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世外高人都是隱居的好么?”墨初一淺笑著說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傅紫兒急忙搖頭,這個時候,這個世界上她最相信的人便是墨初一了,就連肖元朗都變了,除了墨初一,她還能相信誰?
昨晚差點把肖元朗的手機給打爆,但是他卻始終不接,只是回復了條消息:讓彼此都好好靜一段時間吧。
靜一段時間?!那怎么可能!萬一在這段時間里,肖元朗將事情的所有真相告訴了墨初一呢?
那她的人生霎時便會變得灰暗!她絕對不能!
所以,在肖元朗將事情抖露出來之前,她必須先保證墨初一的信任,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在最后,失憶茫然的墨初一會選擇相信她!
而同時,她深深地感到后悔,是她高估了肖元朗對她的感情!她以為,這輩子絕對不會背叛她的人,便是肖元朗!
他是那么的愛她,無怨無悔!
然而,如今看來,卻并不是那樣的!那既然如此,她也不會再顧及往日的情分了!
在那樣的惶恐和忐忑下,昨晚又是幾近一個無眠的夜,好不容易在凌晨睡著,卻又做了那個真實的夢境!
甚至夢到了寧云溪掐著她的頸脖,差點讓她窒息,好在那個時候嚇醒了,不然,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好吧,那我們進去吧。”
墨初一介紹的醫(yī)生是一位五十來歲的婦人,她身上有著高貴的氣質,金絲眼鏡下有著一雙銳利的雙眼。
“姬醫(yī)生,這是我的好姐妹傅紫兒,剛剛跟您提過的。”墨初一說著,看向傅紫兒,為兩人互相做著介紹,“這是姬醫(yī)生。”
簡單寒暄過后,傅紫兒遲疑地來回看著兩人,面露難色地看向墨初一,“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吧?”
“那好吧,你不要緊張哦。”墨初一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鼓舞地說著,臉上的溫潤之色卻未達眼底,雙眸掠過冷冽之色。
目送她走到了庭院外,傅紫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臉上全然沒有剛剛的禮貌和溫和。
她惡狠狠的雙眼瞪向姬醫(yī)生,“醫(yī)生,雖然你這不是在醫(yī)院,但是你既然作為醫(yī)者,想必都會有醫(yī)德的吧?”
姬醫(yī)生蹙眉看著她,臉色掠過一絲不解,“傅小姐說的什么話?我作為醫(yī)生,自然是有醫(yī)生的道德,不會泄露你的半點**,這你大可放心。”
傅紫兒臉色微變,“你知道我要說什么?”
所謂心理治療,可能這過程中就是要掏心窩子地說話配合治療,而她所擔心的是,如果她的心理話被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墨初一!
那么,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心理治療,若不是被折磨得沒辦法,她不會來的。
而之所以冒著風險,選擇了墨初一所介紹的醫(yī)生,是因為她想要在墨初一面前證明自己的坦蕩!
如果肖元朗真的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墨初一,或許她會因此而選擇了相信傅紫兒!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此行的目的當然不是來進行心理治療的,公司有給安排的心理醫(yī)生,她從未去做過治療。
因為她根本不覺得自己心理需要治療,更別說跑到這荒山野嶺沒牌沒證的醫(yī)生這治療?
當然,這越發(fā)不正規(guī)的地方,越讓她放心,因為在她看來,這里所謂的醫(yī)生不過就是江湖郎中罷了,哪來的什么醫(yī)德?
所以,因為墨初一的關系,很可能這個姬醫(yī)生就會將傅紫兒的情況全盤托出,而她在心理醫(yī)生面前說的話,真實度那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到最后,墨初一只會選擇相信她,而非肖元朗!
這才是傅紫兒來這里的真正的目的!
而首先第一步,則是裝出很害怕將自己心里的秘密被暴露的樣子,目的就是提醒醫(yī)生,這必須暴露出去。
姬醫(yī)生淺笑一聲,“那當然,你都寫在臉上了,別忘了,我可是心理醫(yī)生。”
“你知道的,我是藝人,是公眾人物”傅紫兒的臉上露出被識破后的難堪之色,不好意思地解釋著,“加上最近的新聞,一直被狗仔盯著,所以”
“沒關系,我可以理解,你放心,我不會泄露出去的。”姬醫(yī)生的雙眼似是看透人心般銳利,視線定定地鎖在傅紫兒蒼白的臉上。
“那就好,那咱們開始吧。”傅紫兒坐直了身子看著她,但接觸到她銳利的眼神后,竟然心里掠過一絲的心慌。
姬醫(yī)生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早就已經開始了。”
聞言,傅紫兒眉梢微挑,臉上盡顯鄙夷之色。
心理醫(yī)生一般都是計時收費,而這眼前的姬醫(yī)生就這么迫不及待從她們剛進門開始就算起收費了?
