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逃跑計(jì)劃還未實(shí)施,連這大漠的王宮都沒有跑出去,就被離源抓回了大殿內(nèi)。
“你一直在跟著我?”
江浸月炸毛。
離源笑。
“我殿后的梅花林,在風(fēng)雪中是不是更加的凄美了?”
江浸月一愣。
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跟在了身后,江浸月甚至懷疑她從供宮殿后窗跳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被離源發(fā)現(xiàn),他就這么一路看著,讓江浸月狼狽的東躲西藏,最后再出來,用一種看戰(zhàn)俘的眼光看她。
“這樣耍我玩有意思嗎?”
江浸月冷著臉,如果是知道離源一直就跟在身后,她還費(fèi)著什么功夫東躲西藏?
這一年里,離源就跟腳底下點(diǎn)了肥料一般,每一次見面都覺得成長得驚人。
江浸月還能記得,去年三月,她剛剛見到離源的時候,他個子瘦小,輪廓分明,滿臉是關(guān)于小孩子的倔強(qiáng)。
如今這么長時間不見,他搖身一變變成了這綿延千里的大漠之王,渾身上下的氣度早就從一個孩子轉(zhuǎn)變成了一個男人。
“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早。”
離源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面的想法,笑的一雙眼睛亮亮的,似乎又變回了以前在侯府的模樣,把江浸月帶進(jìn)殿內(nèi),從侍女的手里接過溫柔的毛巾,輕輕地給她擦拭手。
“外面這么冷,你還沒和我說上話,怎么就要走了?”
“你把我從榮坤迷暈了帶過來,本來就是一個瘋狂的想法,跟你這種已經(jīng)瘋了的人,能說出什么正常的話?”
江浸月往回抽手,離源穩(wěn)穩(wěn)地握住她的手腕,就是沒有讓她抽回去。
“你都沒有同我說,你怎么就知道?”
他眉目里帶著笑意,感覺跟以前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江浸月點(diǎn)頭,垂著眼睛對他說道。
“那好,我現(xiàn)在必須要回去,你愿意放我回去嗎?”
“不。”
“…”
江浸月氣的炸毛,甩開離源的手,立馬大聲的說道。
“我不說要跑你不讓走,我現(xiàn)在說了你又不放我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說一會兒會兒話。”
離源抬頭看她,一雙眼睛如同灼灼的小太陽一般,看上她的時候,亮得驚人。
江浸月一愣。
她能擼起袖子跟離源打一架,就算被打趴下也不死不休,也能抱著胸跟他吵架,吵的面紅耳赤也要爭論出個結(jié)果,但偏偏,面對這樣的離源,她有些無所適從。
“離源。”
江浸月深吸一口氣,看著殿外的夜色,沉聲說道:“子荔,去南突厥了,她現(xiàn)在有危險(xiǎn)你明白嗎?她身上有一個,南突厥各個部落都想要的東西,如果我不在她身邊沒有保護(hù)好她,我……子荔若是出了什么差錯,我會自責(zé)一輩子。”
頓了下,江浸月又連忙說道:“現(xiàn)在我不是跟你說話的時候,若是你有什么話想同我講,等到我從南突厥回來之后,我們再找機(jī)會好好的把話說清楚好嗎?”
“我知道。”
離源還是原來半蹲半跪的姿勢,蹲在江浸月面前,手里的錦帕已經(jīng)由熱變冷,他的眼神,無意中透露了一些些的犀利。
“若是你從南突厥出來,還會回到大漠,跟我來好好的說一會兒話嗎?”筆趣閣小說
“…”
原計(jì)劃,江浸月從南突厥出來之后,他們便要出發(fā)去往江南,到時候……
“如果你今天放我走,等到南突厥的事情解決了,我一定會抽空過來,和你說清楚話。”
“那你什么時候能把南突厥的事情解決了呢?”
離源跟著問。
江浸月抿了抿嘴。
對南突厥的情況,她自己都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去了之后會發(fā)生什么樣的危險(xiǎn),誰又能保證她什么時候能把那邊的事情解決完回來?
“你看,你也說不出來吧。”
離源輕笑,便是回過頭去再淘一淘那已經(jīng)冷掉的錦帕動作里,也滿是身為王者的矜貴。
江浸月皺起了眉頭。
“那你這次把我?guī)н^來,是想說什么?”
“我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同你說,哪里是做一時半刻都能說完的,你想聽的話,我每天都能講很多給你聽。”
離源聲音突然變得很溫柔,錦帕溫?zé)幔M(jìn)江浸月的手里,小聲的說道。
“這么多年,我每日每夜攢著很多的話,想要同你說,你總該給我機(jī)會,讓我好好的說出來。”
“離源,我真的沒有空。”
江浸月握著錦帕,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離源,一字一句的對他說道。
“子荔有危險(xiǎn),王爺也去了南突厥,我本應(yīng)該這時候已經(jīng)快要到南突厥了,結(jié)果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清楚南突厥那邊會對子荔做什么?我現(xiàn)在對他們那邊一無所知。”
“你想和我說的話我大概都能明白,不要再鬧了,好嗎?”
江浸月用自己最大的耐性壓住了語氣里的暴動,放下了手里的錦帕,冰冷的手觸碰到離源的手背,語氣里像是一個哄孩子的模樣,輕聲說道。
“等到我忙完了最要緊的事情,我在抽空來找你玩好不好?”
“江浸月。”
離源的語氣忽然就冷了下來,一把抓住了江浸月即將去摸他頭發(fā)的手,再抬眼時眼睛里清冷與陰郁混雜,一時間駭人的厲害。
江浸月一愣,茫然的看著離源。
離源抿了抿嘴,聲音里都是冷意。
“你一直到現(xiàn)在還把我當(dāng)成一個小孩子,認(rèn)為我千里迢迢的把你從榮坤接過來,就是為了和你鬧一鬧?”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江浸月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
要不是她沒那個本事,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伸手去削離源那腦袋瓜子了!
“我想要如何,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嗎?”
離源質(zhì)問,握著江浸月的手腕,大聲而又快速的說道:“我和你說過多少遍?我喜歡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在這里便是每天同我說兩句話也好。”
“可我不喜歡你。”
江浸月靜靜的打斷離源的話,眼眸里面的冷靜幾乎把離源溺水淹沒。
她小聲甚至帶著些許央求。
“離源,我對你從來沒有過其他任何的想法,你放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