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苒嘴巴張了張,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江城說了這么一句之后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他剛剛說什么?
“看什么看,開車。”
“……”
蘇苒瞪他,“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樣說很容易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什么?”
江城撐著自己的身體半坐起來,說了一個地址出來,讓蘇苒別啰嗦,開車送他去那里。
他不去醫院。
蘇苒看看這個只剩半條命的男人,又看看自己已經被掛斷了的手機,最后還是導航把車子往他說的那個地方開去。
……
木康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看見薄總難看到不能再難看的臉色,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那、那個,薄總,我已經讓老關去追蹤太太的行蹤了,老關的本事您也清楚,應該半個小時就……”
薄司霆冷冷的一眼掃過來,“半個小時?”
木康肩膀一抖,“十分鐘,十分鐘就夠了!”
薄總的眼神太可怕了,強烈的求生欲讓木康不得不趕緊轉身去給老關打電話問情況。
冬日的夜氣溫很低,飄飄灑灑的雨絲冷冰冰的落下來,更是讓人冷的不由打了個寒顫。
木康這個電話大約講了五六分鐘左右,最后掛斷時他一臉激動的過來,“薄總,找到太太的位置了,在西山路……”
薄司霆一言不發,轉身就拉開了車門上車。
木康愣了一下,趕緊收了手機跟上去。
……
冷冰冰的沒什么生氣的舊公寓里。
蘇苒不大明白,這個人看起來明明就很有錢的樣子,不過住的地方怎么就一處比一處差勁呢?
江城一進門就癱在了沙發上。
傷口的地方血已經不再流了,不過整個人看起來臉色白的和紙一樣,額頭前面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了,黏糊糊的緊緊貼在額頭上面,模樣看起來又邪又壞的,有一種人,他哪怕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可是打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哪種壞壞的。
“喂,你這個樣子不去醫院真的沒關系嗎?”
蘇苒不會包扎傷口,尤其是他看起來傷的還很重的樣子。
“把醫藥箱拿過來給我。”
江城下巴抬了一下,示意蘇苒把電視柜下面的醫藥箱拿過來給他。
蘇苒趕緊過去把白色的醫藥箱給他拿過來。
醫藥箱里各種各樣的藥都有,就連剪刀鑷子紗布這些都放的整整齊齊的在箱子的底下。
江城已經把身上的黑色外套給脫了下來。
外套里面就是一件黑色的襯衣,因為出血太多的關系,襯衣上面都是濃重的血腥味兒,男人胸口往下的部位衣服幾乎都被血跡給黏住了,看起來慘不忍睹的。
這么嚴重?
蘇苒看的忽然有些胃里翻滾起來。
她雖然不暈血,可是現在乍然看見江城身上這么多的血,本能的就覺得有些害怕起來。
“害怕?”
江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害怕就轉過身去。”
“……”
害怕歸害怕,可是現在這里也沒有別人,他一個傷患,如果蘇苒再轉過身去讓他自己自生自滅的處理傷口的話,良心又有點不安。
“要、要不我幫你吧?”
江城沒看她,自己單手用剪刀把身上被血跡黏住的衣服給咔嚓咔嚓的剪開,一邊淡淡的道,“你會?”
蘇苒誠實的搖搖頭,“不會。”
她也就會一些簡單的急救,那還是和姜知漁混的時間久了,耳濡目染學的。
“不會就閉嘴,離我遠點兒。”
“……”
……
江城應該是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給自己處理傷口這種事情,哪怕是單手,他也能靈活自如。
蘇苒在旁邊確實是幫不上什么忙。
她干脆拿了手機打算給薄司霆打個電話。
也不知道之前江城的那一句話他有沒有誤會,不過總之,還是解釋一下吧。
結果手機剛剛拿起來還沒撥號過去,外面的門先被人給敲響了。
“砰砰砰”的聲音,震的人耳膜都發疼了。
蘇苒下意識的轉頭去看門口的方向。
心里想著該不會是這家伙的仇家找過來了吧?怎么辦,要報警嗎?
蘇苒看了看門口,又轉頭去看此刻還在淡定的處理傷口的男人。
“喂,是不是你的仇家找過來了,要報警嗎?”
門口雖然是鐵門,可是聽著這拍門的聲音,蘇苒總感覺下一秒鐘這門就要被外面的人給破開了一樣。
“這么快就過來了。”
江城頭都沒有抬,一邊拿了棉球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邊淡淡說道,“報什么警,去開門。”
“……”
不過不等蘇苒去開門,門口已經被人從外面給打開了。
“???”
門口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的黑西裝,視線往黑西裝的后面一掃,看見了薄司霆那張沒什么表情的臉。
蘇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剛江城說的這么快就過來了不是在說他的仇家,而是在說薄司霆。
門口的保鏢自動往兩邊讓開,薄司霆抬步進來,他的身后還跟著木康。
“……”
蘇苒看著身高腿長的男人朝自己走過來,下意識的就吞了一下口水,“你、你怎么來了?”
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在這里的?
薄司霆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后面沙發上頭都沒有抬,自顧在自己處理傷口的江城身上。
“江少不打算解釋幾句嗎?”
“解釋什么?”
江城抬頭看過來,唇邊溢出一個痞壞痞壞的笑容來,“不小心受了點傷,又正好碰見了薄太太,所以就麻煩薄太太送我回來了,薄總不會想到哪里去了吧?”
薄司霆的聲音冷冷的,“既然知道這是麻煩,我希望下次江少可以自覺一點,不要總去麻煩別人。”
江城笑的沒什么誠意,“下次再說吧。”
“……”
蘇苒總感覺薄司霆這一身的火氣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爆炸了一樣。
不過這個時候她是不敢開口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感覺有些虛虛的。
“還不走?”
薄司霆不知道什么時候轉身過來的,等蘇苒意識到他這話是在對自己說的之后,男人已經大步往外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