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啊。”

陸元灝應著，情緒依舊緩和了很多：“但是，這個蘇夫人，我為什么就要叫外婆了呢？”

“這個，可能是蘇夫人只有女兒沒有兒子。”

秦芷芯試著給陸元灝分析著：“如果蘇夫人只有女兒的話，那她女兒的孩子就得叫她外婆了，所以，她可能因為沒有兒子的緣故，于是本能的拒絕別人叫奶奶吧？”

“是嗎？”

陸元灝顯然不相信秦芷芯的話：“我在外邊叫年齡大的女士，都是叫奶奶的，一次外婆也沒叫過呢，除了你帶我去看的那個去了天堂的外婆，別的人，我叫不出口呢。”

“可蘇夫人又不愿意你叫她奶奶，那怎么辦呢？”

秦芷芯在電話那邊想了想說：“這樣吧，以前我們住鷺湖半島時，鷺湖半島里有個保潔員年齡有些大了，我記得所有的小朋友都叫她孫婆婆，灝灝你也是叫她孫婆婆是不是？”

“對啊，因為大家都那樣叫的嘛。”陸元灝很自然的說。

“嗯，你看，并不是年齡大的女士都非得叫奶奶是吧？”

秦芷芯趕緊說：“這樣吧，蘇夫人不喜歡別人叫她奶奶，你也就別惹她生氣了，既然到我們家來了，那就是客人，惹客人生氣可不對。”

“我知道不能惹客人生氣。”

陸元灝悶悶的說：“但是，我的確不愿意叫她外婆，她也不是我外婆。”

“那你就叫她婆婆。”

秦芷芯又循循善誘的對陸元灝說：“就像叫孫婆婆一樣，叫婆婆好了，這樣她就不生氣了。”

“真的可以這樣嗎？”陸元灝疑惑的問。

“你試一試。”

秦芷芯哄著她：“你先試著叫一下，如果她還生氣，你再打電話給我，好嗎？”

“好吧。”

陸元灝有些無奈，不過還是答應了，然后話題一轉：“媽媽，你什么時候回來？”

“剛不說了嗎，我晚上就回來啊。”

秦芷芯趕緊給他保證著：“放心吧，我這事情辦完就回來，很快的啦。”

“哦，那我等你回來，我不要禮物，但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哦……”

陸元灝又跟秦芷芯說了幾句話，然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話筒。

回轉身，陸元灝就看到少夫人手里還捧著那個變形金剛，于是趕緊接過來，然后嘴里喊著：“謝謝婆婆！”

婆婆？

蘇夫人稍微怔了下，然后即刻眉開眼笑起來：“灝灝，你肯叫我婆婆了？”

“嗯。”

陸元灝點著頭：“剛剛媽媽說了，你不喜歡別人叫你奶奶，那就讓我叫你婆婆。”

“……哦，原來是這樣啊。”

蘇夫人臉上的笑有幾分尷尬，不過卻比之前的陰沉著臉要好多了。

“那婆婆，我去玩你給我變形金剛了。”陸元灝舉起手里的變形金剛對蘇夫人說了句。

“嗯，去吧。”

蘇夫人趕緊應著，陸元灝能接受她的禮物，還能叫她婆婆，這已經不錯了。

邵美云等陸元灝跟柳嬸一起走出門去，然后看著在院子里玩的陸元灝高興的說：“還是芷芯有辦法，我都不知道怎么說服灝灝呢。”

“……”蘇夫人默。她也承認秦芷芯的確是有辦法，也懂得教育孩子，可正因為這樣，她才擔心自己女兒完全好起來后，陸元灝可能很難接受自己的女兒了。

人就是這么的矛盾！

如果秦芷芯對陸元灝不好，她肯定又會覺得秦芷芯是惡毒的后媽，虐待她的外孫。

現在，秦芷芯對陸元灝很好，也把陸元灝教育得很好，她卻又擔心陸元灝跟秦芷芯的關系太親，以后很難讓陸元灝跟秦芷芯分開。

看來，她這次去美國，得跟那邊的醫生說，讓他抓緊時間給女兒做手術，得讓女兒早點回來才成，否則以后這孩子都不認她了。

海城這邊，秦芷芯結束了陸元灝的電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然后才朝惠宜佳超市走去。

運氣不錯，這一次惠宜佳的老板娘在看店，她即刻上前打招呼，然后把自己的來意給詳細的說了一下。

“哦，你就是那個寧淑云阿姨的外孫女啊？”

惠宜佳超市的老板娘應該是之前聽店員說起過秦芷芯，所以即刻回想起來了。

“對，我就是寧淑云的外孫女，寧倩茹的女兒秦芷芯。”芷芯趕緊給老板娘介紹著自己。

“寧淑云走了幾年了呢，她走后就再也沒回來過。”

老板娘回憶著說：“不過寧淑云的身體原本也不太好，她的心臟一直有問題，之前她女兒出海出了意外，然后她一直有冠心病嘛，五年前離開的，后來也給我打了兩次電話過來，她說在杭城那邊，還說那邊冬天也挺冷的……”

“她有沒有說在杭城什么地方？”秦芷芯趕緊追問著。

“杭城什么地方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沒問過她詳細的住址。”

超市老板娘仔細的回憶著幾年前的通話內容說：“我想起來了，她有次打電話過來問到你了，問你有沒有回來找她，我說你一直沒來，然后她還說在西湖玩，坐畫舫什么的。”

“那你有她電話嗎？”秦芷芯趕緊問。

“我最后跟她通電話是三年前的夏天，她的電話號碼我記得寫在一個小本子上的。”

老板娘拉開抽屜翻找著，然后又對自己的老公喊：“老公，我抽屜里的小本子呢？”

“哪個小本子啊？”老板娘的老公問著。

“就是最小的那個，手掌那么大的，上面寫了幾個電話號碼的那個。”老板娘仔細的描述著。

“哦，那個啊。”

老板想起來了：“那個去年就沒見到了呀？去年兒子在那數學題，沒草稿紙，他拿來打草稿了。”

老板娘一臉歉意的看著秦芷芯：“不好意思啊，那本子掉了，電話號碼不是常用的，我也沒記住。”

“那……她在電話里有沒有說到一些關鍵的東西？”

秦芷芯又仔細的問著：“地名，或者人名什么的？”

“地名的話就是西湖了，還說了個什么斷橋殘雪的，是不是這個名字我也記不清了。”

老板娘努力的回想著，然后猛的拍頭道：“我想起來了，有一次她正跟我說話，有人在叫她吃飯，她說了句，鎮寬，你們先吃，我打完電話就來。”

“鎮寬？”秦芷芯當即怔住：“你確定是這兩個字嗎？”

“我不知道那兩個字是哪兩個字，但發言絕對沒錯，就是鎮寬，至于哪個正我就不清楚了。”

“那……沒有說姓什么嗎？”秦芷芯疑惑的望著老板娘：“或者，直接姓鄭？”

“這個，我也不知道。”老板娘搖頭，表示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