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
套間里燈光大亮,霍白梨的外面已經嚴嚴實實的套上了自己的大衣。
四個人分兩邊坐下。
蘇苒和蘇時峰坐一邊,薄司霆和霍白梨中間隔了很大的距離坐在另一邊。
氣氛詭異的沉默著。
對于蘇時峰留下來,薄司霆半是不悅,半是不安,心里的感覺很強烈。
大概這一次,他和蘇苒真的要陌路了。
很多事情一開始沒有說清楚,現在即使是解釋,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從何下口。
“不是說解釋嗎,怎么不說了?”
蘇苒一臉平靜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半個小時了,還沒想好該怎么編嗎?”
“薄太太……”
霍白梨剛剛開口就被蘇苒給打斷了,“霍小姐還是先閉嘴吧,我現在只想聽我丈夫的解釋!
“……”
霍白梨被蘇苒一噎,臉色頓時有些尷尬的通紅起來,咬了咬唇,不說話了。
不過心里卻是隱隱的得意了起來。
鬧吧,只要蘇苒鬧的越大,對于她就越有利,她簡直是巴不得蘇苒現在就提出離婚來呢。
薄司霆隱忍著開口,“我回去再和你解釋,嗯?”
他可以和蘇苒解釋,但是這樣的事情卻是萬萬不能讓蘇時峰一個外人知道的。
更何況蘇時峰是電視臺的臺長,這件事情若是讓外界知道了,對于薄家和天際集團來說會很麻煩。
“薄先生如果光明磊落的話為何不能在這里解釋?”
蘇時峰開口,“苒苒她沒有娘家人出頭,作為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這樣欺負作踐她!
據他所知,蘇家現在已經是四分五裂了。
李方玉和蘇麗欣去了林市,蘇成山定居國外。
蘇苒一個人在薄家雖說不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但是發生了今晚這樣的事情,連一個為她出頭的人都沒有。
蘇時峰不禁覺得有些心疼。
他小時候寶貝著的姑娘,那么驕傲高高在上,怎么嫁給薄司霆之后就受盡了委屈呢?
“閉嘴!
薄司霆今晚的心情簡直就是日了狗一樣的,現在更是聽見蘇時峰開口就覺得心煩。
這個男人自己離婚了非要搞的他和蘇苒也離婚他才開心是不是?
薄司霆一個晚上的心情都是緊繃起來的,所有的好脾氣都在蘇時峰開口之后被磨沒了。
“我們回去!
薄司霆忽然站起來緊緊的抓住了蘇苒的手腕,把她給拉了起來,“回去我什么都告訴你,好不好?”
“……”
蘇苒自始至終都很平靜,聞言只是看了一眼霍白梨,而后點點頭,“好!
既然他不想在這里解釋,那好,回去也行,橫豎他還能說出來一朵花不成嗎?
“苒苒!”
蘇時峰皺著眉頭跟著站起身抓住了蘇苒的另一只手腕,“需要我幫忙嗎?”
“沒事。”
蘇苒搖搖頭,沖著他淺淺的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今晚已經很麻煩你了!
“……”
蘇時峰不放心,“那你有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任何時候都不要委屈了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
蘇苒心里有些暖。
至少在這么糟糕的時候,還是有人關心她,愿意幫助她的,她還有朋友在。
薄司霆有些不悅。
他能感覺的出來,蘇時峰對蘇苒的感覺不一般,男人看男人,往往才是看的最透徹的。
之前因為蘇時峰已經結婚了,所以哪怕他對蘇苒有什么別的心思薄司霆也不擔心。
可是現在蘇時峰是單身,薄司霆便如臨大敵一般的覺得心里不安。
“司——”
霍白梨也站了起來,看見薄司霆緊緊的抓著蘇苒的手腕,男人眼睛如利勾一樣的看過來,她頓時就不敢再往下說了。
霍白梨原本還想再挑撥幾句的,但是怕薄司霆反感,選擇了不再多說。
……
蘇苒幾乎是木然的跟著薄司霆一起出了會所的。
外面夜風蕭瑟,冷風中夾著冰涼的雨絲。
蘇苒是自己開車過來的,站在門口時她淡著聲音抿唇說道,“我自己回去!
“苒苒。”
薄司霆擰眉,抓著蘇苒的手腕更用力了一些,這種情況下他怎么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開車回去?
“怎么,怕我跑了?”
蘇苒扯了一下唇角,“放心吧,兒子還在家里呢,再說,我身上什么都沒有帶,能跑到哪里去?”
“……”
薄司霆被噎了一下,仍然沒有松開蘇苒的手腕,只是固執的說道,“那我坐你的車回去!
“薄司霆。”
蘇苒看著他,很輕很淡的開口,“我現在并不是很想跟你獨處,你感覺不出來嗎?”
“……”
最終還是薄司霆選擇了妥協,黑色的車子跟在蘇苒的車子后面,一路回了淺水灣別墅。
折騰了這么大一通,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
小家伙一般這個時候已經呼呼睡下了,有月嫂陪在嬰兒房里照顧著。
客廳里,吳媽留了夜燈。
蘇苒一路開車回來,連鞋子都沒有換,直接上樓回了臥室,把門反鎖上之后進了浴室去泡澡。
反正家里的房間薄司霆都有備用的鑰匙,她反鎖門也就是堵一口氣而已。
會所里點了熏香,蘇苒在里面待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身上沾染了那股熏香的味道讓她覺得特別的不舒服。
蘇苒泡了澡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薄司霆已經拿著備用鑰匙開門進來了,正坐在床沿邊上眉頭深鎖著。
“冷靜了嗎?”
薄司霆抬頭看過去,順便把自己手里的一個資料袋也一起遞了過去,“冷靜了的話,先看看這個吧!
“這是什么?”
蘇苒擰眉,看著那個姜黃色的資料袋,莫名的,覺得里面的東西不太好。
“先看吧,看完我們再談!
蘇苒把資料袋打開,里面是很厚的一疊紙張,大約有三十幾張左右。
都是……病例???
蘇苒只看了第一張就被上面的各種醫學專業術語給嚇到了,這些……
她只看懂了三個字:憂郁癥。
“這些……你……”蘇苒不知道該怎么說,捏著那份厚厚的病例,她感覺自己手里拿了一塊沉重的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