庸俗!
所以,這江湖郎中好啊,正中她的下懷。
瞥見她眼底的鄙夷之色,姬醫(yī)生也不惱,臉上的溫和表情從未變過,“傅小姐的臉色很不好,要多注意身體才好,一般夢境都是相反的,如果做了噩夢,不要太在意,哪怕它給你的感覺很真實。”
“你怎么知道我做噩夢了?”傅紫兒瞪大雙眸看著,忽然似是想起什么般,“是不是初一告訴你的。”
“墨小姐什么都沒有跟我說,是你告訴我的。”
“我告訴你的?”傅紫兒不解地問著。
“是的,你的臉上已經寫明一切了。”說著,姬醫(yī)生拿出一個像是紅繩吊著的圓形狀的小東西放在桌子上,“放松點,我們只是在聊天,你別把自己當病人,要記住,你不是病人。”
聞言,傅紫兒不由得點點頭,“我沒有病!對,我沒有病!可是彭哥說我有病,必須看心理醫(yī)生我只是壓力太大了!”
“是人都有壓力的,只是壓力需要舒緩,只要發(fā)泄出去了,那就沒事了,所以你平時可以適當?shù)卣艺遗笥蚜牧奶欤蛘呷ミ\動一下,這樣你會好很多。”
聽著姬醫(yī)生溫和的語氣,再看她臉上慈祥的表情,笑意盈盈的樣子,竟然覺得好熟悉。
緊接著,姬醫(yī)生拿起那根紅繩,那圓形狀的東西在她的眼前來回地晃動著,“孩子,你只是太累了,你需要放松,再放松”
她的聲音好似有一股蠱惑的力量,傅紫兒的身體不由得放松了下來,在圓形狀的晃動間,她看到了姬醫(yī)生那張慈祥溫和的臉。
傅紫兒怔怔地看著她,不時看著那晃動的東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奶奶奶奶是你么?你能說話了?”
“睡一覺吧,孩子,在奶奶身邊,什么事都沒有,放心睡一覺,你實在太累了,睡醒就好了。”
“嗯,好,我睡一覺就好了”傅紫兒難得乖巧地說著,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的晃動物體,身體放松地緩緩倒在了后面的睡椅上。
“你都做了什么噩夢呢?”姬醫(yī)生循循善誘著,繼續(xù)晃動著手上的圓狀東西,銳利的雙目看著傅紫兒慘白如紙的臉。
提及噩夢,傅紫兒的額頭滲出一層汗珠,她臉上的表情痛苦,怔怔地說著,“我夢到云溪了,云溪她還活著,她竟然還活著”
“她是你的好友,活著不是很好嗎?”姬醫(yī)生問道,兩人就像很平常的聊天一樣。
傅紫兒緊閉著雙眼,額頭上滲出的汗珠越來越多,她拼命地搖頭,“不行,她不能活著,她不能但要是她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啊,我肯定不會做噩夢的是不是?”
“嗯,但是她的確已經死了,你既然已經踏出去那一步,就不要再回頭,不要回頭,繼續(xù)往前走”
“可是奶奶你不是說,我的前面是深淵嗎?”說著,傅紫兒的眼眶內溢出晶瑩的液體,滑落在慘白的臉頰上,顯得極其凄楚。
“但是你沒有回頭路了啊,孩子。”
“是啊,我不可能再回頭,所以,奶奶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我知道錯了!紫兒知道錯了!奶奶”
傅紫兒的哭聲撕心裂肺般凄慘,她拼命地搖著頭,臉上的液體已經分不出是汗珠還是淚水。
“別哭,放輕松,好好睡一覺,睡一覺醒來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這只是一個噩夢”
“真的嗎?云溪也沒有死,你也原諒我了對不對,初一也原諒我了對嗎?”
“對,根本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你放輕松睡吧,孩子。”
“好,我聽你的,奶奶,我都聽你的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是我不能去看你,我也好痛苦的!”
“那為什么不去呢?”
傅紫兒的淚流不止,“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你看到我就會生氣,就會發(fā)病但是我真的好想你的,奶奶,真的,我很多次都去看你了,但是我不敢走進去”
“你都沒有嘗試過,又怎么知道會不會被原諒呢?”
“怎么可能呢?我做了這么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我對不起初一,對不起云溪,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