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藍小穎這會兒憋氣也已達到極限,隨即放開呼吸,把老粽子引了過來。我一把推開丫頭,這玩意現(xiàn)在最恨的是我,只要不主動招惹它,是不會理其他人。我及時翻身躲過一次致命襲擊,心說除了配制殺鬼鎮(zhèn)尸合成符水外,就算斗到天黑,也不找不到消滅他的辦法。
喘了幾口氣后,再次閉住呼吸,老粽子便失去目標,伸著鼻子,在雨中不住嗅氣味。
我起身跑過去,拉住丫頭的手快速沖入廟里。頓時丁家四五個好手,紛紛涌上來把我們倆攥住。
“想活的趕緊松手,我回來是想幫你們的!”我急道。
藍小穎隨即補充說:“如果我們想逃,早已逃走了,何必回來送死?”
“別聽他們狡辯,不能留下這兩個禍胎!”胡鐵瓜大聲喝叫。
丁繼林這時開口幫忙:“大家眼睛是雪亮的,剛才外面的情況想必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們確有逃走的機會,但是選擇留下來,我相信他們是誠心幫我們渡過難關的。還有我們命在旦夕,除了他之外,誰都救不了我們。”
丁繼忠一臉怒氣,才要說話,老粽子嗬嗬悶叫著,火箭般沖進廟門。一下子尖叫四起,四散逃奔,胡鐵瓜都一個老狗撲食,躥向了窗口。我和丫頭及時閉住呼吸,迅速往后躺倒。
老粽子是循著我的氣味來的,失去目標之后,加上收勢不住,直接撞向海神泥像。嘭一聲巨響,泥像頓時被撞的四分五裂,干裂的泥土塊漫天飛射。我和藍小穎急忙閉上眼睛,翻身向兩側(cè)滾開。
“嗬嗬!”
老粽子爆發(fā)出一陣怒吼,只是聲音在上面回蕩,卻沒落地。我倆抬頭一看,不由驚呆,神像顯靈了!外面一層泥塑被撞開,露出一個長發(fā)女人,雙臂牢牢抱緊老粽子。任由它掙扎幾下,一時掙脫不開。
這會兒如果有支殺鬼鎮(zhèn)尸的合成符水,上去肯定會要了這玩意的狗命?墒且溥@種符水,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搞定的。不過好在它暫時被“海神”抱住,終于有了在它腦門上貼鎮(zhèn)尸符的機會。
我爬起來的時候,有一半人逃出廟門,胡鐵瓜也穿窗而出,這老雜碎一旦找到逃生機會,是絕對不會留下來的。
豈知剛掏出一張鎮(zhèn)尸符,老粽子猛地掙開“海神”雙臂,像只炮彈似的,射到門口外。一下子擊斷一棵幾十公分直徑的大樹!
剛逃出去的幾個人,嚇得嗷嗷尖叫著,又掉頭跑回廟里,連胡鐵瓜也逃了回來。但這次再沒人敢提殺我們倆血祭老粽子的事兒,一個個擠進神像背后狹窄的過道里躲避。
藍小穎抬頭望著“海神”,忽然身子一顫,流下眼淚,叫了聲:“媽!”
我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海神”。這哪兒是神啊,就是一具死尸,看樣子死去很久了。穿著一身散發(fā)出濃濃死亡氣息的壽衣,臉頰肌膚僵硬而又干癟,兩只手都斷了,顯然是被龍甲飛尸掙斷的。其實它容貌已嚴重變形,除非是最親近的人,否則絕對認不出是誰。
“這是你媽?”我不由想起那天晚上,耳邊傳來有個聲音呼喚小穎的情景。原來那不是聽錯了,也不是海神顯靈,而是丁惠尸身被封進了神像泥塑之中。而它的身上魂魄未走,只是被泥塑封禁,遮擋了藍小穎的通靈眼。
“不錯,這是我媽的尸體,那對蝴蝶耳環(huán)是封棺時,我親手給她戴上的!彼{小穎說完撲到神臺前,撕心裂肺般地叫了聲媽,“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知道你的魂魄在體內(nèi),你就開口和女兒說一句吧!”
死尸凹陷的眼窩里那對緊閉的眼睛,驀地流下兩行清淚。只聽我們耳邊輕輕縈繞著一個聲音:“小穎,我可憐的女兒……”
“媽!”藍小穎爬上神臺,緊緊抱住死尸雙腿,放聲痛哭。
“是阿惠?”一個女人在臺后驚聲喝問,應該是丁惠母親李琳。
丁惠聲音雖輕,但我知道廟里所有人都聽到了。全都訝異地驚呼一聲,只見一個人貓著腰從臺后溜出,神色之間顯得頗為緊張,正是費盡心思要娶藍小穎的那個富二代。
恰巧此刻,撞懵了的老粽子在外面一跳而起,發(fā)瘋般地掄起那棵斷樹拋到廟門外,巨大的樹冠立馬將門口遮擋的嚴嚴實實,外面啥都看不到了。
那個富二代嚇得一哆嗦,急忙溜到斜對面墻角里,面對墻壁,身子不住顫抖。
胡鐵瓜從臺后一躍而上,一張鎮(zhèn)尸符貼到尸體靈竅上,嘿嘿冷笑道:“這是具鬼尸,正好送到外面去替我們暫時抵擋一下!
“你滾開!”藍小穎爬起來就要動手,卻被胡鐵瓜先下手為強,一腳將她踹下神臺,我飛身撲過來當了墊底。
我們倆剛從地上爬起身,喀喇喇一陣響,門外那棵斷樹又被掄起,猛地拍在門框上,登時磚石紛飛,塌陷了一大段墻壁。胡鐵瓜大吃一驚,舉起丁惠尸體就要拋出去,我掏出鎮(zhèn)鬼令牌甩手擲出,不偏不倚正中它的褲襠!
“嗷!”胡鐵瓜一聲痛叫,把死尸丟到神臺上,捂著褲襠開始蹦跳,比當時丁繼忠的模樣還要狼狽。
雖然擊中的是它的宿體,但我用的是鎮(zhèn)鬼令牌,其道法威力透過人體,也給它襠部重重一擊。我覺得這一下,老雜碎八成會變太監(jiān)!
可是沒想到,老雜碎蹦了兩下,突然一腳將丁惠尸體踢向門口。我和丫頭猝不及防下,同時躍起去阻攔,不但誰都沒攔住,反而我們倆狠狠撞在一塊。
眼見死尸就要飛出廟外,一條人影閃電般從老粽子揮動的樹頭旁邊竄進來,伸手將丁惠抱在懷中。他站在巨大豁口內(nèi),猶似天人一般巍然挺立,怒目瞪視著胡鐵瓜,全身散發(fā)著一股不可抵擋的氣勢。
我和丫頭不禁愕然呆住,這人是沈宜風!
他不是被冰城封在里面了嗎,怎么逃出來的?我眨巴下眼睛,仔細瞅瞅他的臉色,是個活人,不是死尸。這就奇怪了,他為毛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