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花舞影大吃一驚,沒想到這里還有頭舌婦出沒。不過藍小穎靈竅上涂抹的獨陽草,還沒失效,盡管近在咫尺,頭舌婦并沒發現到面前有人。它突然跟上應該是巧合,因為它的一對眼珠,卻在盯著我們身后的蔥神。
只有這小子在鬼邪之前沒有隱形,頭舌婦是奔著它去的。
藍小穎似乎發現了這個情況,急忙閃身朝一邊躲開,在這電光火石之際,頭舌婦與她擦肩而過。蔥神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敢跟頭舌婦正面交鋒。嚇得哧溜一下鉆進我的包里,我手起符落,用封禁符將它的氣息遮掩住。
頭舌婦立馬失去目標,沖到我跟前硬生生停下腳步。而我倆的臉孔,幾乎快貼在一塊,中間只有寸許的縫隙。我轉動著眼珠也不敢隨便亂動,頭舌婦同樣在轉眼珠,我感覺我倆現在的情形,既詭異又非常滑稽。
其實我還是心虛了,直接走開是沒問題的,只是唯恐走路帶起的氣流,引起女鬼疑心。所以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不過這娘們不走開,也不能這么耗下去,想偷襲它吧,因為符水基本上在湖里用完,剩下的非常可憐。這還沒進墓室呢,必須要保留點裝備。再說偷襲不一定得手,到時反倒浪費了裝備。想到這兒,打消偷襲的念頭。
我于是悄悄從包里摸出了一個紙人,這是最后一個了。輕輕念了急急如律令,紙人嗖地躥出,一下子讓鬼娘們眼珠瞪大,閃爍出極為慘綠的光芒,令我們仨全都打個冷戰。鬼娘們隨即追著紙人撲過去,我和她們倆揮揮手,貓著腰溜向洞門外。
出門我們便傻眼了,他大爺的,水路十八灣啊!
外面依舊是一望無際的湖面,此刻是平靜如鏡,沒有絲毫波瀾。我說為啥頭舌婦會追到這兒,原來出門就是水。現在連個鬼船都看不到,就算有,我們也不敢奪了。這么大的水域,我們總不能飛過去吧?
站在門外我稍一琢磨,和藍小穎說:“我們再回祭壇上,找那口大鼎商量商量去。”
花舞影一臉天真地問:“大鍋會說話嗎?”
藍小穎忍著笑捂住嘴,我說:“會的。快跟我來。”
仨人掉頭回去,進門看到頭舌婦,已把紙人嚼入嘴中,嚓嚓吃的那個香。仨人大氣不敢出上一口,貓著腰溜回祭臺。我再次圍著青銅鼎轉了一圈,覺得這玩意上絕對有機關。
這時藍小穎也說:“之前門外應該會有一條通往墓室的送葬道路,待送葬人撤回后,于是啟動機關,將湖水引來,淹沒了這條道路。如果青銅鼎是機關,當時必定是多人合力啟動的,我們三個怕是沒這力氣。”
我說不然,青銅鼎既然是祭祀神物,不可能讓人隨便伸手亂摸。它的機關應該與稱土吊棺類似,我覺得祭壇下是空的,青銅鼎之前坐落在底部,由于開啟機關升出臺面,才會引發湖水倒灌。若是讓它重新沉入底部,那么就會打開一條路讓我們通行。
“你怎么會這么想?”藍小穎詫異地問。
我說這靈感來自老爺廟的水落石出,就看是不是這么回事吧。我于是爬到青銅鼎下方,在地上一陣撫摸,忽然摸到一個石縫,手指插入后往上一扳,居然揭起一塊石板。下面是個尺許見方的凹洞,底部刻著四個字:水落石出!
藍小穎一怔:“沒想到還真讓你蒙對了。”
我轉頭瞧瞧鬼娘們說:“什么叫蒙,這是天縱聰明,才華無雙的結果。”鬼娘們吃完了紙人,在臺下不住徘徊。它不走,我不敢咬破手指,否則會被嗅到血氣。
花舞影忽然一臉痛苦地說:“我很難受。”
我和藍小穎忙問:“怎么了?”
“白宇說的太惡心了,我想吐……”
我一腦門磕在地上,二妞兒你不說話會死嗎?這時瞥眼間,發現鬼娘們飄飄然出了洞門。我急忙咬破手指,沿著四個刻字描摹一遍。隨后又把手指含進嘴里,就這一瞬間的血氣散發,又把鬼娘們招回洞里。
雖然我含住了手指,但石刻上血還在引誘著它,迅速撲向祭臺。我們仨匆忙后撤,也不敢看跟蹤結果了,各自跑下臺階。
這頭舌婦撲到臺上,趴在青銅鼎下伸舌頭在字上舔了起來,剛舔一下,只聽咔嚓一聲響,青銅鼎忽然往下墜落。鬼娘們吃驚之下,就要飛身逃開。不料嗷一聲慘叫,就不見了蹤影。
我們仨這會兒到了臺下,看不到上面發生了什么情況。但猜到打開的這個井洞里,一定隱藏著邪惡的玩意。連頭舌婦都給殺了,可見有多牛逼。我們仨于是不敢停留,直接奔出洞門外。
出來之后,只聽右側遠遠傳來轟隆隆一陣響聲,猶似萬馬奔騰,又像是亂石滾動。我們仨相對駭然,這次猜不出是咋回事。不過隨即就明白了,因為門外的水很快漲高,我于是猜到,石閘被吊起,湖水全部灌了過來。
他大爺的,這不是水落石出,是水漫金山寺!
這誰設計的陷阱,我真想問候他十八代祖宗,外加姥爺姥姥!
蓬蓬蓬,又是幾聲巨響傳來,一陣天搖地動,差點沒讓我們栽進水里。我們仨心里感到更加惶恐,這天崩地裂似的動靜,是不是整座墓要塌陷的前兆?
“我的天,這是什么響聲,比放炮仗聲大的多!”花舞影瞪圓了一雙美目,二的特別可愛。
藍小穎盯著腳下說:“水都漫過了腳踝,我們必須做出選擇,往回跑還是繼續等機會。”
我這會兒心里也是亂成一團,聽那幾聲響,很可能是來路隧道崩塌,回頭肯定是死路。而如果在這兒等機會,不是淹死的下場,便是被頭舌婦活捉的結果。
“再等等看。”我最后還選擇了繼續等。
藍小穎抬起強光手電往右側照射,忽然間隱約找到波動的湖面上漂浮了什么東西。一時也看不清是什么,于是拿出信號槍斜向空中打出一顆信號彈。瞬間遠處亮起,我們不由大感震驚。
果然石閘被吊起,湖水正往這邊涌過來,而那邊的火輪似乎崩塌,已看不到一點火光。漂浮在水面上的,好像是兩三具死尸,它們的手腳還在動。我們仔細一琢磨,能動的死尸,除了棕尸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