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外尋思了幾秒鐘,心里嘆口氣說你贏了,哥們生下來就是為了跳坑的。這幾年跳了無數(shù)個坑,不在乎多此一個!
我當(dāng)下疾步進(jìn)屋,可是剛要走到房東太太身前時,墨鏡上驀地出現(xiàn)了一縷黑氣,從她腦后冉冉升起。緊跟著一只恐怖的小腦袋瓜,從她頭頂探出。我倒吸口涼氣,立馬停住腳步。
這是一張漆黑的小臉,在墨鏡下顯得更加陰森。它看上去只有一歲左右,胖嘟嘟的臉頰正出現(xiàn)兩個酒窩,沖我發(fā)出獰笑。
它肯定就是我要找的纏骨嬰靈,并沒有埋在地下,而是爬在房東太太的身上。可房東太太未必知道身后爬著什么東西,不然膽量再大也會嚇暈。
瞅著眼前詭異的一幕,我不敢隨便亂動了,它似乎正在等著我接近,然后殺死房東太太。他大爺?shù)模指页鲞x擇題,我真想把你媳婦和你老娘一塊扔水里,問問你先救誰?
看這情況,對方不可能有耐心等我做出正確的抉擇,那么只有行險救人了。我一咬牙,把早已拔出的殺鬼鎮(zhèn)尸合成符水迅速推射而出,筆直地貼著房東太太頭皮射向小崽子。這玩意相當(dāng)機(jī)靈,一縮頭便消失不見。
我與此同時,一個箭步?jīng)_上前,迅速揮起桃木劍,貼著房東太太背后橫削下去。左手同時揪住房東太太衣服,連人帶椅子扯到自己身后。對方綁人的時候,與椅子捆綁在了一塊。
小崽子倒是沒對房東太太立下殺手,只是在椅子后面沒看到它的蹤影。木質(zhì)地板上也沒洞,它跑哪兒去了呢?正在這一刻,咣當(dāng)一聲響,房門無風(fēng)自關(guān)!
我急忙轉(zhuǎn)回身,只見小崽子垂吊在門后。垂吊它的是千絲萬縷的青色絲線,每一條絲線切入皮肉內(nèi),看起來既像一只吊線木偶,但更像是避免烹煮時變形而纏了線的肘子!
它貼身門板懸掛在半空中,依舊一臉獰笑的看著我,令人不寒而栗。
“嗚……”房東太太突然喉嚨里發(fā)出激烈的悶叫,同時身子一陣顫抖。
我心知有異,摘下墨鏡低頭瞧看,我的天哪,原來她身上也纏滿了青色絲線。只是剛才戴著墨鏡,視線不是太好,沒看清楚。此刻青線正在逐漸勒緊,已有多出皮肉被割破,從衣服里滲出一叢叢血液!
這好像是一種與小崽子捆綁的邪法,就如同當(dāng)時羅千使用的捆綁通靈術(shù)道理相同。眼瞅著青線無情地殘害房東太太,卻又不能去割斷它,不然會讓她立刻斃命。而小崽子也是不能隨便碰觸,否則結(jié)果是一樣的。這又成了掉進(jìn)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
我明白了,這個局是專門為我布的,警察很快就會趕到,而小崽子擋住門口讓我無法脫身。等警察來了之后,房東太太會斷氣,小崽子也會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嬰尸,那么這一切都會扣到我的頭上。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這會兒如果還糾結(jié)于動手或不動手這個難題,勢必讓自己陷入泥沼。我于是把心一橫,又拔出一支殺鬼鎮(zhèn)尸的符水,剛要躥到門口給小崽子打上一針。誰知房東太太身上的繩子嚓嚓全都繃斷,居然伸開雙臂將我緊緊抱住。
我勒個去的,絲線并沒把她手臂與身子纏在一起,F(xiàn)在這女人在極度痛苦和恐慌之中,完全失去了理智,力氣大的驚人,我掙扎幾下壓根掙脫不開。正陷入膠著之際,林子外隱隱響起了警笛聲!
怎么辦?這也是有史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情況。想要掙脫必須打暈房東太太,可是她目前體內(nèi)邪氣膨脹,力道小了不管用,力道大了很有可能致人死命。而這時已經(jīng)聽到林子里響起嘈雜的腳步聲,我一時急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此刻就算打暈房東太太,也沒了逃走機(jī)會。想明白這點,極力使自己冷靜,忽然想到了一個法子。由于上次遭到白陌追殺,避免再重蹈覆轍,一是補充了蝕骨銷魂散,二是自己嘗試做了執(zhí)草隱形避難法。
于是深吸口氣,抬起右手?jǐn)卦诜繓|太太后頸上,誰知在她被打暈之前,竟然發(fā)狂地在我后背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痛的一咧嘴,用力一掙,她便閉上雙眼,往后咕咚摔倒。而小崽子意識到想要逃走,身上的青線一陣激烈亂顫,張開生出一口尖利牙齒的小嘴,顯得無比邪惡!
我迅速摸出包里的祭煉好的柳條,因為經(jīng)驗不足,又唯恐效果不好,專門在上面增加了點鬼晶粉末和獨陽草。這如果還不能隱身,那只能是打爛了一手的好牌,怪自己太笨了。
柳條握在手中的一瞬間,小崽子頓時安靜下來,一雙慘綠的小眼珠,骨溜溜地來回亂轉(zhuǎn),似乎失去我的蹤跡,正在極力尋找。我登時松口氣,反過左手捂住后背上的傷口。鮮血絕不能流到地上,以免出了隱形范圍,不但小崽子能看到,進(jìn)門的警察也能發(fā)現(xiàn)。
忽然間還想到一件事,把柳條咬在嘴里,右手從包里掏出一支符水,推射到房東太太的嘴里。因為她牙齒上有我的血液,即便沖洗不干凈還會留下血痕,但這支“散血符”,能使血氣快速蒸發(fā),看似還是血水,卻已失去了精華,也就無法提取到基因。這也是多次冒險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做出的善后用品。
隨即我又反手在背后和地下噴射一通,剛好噴完符水,腳步聲也到了門外。懸掛在門板上的小崽子,驀地兩眼一閉,腦袋耷拉下來。這會兒沒戴墨鏡,但也猜到嬰靈脫身而出,可能鉆入地下了。
咣當(dāng)一聲,門被推開,在這一瞬間,我猛地想到手電還開著,急忙關(guān)閉了。不然燈光照射出隱形區(qū)域,還是會被捕捉到破綻。
三四個身穿制服的男警挺槍在門外觀察幾秒鐘,然后打開手電沖了進(jìn)來。我早已躲在門側(cè),等他們進(jìn)來后,貓著腰慢慢溜出去,一邊走心里一邊默念:“你們看不到我,你們看不到我!”
“喂,站!”
我心頭一凜,難道這手好牌真的打爛了不成?我硬著頭皮回過頭,只見一個男警喝住另一個正要碰觸小崽子的同伴,真是虛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