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影樓雖然是磚石結構,但一層棺材太多,不多時下面便濃煙滾滾,涌上二樓彌漫開來。我們捂著口鼻奔上三樓,這其實是在鉆死胡同,不逃出樓外,即便燒不死,也會被嗆死。可是這會兒你讓我們咋辦,明知是死路也毫無選擇。
還好蔥神的“排蔥大法”將火勢壓住,沒讓走影樓陷入火海。它很快便咳嗽著躥上三樓,告訴我們對方已經停止了火攻。這小子整個身子被烤成了焦黑色,散發著濃郁的大蔥味。對方幸虧收手,不然非把它烤熟不可。
盡管滅了火,可煙氣卻無法排出,加上門口進風,把煙氣全都吹到了樓上。我們捂著鼻子也不好受,被熏得不住流眼淚。
我于是和藍小穎使個眼色,抬頭看看屋頂,丫頭立刻會意。掏出飛虎爪甩上房梁,迅速攀援上去。
“你們要干……咳咳……”花舞影猜到我們要干啥了,只是一張嘴便吸入一口煙氣,嗆的說不出話來。
我哪管那么多,跟著爬上房梁,和藍小穎一人拿一把匕首,在望板上猛力搗刺。我們北方建房時,搭好梁木椽子,再將蘆葦笆或是木板平鋪于椽子上,這種木板便叫望板。可望板比蘆葦堅固,捅了幾十下,才終于破開一個小口,扯斷一塊望板,把外面的瓦捅開一個窟窿。
花舞影這時急惶惶地爬上來,以為她要阻止我們,誰知這妞兒非但沒生氣,反而幫忙擴大洞口。很快破壞了幾塊望板,開出的洞口足夠爬出一人。我們先后爬出到屋頂外,緊跟著司徒靜和花肆也冒出頭,呼呼喘著粗氣。
司徒靜是最后一個,鉆出來時忽然咦的一聲,從洞口一側里拽出一只扁木盒。盒子大概只有三四公分厚,是個半尺左右的正方形。外表雕刻了精美的花紋,隱隱散發著一股清香。
花舞影一把奪過來說:“誰在我家房頂藏東西了?”
這話問的夠新鮮,誰閑著沒事敢在走影樓頂動手腳?就算吃飽撐的,也沒這個膽兒。
隨即這妞兒便反應過來,瞪大眼珠說:“一定是我們花家祖宗留的寶貝。”扭開掛著的一把小銅鎖,把蓋子揭開。
我們幾人慢慢圍攏到近前,各個伸長脖子瞧看。只見盒里放著一塊泛黃的白手帕,帕子下覆蓋著一件東西。花舞影揭開帕子,露出一根不到半尺長的洞簫。材質是竹子,外表保養的很好,光滑而有光澤。
“怎么有根小笛子?”花舞影拿出洞簫,滿臉的疑惑。
“這是洞簫。”藍小穎糾正道。
“分明就是笛子。”
藍小穎只有笑笑不說話了,知道二妞兒的脾氣,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哪怕說是搟面杖,你認了就行了。不然說急了,她會撓你的。
這時她把手帕甩開了看,上面寫著有字:“聞簫起舞,可斷尸氣!”
我心頭一動,剛要開口,花舞影卻喜形于色道:“這是走影門的終極殺器,鎮尸簫,不,鎮尸笛!”
暈倒,自己都知道是簫了,還死不承認。
花肆驚奇地問:“鎮尸簫,不,鎮尸笛是怎么用的,有什么作用?”
花舞影當即眉飛色舞地說道:“我爹說,走影門有個神秘鎮尸奇術,叫做鎮尸簫……啊笛。只要吹出瘋尸曲,走影便會跟著曲子跳舞,然后會封住它們的尸氣,乖乖受你擺布了。”
我們聽了也是一陣大喜,藏在走尸樓頂的必是鎮尸神器,八成是為了鎮壓三口詭棺里的邪尸。枯榮尸和棕尸都能被鎮尸簫搞定,湯勇它們三個棒槌算個毛線啊。
“你會不會吹曲子?”司徒靜迫不及待問。
花舞影撓撓頭:“小時候我爹教過,可是全都忘了…….”
我們不由集體暈倒,你這等于兜里揣著一張上千萬的銀行卡,卻不知道密碼!
“能讓我看看嗎?”花肆喜歡這種小玩意,尤其是這算得上古玩類的。花舞影倒是大方,把洞簫遞給她。
花舞影然后又翻看一下盒底,揭起一張防潮牛皮紙,下面什么都沒有。掄起牛皮紙就扔了,我趕緊伸手接住。翻轉打開一看,上面繪制著一副族譜,上面的名字一個不認識,才要還給花舞影,突然在最下方看到了花百萬三個字!
果然所料不錯,老雜碎確實出自走影門。與它名字并列的是大哥,叫花千萬,肯定是花舞影爹了。起初只是以為花百萬是人送的綽號,沒想到是真實姓名,而它大哥名字更吊,千萬呢,只是沒這雜碎有錢。
花舞影看到族譜,一把奪過去,看到下面兩個名字,撓撓頭:“我爹叫花千萬,這個花百萬是誰?”她跟花肆見面雖然不少,但從來不知道花肆父親叫什么。
“啊,我爸叫花百萬!”花肆驚叫一聲,探頭過來看。
我和丫頭、司徒靜相對點頭,這下總算對上號了,你們倆還真一對姐妹。雖然不是親姐妹,但都出自花氏血脈。我有些想不通啊,花百萬可沒這么二,那就是一只老狐貍,為啥他的后輩缺心眼呢?
轉念一想,不是有隔代基因的這么一說嘛,花百萬上一代親人中,一定有這樣的性格。
“你們看,有人進了花影谷!”司徒靜忽然指著樹林方向說。
我們急忙抬頭,順著她的手指,看到樹林正有個人影急速穿行。這人速度很快,雖然稱不上一道光影,但基本上快過了兔子。
“肯定是胡云峰,他逃出了魁斗七結界!”藍小穎眼中閃過一抹驚悸。
我回身從房梁上摘下飛虎爪說:“花大姐快想想曲子是怎么吹的,丫頭拿出繩子接上一段,司徒靜你待會兒用手槍打胡云峰的眼睛。”
飛虎爪在洞窟內被子彈打斷,只剩下三四米,不接一段繩子,根本沒辦法下樓。此刻是不能走樓梯了,萬一再被仨棒槌丟火把堵住門口,到時候很可能就逃不掉了。
藍小穎急忙拿出一段繩子,與飛虎爪斷繩接在一起。司徒靜也掏出手槍,槍口一直追著正在奔跑的胡云峰不住移動。
花舞影卻扯著頭發說:“想不到啊,我爹死后我就再也不練笛子,這么多年,我一點印象都沒了。”
花肆這時把洞簫放在唇邊,吹出幾個音符。花舞影啊地一聲驚叫:“對,就是這個聲音,你什么時候偷學的?”
“什么偷學的,說的那么難聽?”花肆拿下洞簫,一臉不快,“我從小也跟我爸學這支曲子,多少年他不讓我學其它的,就學這一支。”
我們不由恍然醒悟,花百萬從小教她學這支曲子,為的就是有朝一日遇上僵尸,又得到鎮尸簫,便能得到自保。這也是做父親的一種苦心,盡管這種幾率很低,但還是要做到萬無一失。這不,現在就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