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網店發給消費者的女尸，與我們沒有半毛錢關系，可病人喝了我們的符水，卻被毒死了，那便跑不脫干系了。可是符水絕不可能致人死命，這是很簡單的常識，即便不能治病，也不會有毒。這百分之百，被人做了手腳。

藍小穎心里吃驚地說：“早上確實有個中年女人來買過符水，難道她死了？”

我心說：“別慌，沉住氣。還是那句話，咱們沒做虧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門。”然后問汪冬：“第三宗呢？”

汪冬點點頭：“你們原先居住的家屬院，昨天已開始拆遷。今天早上工地舉報，有個屋子下面隱藏著一個地窖，里面有幾具用藥水浸泡，保存完好的尸體。我們剛才去過現場了，確認地窖的位置，是你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并且，也從浸泡尸體的藥水上發現，與消費者收到獲贈禮品的女尸身上的某些液體成分相同。”

這又是一個驚天炸彈，讓我們倆瞠目結舌。老房子住十多年了，還從來不知道下面有地窖，并且藏有尸體。

“汪警官，賣出去的符水我們認賬，但也要再經過檢驗，是否有人在符水中投毒。而老房子下面的地窖，還有那個消費者收到的女尸，我們不知道怎么回事，請你們找到證據再說吧。”我盯著汪冬，一臉嚴肅地陳述自己的看法。

汪冬同情地看著我說：“白先生，我們今天來，是確鑿證據的。發給消費者女尸的快遞單上的發貨地址，正是你們店鋪。結合你們老房子下地窖，這已經說明一切，是你們搞了個捉鬼網店，想要獲取暴利。”

我不由苦笑，還真是跳坑里了，對方開的捉鬼網店，果然是沖我們來的。

藍小穎冷聲辯駁：“汪警官，我們再傻，也不可能用我們自己真實地址發給消費者死尸吧？這如果算是證據，那么有人殺人后，在尸體上隨便寫個名字，不就可以逍遙法外了嗎？”

這番話立馬讓汪冬一陣臉紅，剛要開口，那個叫龍旭陽的老家伙，回頭冷笑道：“你們以為警方沒有調查過快遞公司嗎？有個快遞員指認，昨天傍晚他來店鋪收過一個大包裹！還有符水的事情，檢驗沒有毒性成分。可是某種驅邪性質的符水，在人體內驅邪過程中，會生出劇烈反應，如果有心臟病史的，便會因此誘發心臟猝死。”

他這番言詞倒是非常犀利，讓我們倆沒話可說。心臟病患者確實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可是這種幾率不到百萬方之一。也就是說，除非逼厭符那種情況，才會致人死命，普通符水在驅邪過程中，即便生出些反應，那也不會誘發心臟病。只是這在醫學角度上，站不住腳，有口難辯。

藍小穎哼了聲，說：“符水的事，我們要求再重新檢驗，不能草率認定是我們的過錯。至于快遞，我想可以叫來那個快遞員當場對質，看昨天下午，有沒有叫他過來收貨的。”

此刻凌薇卻走過來輕輕扯了我們一下，壓低聲音說：“昨天傍晚，我不是忘了手機回來拿的嗎，在門口一側，看到有個人交給快遞員一個大箱子。那人和白宇長的很像，只是看到我后，匆忙轉頭走了。”

我和藍小穎對望一眼，心說這就不好澄清了。因為對方找人打扮成我的模樣，在店鋪門外發貨，傍晚視線又不好，快遞員肯定會指認我無疑的。加上符水致命以及老房子下面的地窖，確實很難洗脫嫌疑。

藍小穎咬咬牙說：“還有地窖的事更荒唐，我們明知道要拆遷，為什么還會留下死尸不去銷毀，等著施工人員發現呢？”

汪冬顯然不適應她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沉下臉說：“地窖一點都不荒唐，因為在十米之下。他們這次挖掘地基，才不過五六米的深度，按常理來說，是絕對挖不到那么深。只是其中有個工人發現泥土中出現五花土，猜測下面有古墓，凌晨糾集幾個人私自往下偷挖，最后發現是個藏尸地窖。”

藍小穎皺眉問：“那出口在哪兒？不可能被封堵了吧？如果被封堵，我們怎么拿出尸體，去贈送給消費者？”

“這個……暫時還沒定論。”

我接口道：“汪警官，你知道我是個聰明人，不可能辦蠢事。我如果真是開了捉鬼網店，你說送出贈品后，會寫下自己真實地址嗎？還有，老房子都已經拆遷，我留著那個地窖干什么？就算深入十米以下，很難讓人發現，但我也沒必要留著這些死尸。或者說，我該換個地方收藏。符水致命的事更簡單，那是救命的東西，不同于藥品，與是藥三分毒道理絕不相同。如果真要把這件事算在我的頭上，那便是莫須有的罪名了。”

“你是聰明人，可是你想要干什么，我們怎么知道？”汪冬有些生氣了，“很多人都是因為聰明才會變成神經質，做出令人無法理解的舉動。你也別拿莫須有來壓我們，最終法律會給你一個正確的定論。事兒呢說清楚了，現在我們要開工，這是搜查證，請你們積極配合！”

他大爺的，這家伙不是明擺著罵哥們是神經病嗎？可他是警察，要換二猴，我早脫鞋拍他臉上了。

汪冬說完后和幾個人使個眼色，龍旭陽帶著倆警員進了里屋，藍小穎急忙跟上去。另外倆年輕警員，一個去四處查找，一個坐在了柜臺后面，打開了藍小穎的筆記本。

我和凌薇說：“今天沒事做了，你回去吧。”

豈知汪冬阻止道：“不行，她是店鋪員工，有參與作案嫌疑，暫時不能離開。”

我搖頭說：“對不起，她不是我店鋪員工，而是我醫院的老同事，沒事過來閑聊的。你們總不會懷疑與我一切有關系的人吧？那么醫院大半職工我都認識，難道都有嫌疑嗎？”

汪冬頓時語塞，擺擺手：“走也沒關系，有事還是要傳喚到局里審訊的。”

有他這句話，我推著凌薇到門外，壓低聲音說：“你現在幫我去做件事，叫常昊務必在短時間內，想辦法查到捉鬼網店的地址。”

凌薇一臉關切地瞧著我，嗯了聲后，掉頭攔住一輛出租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