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居然要去做夫子。”
“少爺還真是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
“噓,小心點說話,誰知道她以后會是什么身份。”
最近下人們聚在一起都會嘀嘀咕咕說上幾句。話題的主人公基本上都是自家的少爺和江苒。
江苒自是不知,她只知道自己的稱呼從“江苒姑娘”到現在的“姑娘”,而她們的語氣更是恭敬的很。想想也能猜測幾分出來,不過這些對江苒來說都無所謂。
鐘平志這人說迂腐肯定是的,他就是從這一套教學產生的模子,可有時候又特別跳脫。這種跳脫基本上發生在江苒身上,面對的是她的事情。
方方正正的公子哥兒,卻答應了江苒這個少女喬裝成男子跟他一起去書院授課。
“最近看你似乎有心事。”鐘平志恢復了話語權。
“啊?哦,我擔心我弟弟。”
鐘平志頓了好一會兒,“科舉?”
“是啊。”
這幾日,可不就是沈懷郎考試的日子嘛。
“你想去陪他?”鐘平志問。
這個問題問的也吃了些,這都是考試的時日了。不過他自己明白,問這個問題的原因無非是想知道,自從捅破那層紗布之后,她為什么選擇“主動”留下來。
如果之前還想著她是因為沒地方去的話,現在呢?她連她弟弟這么重要的日子都沒去陪著。所以……
是因為他嗎?
這個猜測,鐘平志心口被燙了一下。
江苒搖搖頭,如果她還不知道沈懷郎的“本事”,如果她沒經歷過被他這么多次試探利用,她自然是會陪在他身邊。可沒有如果,她對他有不一份青梅竹馬的感情在,不可能仇視他,但卻也給不了他更多。
不想解釋這么多,她只是笑著轉移了話題,“其實當今圣上還是重武輕文的。”
鐘平志可不愿意議論天家,而且沒從她口中得出那個他想要的回答,心癢癢的難受,所以他只是沉默以待。
江苒卻好像只是隨口道一句。
學院門口到了,兩人先后從馬車下來。
跟往常一樣,她們兩人的課程安排是一起教學,畢竟另一個要等著挺煩躁,她們又不是真被雇傭的先生。不過很顯然,孩子們喜歡江苒多過鐘平志。
江苒也真是“來玩”,教學的內容五花八門,啟蒙的三字經、千字文這些她也會要求背誦,可更多卻是教什么聲音的傳播,力的平衡,光的折射這些等等。
一開始鐘平志自是不滿,但有一次之后他就越來越沉默了。
那一天,一學生氣喘吁吁跑來找他們,說是山腰有一富家人的馬車前車輪被一個下陷的泥坑給卡住了,上不來。
“那家官人說了,我找人幫忙的話,就給我們三兩銀子做報酬呢!”
這里的孩子家境一般,當然了,就算家境不錯的聽到三兩銀子報酬也是高興的,孩子的零花錢畢竟不多。所以都嚷嚷著挽起袖子要去幫忙。
江苒正好全程聽到了,她敲了敲警鐘,清了聲音后道:“小墩子,看來我之前教你的那些你都沒記住啊,如果記住了,這三兩銀子你完全一個人就能賺了去,何必來找幫手還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