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對不起,是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墨熠自責的說,此刻他的心就像是在被凌遲一般的疼痛。
顧丘的把持朝政,讓他有氣無力。太后的縱容放肆,讓他的地位猶如風雨中搖擺的浮萍。就連自己的后宮,也淪為顧煙容一個人把握的戰場。
賀妍明白墨熠的處境,但她也想煞一煞顧煙容的不可一世,她伸出纖白如蔥的手指將他的眉頭舒展。
“皇上,不要憂愁。也不要說對不起。”
聽到賀妍的柔聲細語,墨熠心頭的保護欲望愈發的強盛起來,將懷中的賀妍抱得更緊了幾分。
“妍兒,是我太過軟弱,就連你,也不能護得周全。”
賀妍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可是,你給了我愛,宮中女子都嫉妒的東西。”
“就是因為這愛,才害了你。”
墨熠說著,他的眼眸里透出幾分淡淡的憂愁,似乎有水珠充盈的模樣。
“可是也是這愛詞成全了我呀。”
賀妍說,將身子從他的懷中慢慢的抽離出來,附身看著他。
“皇上,明日給我送一只黃鸝過來吧,要一模一樣的。”
聽到賀妍的話,墨熠明白的點了點頭。
“我想,其實,顧煙容的不可一世是不存在的。”
她要告訴顧煙容,她是籠中的黃鸝,就算一輩子也離不開這困死的鳥籠,她也只能是墨熠一個人的黃鸝。
青鸞宮中。
徐如義帶著萃兒走進房間里,明明是冷透心扉的房間里卻傳來一陣陣的暖意。
“萃兒,我們走的時候,你是不是沒有把火熄滅?”
萃兒也覺得奇怪,輕輕的撓了撓頭。“沒有啊,我肯定是熄滅了才出門的。”
“那怎么會有火呢?”
徐如義不覺感到奇怪,卻不愿再多想,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
“萃兒,你去把藥湯熱了給我端過來,我感覺我的腦袋有點兒沉。”
徐如義撐著頭坐下來,眼睛半瞇著,身旁的炭火傳來一絲絲的溫暖。
萃兒看著徐如義的模樣,連忙匆匆倒了一杯熱茶,便去熱藥。
就在這時,徐如義被一雙寬大的手掌從身后攔腰抱住,有下巴溫柔的靠在她的頭頂。
這個動作她再熟悉不過,沒有掙扎,只有溫柔的繾綣。
她柔聲問道:“你怎么會來?火是你燒的吧?”
身后的男人輕輕的“嗯”了一聲,手掌從腰間伸出放在她的太陽穴輕輕的給她揉著。
她的心在一點點的被男人融化,她享受著他的掌心傳來的溫度。
她又問:“駿王去找你了?”
男人輕輕的點了點頭。“他說,你讓他告訴我,你掛念我。”
她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不僅僅只是掛念。”
“我明白。”男人沉穩的說:“還有無盡的思念和愛意。”
徐如義抽了抽鼻子,一股冷風吸入她的鼻腔滑入她的咽喉,帶來一陣猛烈的咳嗽。
男人慌張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看著她眼角咳出的眼淚,心疼的抹去。
“我去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徐如義看著他在燭光下溫柔的臉龐,雙手輕輕的捧起來,他那去山峰一般秀麗堅韌的眉,去星辰一般璀璨的眼睛,讓她不安的心慢慢的平穩下來。
“我不需要最好的大夫,喝了這兩貼藥就痊愈了。可是,我的心病是沒法好的。”
她蒼白的嘴角微微顫抖著,眼眸里有淚水滑落下來顯得凄涼。
“宇哥哥,你什么時候帶我走?”
她又問了一次,無數次的問,只為了自己的心里能夠舒服一些。
“當年,如果沒有你的那一眼注目,或許宮墻之中,我真的會忘了你。”
她哭泣著靠在他的肩頭,軟弱的模樣勾起他無數的回憶,他誓死保護她,卻在她最脆弱的時候給不出曾經的諾言。
謝宇輕輕的摟著她的肩膀,沉默著不說話,微弱的燭光投下兩人依偎的影子。
萃兒端著藥走進來。“才人,藥熱好了。”
徐如義連忙從他的肩膀上伸起來,謝宇回頭。“把藥給我吧。”
萃兒小心翼翼的將藥遞給謝宇,眼眸里帶著淡淡的厭惡。面前這個在她心中假裝溫柔,又讓主人受夠委屈的男人是如此的惡心。
萃兒認真的注視著謝宇溫柔的給徐如義喂著藥,用手帕輕輕的擦去她嘴角的藥漬。
他放下藥碗道:“夜深,我該走了。”
每一次都是匆匆的一面,每一面都時間緊迫。他站起身來卻給徐如義抓住手掌。
她哀求道:“留下來陪陪我。”
“我要回去,被人發現……”
“我不怕。”徐如義倔強的說,緊緊的拽著他的手,靠在他的懷里。“宇哥哥,不要離開我,我越發的想你,思不可得。”
謝宇的心微微顫抖著,伸手碰了碰她的額頭,終于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夜月深沉,只有佳人倩影。
翌日。
當謝宇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他轉身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徐如義,嘴角勾起淡淡的一笑。
他慢慢的湊近,卻將她弄醒。
“你醒啦?”徐如義揉了揉眼眸,嘴角勾起彎彎的一笑。“再睡會兒吧。”
謝宇輕輕的搖了搖頭,翻身坐起。“阿羲,我要走了,已是午時,再晚點就不好了。”
徐如義舍不得的從身后抱住他的腰肢,輕柔的問道:“你何時會來?”
“很快。”謝宇轉身篤定的看著她,拿起她的手輕輕的落下一吻。
看著他的眼眸,徐如義不再多言,輕輕的點了點頭。
“你去吧,我等你。”
她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在陽光里慢慢的從她的眼眸中越來越遠。
謝宇淡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沒有人,他才踏步走出宮門。
“謝侍郎。”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他的身子不由的一頓,轉過身去,抬頭看著賀妍慢步走來。
他行禮道:“臣拜見娘娘。”
“免禮。”
賀妍道,回眸看了看身后的青鸞宮。她確定他是從里面走出來的。
“謝侍郎入后宮是有什么事嗎?”
“受駿王之意來看看徐才人,看其病態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