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地道內地形太過復雜,所以我們暫時不管趙天虎和孟濤的尸體,先回到地面上。此刻天已大亮,但村里依舊沒信號,司徒靜只有走出村子,攀上一個高處才打通電話,警方救援隊很快會抵達。
在這段時間里,藍小穎把何雨欣放在一戶人家床上,我們又回到當時擺放棺材的宅院內。棺材還在,只是看上去十分腐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棺材里壓根沒尸骨,只是擺放在這里引人上當的。昨晚如果進來的話,恐怕進的不是地道,而是棺材。
因為棺底用動物血液畫了邪咒,我勉強認出來,是一種很邪惡的迷魂符。如果進入棺材,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了,而永遠也不會有人發現。
不過當看到棺材前遺像時,我們都愣住了,因為相片上的老頭,露出了欣慰地笑容。我隱隱悟出,七盞油燈吹滅后,消除了封禁詛咒,能讓這些一直困在村子里的怨魂,終于得到進地府的機會了。
再跑到村外老太婆屋子里,發現胡云峰靈位牌燒成了灰燼,前面擺放的果盤,水果都腐爛成泥。再看墳頭,竟然往下塌陷了兩尺多,我覺得棺材都爛成泥了,它的魂魄也進了地府。
翻遍屋子里的雜物,只找到幾樣出自苗疆的邪法器物,其余什么都沒發現。看樣子老太婆真有可能來自湘西,這讓我不由想到,無冥火車會不會與她有關?可是石巖村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兩者之間有無聯系呢?
回到村口,司徒靜指著那個屋檐上木牌說:“這個我自己能悟出一些道理了,因為是地道入口,所以禁行的。”
藍小穎搖頭道:“不對,白宇早說過了,村口才是陷阱,而這才是真正的進村道路。但地道內的路標被動過后,這兒便會由安轉危,整個村子出入口都被封閉。”
司徒靜拍拍腦門說:“我現在腦子真是不夠用了,這次任務犧牲了兩個同事……”說到這兒眼圈一紅。
我才要安慰她兩句,這時警方救援隊趕到。他們還帶來了救護車,用擔架將何雨欣抬出山外。警隊對全村進行了一次搜查,找到了幾張六二年的火車票,愈發讓我確定,這些活僵尸肯定來自無冥火車,而無冥火車,極有可能是六二年人間蒸發的那趟列車!
至于真相是什么,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只有期待從老太婆母子身上得到答案了。
隨后由司徒靜帶路,帶領警隊進入地道尸骨坑,將老太婆和沈明堂抓上警車。然后又對地道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查,除了找回趙天虎和孟濤遺體外,還在一個角落里發現了大量貼了符的陶瓷罐,可是最終沒找從我那把銅錢劍。陶瓷罐他們沒敢當場打開,拿出來后請教我。
這一看就是封鬼壇,其中封禁的肯定是那些大肚子女尸的魂魄。當時樂妍就曾經被殺后,魂魄被收入這種罐子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竟然摔破了,讓這鬼妞兒逃之夭夭。我看了后說,先帶回警局,到晚上再一一放它們進入地府。
他們留下一批人員,將胡家莊全部封鎖,不許任何人進入。剩余的全部返回黃瑜市,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三點。差不多兩天沒吃飯,肚子都快餓扁了,警方允許我們先去吃飯。可司徒靜要先回警局復命,陳希由于向警方推薦沈明堂,被列為嫌疑人帶走,只有我和藍小穎倆人去下館子。
但我們倆身上夠臟的,并且我只穿了件外套,滿是血污。再說衣服也都劃的破爛不堪,洗干凈也不能再穿了,于是直接跑服裝店一人買了身衣服換上,然后匆忙去了飯館。
吃飯的時候和奶奶打個電話,告訴她老人家一個好消息,把小穎找回來了。奶奶一聽,在電話那頭高興的,說這就出去買菜,晚上都回家吃飯。
藍小穎白我一眼說:“我又沒答應跟你回家,你為什么自作主張,跟奶奶打報告?”
我一沉臉說:“就回去和她老人家見一面,吃頓飯,不是什么大事吧?再說了,在天臺村的時候,她老人家對你多好,你不看僧面看佛……”
“好了,好了,八婆同志請閉嘴,我晚上跟你回家吃飯就是了!”藍小穎立馬繳械投降。
吃飯之際,又說起當時藍小穎失陷地道能夠從容逃出的事。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次胡家莊的事件,似乎又是為我挖的坑。第一次去胡家莊,身上長了貓毛,沒把我擺平,于是又借樂妍的出現,促使司徒靜對我軟硬兼施,跟隨他們去往胡家莊。我答應后,沈明堂立馬出現了,那時他和老太婆可能早安排好了陰謀陷阱!
而藍小穎是局外人,兩年前去過,沈明堂可能覺得她不好惹,于是不敢多生枝節。而這段時間她又接連去了幾次,沈明堂應該難以容忍,可為啥沒動手呢?轉念一想,便猜出了原因。
和藍小穎說,我覺得她能逃出來,應該是有人幫忙,很可能是何雨欣。她既然活著,不可能一直躲在棺內,關鍵時候在暗中助了她一臂之力。而長貓毛的事,也并非通靈女命格的原因,是鬼晶幫了大忙。
藍小穎不解地問:“何雨欣既然暗中幫我脫困,為什么不跟我一塊逃走?”
我敲著鼻尖說:“她很可能想繼續躲在地道里,找機會帶走樂妍的尸體。或許就是因為當年覺得帶樂妍來胡家莊,害了對方,心里有愧,也不敢和你見面說出真相。”
藍小穎仍舊想不通:“胡家莊除了沈明堂母子外,不是活僵尸便是死人,她憑借什么生存下來?不要說沈明堂了,那些活僵尸也不會容她。”
我皺眉道:“沈明堂也有七情六欲,也需要有個女人陪伴。而何雨欣長的這么美,我覺得老小子可能動心了,這才讓她活在地道里的。這次引我們送死,沈明堂可能唯恐她搞破壞,才將她弄昏迷,封入玻璃棺內的。”
藍小穎神色黯然地點點頭:“你說的或許對,在樂妍死后,她忍辱偷生,可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把樂妍尸體帶出來。唉,當時如果我不去參加袁瑟的活動,陪她們一塊去胡家莊,或許也不會出事。”
我一邊吃一邊說:“不要自責了,這不是你的錯。還是說點輕松的話題吧,你覺得我這次表現的,是不是比以前更成熟,更老到,更厲害?”
藍小穎歪頭看著我說:“老到沒看出來,厲害嘛也就馬馬虎虎,成熟便扯遠了,因為你比之前更胡鬧了。”
我一愣:“我什么時候胡鬧了?”
“你罵人的時候啊,居然爆粗口,罵沈明堂和陳希他媽的!”這丫頭撇撇嘴,隨即又笑了。“不過我喜歡這種富有男人味的粗暴和野蠻!”
“他媽的老板,再給老子來碗米飯!”
“他媽的你罵誰,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叫百十個兄弟過來?”
“呃……我不是罵你,我在罵電話里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