力集于掌心,想要阻止小白的虎撲,可轉念一想,小白這樣來鬧一下也挺好的。說不定蓁兒就不會這么傷心了。
博雅此時正專心致志的在安康懷里獨自傷心呢,就被白虎猛的一撲,一下子撞到了安康堅硬的胸膛上,痛的一直徘徊在眼里的淚珠一下子都流了出來。
博雅可生氣了,回頭朝著白虎就是一頓吵,“小白,你沒看見人家正傷心了,笨蛋,大笨蛋,大笨蛋小白,能不能長個眼睛,你的眼睛被雨淋瞎了嗎,笨蛋,大笨蛋。”
白虎看見博雅流淚,嚇的愣住了,馬上又覺得好難過。可它不知道怎么辦,急得一直轉著圈低吼。看博雅還在傷心,白虎難過的眼睛都濕潤了。拿他毛絨絨的大腦袋一直贈博雅的手。
博雅看到這樣討好自己的白虎,破涕為笑。“好了,原諒你了。”
博雅也想明白了,這條路是琦宜自己選的,在外人看來這是條不歸途。可在琦宜那里,這怕是她一直期望的歸宿。
琦宜本雖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可她卻沒有一絲的小姐脾氣,相反,琦宜生性堅強。如若他的夫君能夠浪子回頭,那琦宜陪他浪跡天涯也是極好的。
博雅想通了,擦擦眼淚,背靠在安康懷里,伸手招過來小白,讓小白把它的毛絨絨的大腦袋放到自己的腿上,一下下的為它順著毛。
自打琦宜離開后,博雅有些日子就適應不過來了。
琦宜回到府后未到一個時辰,她的夫君齊遠就被人秘密的送回來了。
琦宜看見傷痕累累的夫君齊遠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嘩嘩的流。趕緊差人去請垣大夫。
再等垣大夫來的這段時間內,琦宜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么難挨過,急得她一直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會又趴在昏迷的齊遠身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說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等大夫過來的時候她感覺已經過了數十載,看到大夫過來,琦宜連忙起身迎接,卻眼前一昏,向前栽去。
身旁的小丫鬟梅兒嚇壞了,趕緊伸手接住了琦宜。垣大夫小跑兩步,上前為琦宜把脈。是高燒,琦宜被大雨淋的發燒了,溫度太高,燒暈了。
垣大夫不明白這么一個柔弱的女子怎么能承受如此重的高燒,若是這樣的溫度換成其他人怕是早就難受的臥床不起了吧。怎能想到這么柔弱的女子會有這么堅韌的心智。
垣大夫寫了個方子派人趕緊去抓藥,另外又讓你一個丫鬟在琦宜額頭上服了一個冷毛巾。再拿毛巾擦拭琦宜的手。
等安排妥當恒大夫看到了躺在床上傷痕累累的齊遠。走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齊遠的傷只是看上去嚴重些,都只是些皮外傷,未傷及筋骨。垣大夫把他的清理好,上好藥就離開了。
一個時辰后琦宜醒了過來,一睜眼就跑過去看齊遠,看到齊遠的傷口的包扎好了,換上了干凈的里衣放下了心來。
丫鬟見琦宜醒了趕緊去端藥,琦宜以為是給齊遠的,接過藥坐在床邊,拿起勺子盛了一勺藥,放在嘴邊吹了吹,往齊遠嘴里送去。
她身邊的丫鬟趕忙制止,“小姐,這是垣大夫給你開的藥,公子的是敷在傷口上的。小姐,你趕緊喝了吧,垣大夫說,您病的挺嚴重的,為了少爺,你也要趕緊好起來呀。”
琦宜點點頭,端起碗里的藥吹了吹,放在嘴邊,仰頭喝了下去。很暖,也很苦。是時候要離開京城了,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幾載的地方開始浪跡天涯了。
琦宜回頭看看床上雙眼緊閉的齊遠,不過,能陪你一起浪跡天涯,再苦,我也甘之如飴。
走到書桌前,鋪上一張紙,細細的撫平,壓好,拿起筆,卻遲遲落不下一個字。明明心中有千言萬語,卻始終落不下不。
許久,琦宜落筆了:
父親大人,
小女不孝,未能承歡膝下,愿您諒解。自出生以來,父親大人對小女的恩情,小女銘記在心。
小女愚昧,將真心錯付齊郎。齊郎不幸鋃鐺入獄,幸得貴人相助,得以脫身。只是不得不遠離京城,尋一清水小筑安之若素。
父親大人不必擔心,小女自有分寸。小女以后怕是很難再回京。父親大人一定照顧好自己。
不孝女:琦宜
寫好信,琦宜拿在手上端詳許久,將它裝進了信封中,在信封上寫上父親大人親啟,琦宜默默的擦到掉眼角的淚水,把信遞給了小丫鬟,“梅兒,等我離開后,把信送到我父親府上吧。你從此以后就留在我父親府上吧,你自幼跟隨我 我不想讓你再跟我去吃苦了。”
小丫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小姐,你不要趕我走,梅兒只想一心追隨小姐,這么多年,小姐一直帶我如同親人。從未打罵過梅兒,梅兒只想跟在您身邊,那也不去,求您帶上梅兒吧。”
“梅兒,我,不想比跟我受苦,你可知道,我這次離開,怕是要隱姓埋名,有些時日過不上好日子了。”
“小姐,梅兒豈是貪圖享受之人。小姐,你對梅兒恩重如山,您要是拋下梅兒這樣走了,那,那梅兒就不活了。”說了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琦宜也不禁落淚,主仆兩人抱作一團哭了起來。
一切都準備好后,梅兒站在馬車上把手伸到琦宜,琦宜回頭看了眼這個給她帶來歡笑,帶來痛苦的地方,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過鬧市琦宜的心揪了起來。好在平安無事。
快出京是,對面急駛過來的馬車掀開了琦宜的車簾,琦宜一臉驚恐的看著對面,對面的馬車的車簾因急駛飛揚起來,琦宜看見了一位一臉嚴肅的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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