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西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笑容，“一直沒遇到合適的啊。”
之前倒是遇到過一次，結果差點傾家蕩產了。
對于之前的事情，陸西沒什么興趣再提。
今晚會叫姜知漁出來一起喝酒，純粹是記得她住在這附近，無聊了隨口叫的。
……
半夜十二點多，酒吧里的人逐漸少了起來。
姜知漁喝了一杯血腥瑪麗，后來又喝了幾杯亂七八糟的，有些上頭了。
她酒量雖然好，但是也耐不住喝這么多，所以有了幾分醉意。
“走吧，送你回去。”
陸西結了賬，看著姜知漁臉上表情懵懵的，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醉了？”
“沒醉。”
她巴巴的站起來，重復了一遍，“我沒醉。”
就是有點頭暈。
兩個人出了酒吧。
大半夜的，溫度不低。
一出來，外面冷颼颼的，姜知漁瞬間就打了個噴嚏。
陸西看了她一眼，下意識的要把自己的外套給遞過去，但是遞了一半手又收了回來。
好像不太合適。
他說，“你在這等會兒，我去把車給開過來。”
陸西的車子就停在對面的露天停車場上。
因為還要倒車，姜知漁這會兒腦袋有些暈乎，沒多想，點點頭。
這邊離姜知漁的公寓近，開車不到五分鐘就到了。
姜知漁住十二樓，她說了聲“謝謝”之后下車，腳步有些搖晃的往里走。
電梯門前有幾個男人在說話。
其中一個看過來的時候忽然流里流氣的沖著姜知漁吹了個口哨。
“……”
姜知漁嚇了一跳，那點酒意一下子就醒了大半。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什么樣的情況她都見過，但還是頭一回被男人吹口哨，對方還有三個人。
這大半夜的！
姜知漁裝作漫不經心似的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算等那幾個人進電梯了之后再說，大不了她等下一趟就是了。
這是在樓下，旁邊就有值班的保安，那幾個人倒也沒有什么過份的舉動，吹完了口哨之后沒一會兒就互相推搡著進電梯里去了。
“我送你上去吧。”
陸西的聲音忽然從身后響起，姜知漁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他。
“學長？”
剛剛她還以為他已經走了。
“你一個人上去不安全。”
顯然，他是看見了剛剛電梯前面的男人沖她吹口哨的事情了。
“哦。”
姜知漁抿唇，不知道為什么，耳根子有點紅了起來。
等下一趟電梯下來已經是幾分鐘之后的事情了。
剛剛人都走完了，所以這會兒電梯前面特別的安靜，就陸西和姜知漁兩個人。
進了電梯，里面的空氣里還帶著一點酒精的味道揮之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那些人身上遺留的。
姜知漁的酒現在是徹底的醒了，她站在電梯偏后的位置，一抬頭就能透過電梯壁看見里面倒映出來的，男人的臉部輪廓。
很帥，近乎妖孽的帥氣。
姜知漁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規律的加快了起來。
她想到了今晚周姿糖給她安排的相親，想到了自己對周姿糖說的那句，“我有喜歡的人了”。
當時只是隨便敷衍的，現在么——
姜知漁有些不太敢確定，自己對陸西的這份好感是不是已經上升到了喜歡的程度了？
“叮”，電梯停下，已經到了姜知漁住的樓層了。
那一聲“叮”，打斷了姜知漁心里的某個想法。
出了電梯，她喘了一口氣，低頭從包里找出鑰匙開門。
原本出于禮貌，她是打算請人進去坐坐，喝杯水的。
但是現在已經大半夜了，若是開口邀請了反而怪怪的。
“我、我到家了。”
姜知漁的聲音有點磕巴，她站在門口，抿著唇瓣，“那、那個，學長，謝謝你送我回來啊。”
“不客氣。”
陸西笑了笑，直到看見她進屋，關了門，這才點了一根煙，往電梯里走去。
……
這一晚，姜知漁做了個夢，夢里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第一次和陸西有交集，是在他畢業離校的那天晚上。
那天姜知漁去找周姿糖拿生活費，不過沒有拿到，她連周姿糖的面兒都沒有見到。
回校的時候下了大雨，不僅公交爆滿，就連出租車都打不到。
姜知漁一個人站在公交站牌下面躲雨。
來往的公交車因為車上爆滿，沒有一輛停下來的。
一起站在公交站牌下面躲雨的人，不是被人接走就是打到了空的出租車。
只有姜知漁，一個人在風雨里麻木的站著，等著，沒有人來接她，也沒有空的出租車拉她。
就好像，她是被這個世界遺棄了一般。
之前蘇苒給她打過電話，問她要不要派個司機過來接。
不過姜知漁拒絕了。
她不想麻煩蘇苒。
那晚的大雨持續下到后半夜去。
姜知漁正想著咬咬牙，冒雨回學校算了。
“吱——”的一聲，一輛車子停在了姜知漁的面前。
駕駛座的車窗降下，陸西那張好看的臉露出來，笑著問她，“小學妹，要不要一起回學校？”
男人明眸皓齒，長相好看的近乎妖孽，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語氣也很好。
姜知漁只猶豫了幾秒鐘，顧不得自己可能會弄濕他的車子，上了車。
那是他們之間單獨的，第一次說話。
陸西或許不記得自己曾經在一個雨夜里幫助過一個小學妹，但是姜知漁記得。
……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姜知漁頭有些疼。
她昨晚只是有少許的醉意而已，所以陸西送她回來的事情她還記得。
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
姜知漁躺了幾分鐘，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周姿糖打過來的。
想到昨晚的那場“相親宴”，姜知漁抿唇，面無表情的把周姿糖的號碼給拉進了黑名單里。
時家的事情她不清楚，也不想摻和進去。
時百楊想要用她這個繼女去做商業聯姻，只能說他打錯了算盤。
想到那個油膩的趙公子，姜知漁只覺得一陣的反胃。
姜知漁忍不住想，她在周女士的心里到底是有多不值得，她要用那么一個油膩的男人來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