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因為手鐲的制作手續比較繁雜,所以鐲子大半年之后才做好送過來。
后來救了柳笙笙之后陸夫人一心把她當成自己的兒媳婦來看待,便把鐲子送給了她。
只是沒有想到,這鐲子兜兜轉轉的,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只是,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這鐲子哪怕她再喜歡也不會再要。
陸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盒子給合上了,隨手放在了一邊。
……
累了一天,陸夫人早早的便上樓休息了。
九點多,陸西送姜知漁回去。
別墅外面對面的馬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子,看車牌號有些熟悉。
姜知漁想了想才想起來。
上次她過來的時候陸父和柳笙笙過來鬧事,車子停在別墅外面,好像就是那一輛。
所以,那是陸父的車子?
想到這里,姜知漁伸手拉了一下陸西的胳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過去。
“那好像是陸先生的車子。”
“不用管他。”
陸西的聲音淡淡的,“走吧,送你回去。”
“可是……”
姜知漁想說陸父大晚上的等在這里,會不會有什么事情。
但是想到陸父之前的所作所為,這個想法頓時就消散了。
算了吧。
陸父這種男人,和那個柳笙笙倒是絕配。
想到這里,姜知漁剛剛心里升騰起來的那一點點可憐都沒有了,只有厭惡。
這種人,的確是不值得同情。
今天好好的日子,最后倒是讓陸父的一個盒子給破壞了。
陸西紳士的替姜知漁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結果姜知漁還沒有上車,那邊的陸父已經大步的過來了。
“陸西。”
陸父干咳了一聲,有些局促的開口道,“你母親她……”
“我母親她很好,就不勞煩陸先生掛心了。”
陸西的聲音又冷又淡的,“我母親身體剛剛有所起色,陸先生還是不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惹她傷心了,否則——”
否則什么,陸西沒說。
但是語氣中的不耐和冷意,陸父聽出來了。
“我……”
陸父結巴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再怎么說我們也是父子,有斬不斷的血緣關系,你、你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呢?”
“父子?”
陸西似是玩笑一般,輕輕的咀嚼了一下這兩個字,而后看向陸父,“您說這話的時候摸了自己的良心沒有?”
“……”
一句話,把陸父給懟的啞口無言。
這陣子陸父和柳笙笙過的異常的艱難。
陸西知道了陸父和柳笙笙趁著自己不在上門來為難陸夫人的事情。
陸西這個人的手段陸父是知道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陸西居然可以狠到真的要逼死他的地步。
別說是錢了,陸西連他和柳笙笙現在住的房子都要收回去,而且還下了最后的期限。
柳笙笙不敢去找陸西鬧,便只能逼著陸父想辦法。
可是他能有什么辦法?
最后還是無意中看見柳笙笙手上戴的羊脂玉鐲子時,陸父才想到了這么一出。
鐲子是當初他送給原配妻子的。
當時他們夫妻感情很好,陸夫人收到鐲子之后更是開心了許久。
那只羊脂玉鐲子對于陸夫人來說,意義非凡。
所以陸父才想到了趁著陸夫人的生日,把鐲子送了過來給她。
為的,只是能喚回陸西的一點點手下留情。
“那你想如何?”
陸父見自己姿態放的這么低陸西都無動于衷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難不成你還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對待自己的生父的嗎?”
“你也配?”
淡淡的三個字,讓陸父的一顆心瞬間就涼到了谷底。
他知道這三個字的意思。
陸西是在說,他不配為人父。
陸父有些僵硬的站著,直到陸西和姜知漁的車子離開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一般,機械的扭頭看了一眼別墅里面。
別墅的路燈開著,客廳里也是燈火通明的。
他忽然想起來以前,不管工作到多晚回家,陸夫人都會等著他,問他餓不餓,然后親手給他煮夜宵。
陸夫人有一雙巧手,不僅廚藝好,還會按摩,性格溫柔,心思也細膩,是一個很好的妻子。
這樣的女人,多少人夢寐以求。
可是時間久了,陸父卻覺得膩味起來。
他想要激情,想要刺激,不想要這么溫淡如水的生活。
激情和刺激妻子都給不了他,她太矜持了。
直到后來柳笙笙的出現。
對于柳笙笙這個人,陸父癡迷于她的身體。
一開始和柳笙笙那種禁忌的關系的確是讓陸父欲罷不能。
包括后來他們的事情被陸夫人給撞破,陸父心里絲毫都沒有覺得愧疚,反而是覺得解脫了。
他覺得自己終于能和柳笙笙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所以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離婚。
可是當激情退卻,生活里只剩下柴米油鹽和無休止的爭吵之后,他又覺得乏累了起來。
柳笙笙太虛榮了,天天想著過上流社會的好日子,別說是做飯了,平時在家里連個開水都不會燒。
陸父那一點點錢原本足以夠兩個人生活用的,但是柳笙笙天天名牌包包名牌首飾的買,現在已經都揮霍空了。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一個頭。
陸父抬手抹了一把臉,看著別墅里的燈光,第一次覺得后悔了起來。
若是他不動那些彎彎曲曲的心思,現在恐怕還是一家和樂的。
或許他會早些退休下來,在家里陪著妻子伺弄花草,或者出門去旅行,一起等著抱孫子。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覺得生活都沒有了盼頭。
自己做的孽,就是跪著,也只能自己走下去。
搖搖頭,陸父嘆了一口氣,失魂落魄的走了。
屋內。
容姨上樓敲了一下主臥的門口,站在門口輕聲的說了一句,“他已經走了。”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陸夫人靠坐在軟榻上,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往事襲上心頭,除了諷刺之外,陸夫人只覺得可笑。
事到如今,她是不會回頭的,也沒有那個必要。
但是那個男人畢竟是陸西的父親,找機會她還是得勸勸兒子,凡事留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