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到快要跳腳的小若,乍聽主子的話,竟不由的破涕而笑,瞧見主子飄來的目光,她趕忙收斂笑意,但肩膀還時不時的聳動著。
“你說什么你這個村姑!”黃杉女子立時瞪起了眼睛,惡狠狠瞪向賀妍,“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嘴!”
說罷,擼起袖子便要沖上去。
挑眉望著氣沖沖而來的黃杉女子,賀妍隨手折下一枝桃枝,轉眼便要甩在她身上,嚇得女子尖叫著后退,縮在為首女子身后,還不忘囂張的瞪大眼睛。
“慕容姐姐,你瞧,她竟然敢打我!”
慕容蘭兒冷哼一聲,鄙夷眸光望向對面的賀妍,“果真是上不了臺面的村姑,行為如此粗俗。”
滿是嘲諷的話傳進耳里,賀妍卻是不以為然揮動手里的桃枝,舞動的虎虎生風,桃枝若是落在人的身上,疼痛可是難以想見。
手中撫著僅剩幾朵桃花的桃枝,賀妍對著她們露出燦爛的笑容。
“既是知道我是村姑,那便該知道我不懂規矩,有人若是敢動手,我不介意活動一下緊固,以前在鄉下時時常追著狗打鬧,來了京城閑下來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言外之意是將她們比喻成了狗,三人臉色頓時臉色大變,但礙于她手里的桃枝,不敢妄自上前,挨了打可不是小事。
想她們堂堂京中的大臣之女,若是被一屆村姑給收拾了,傳出去她們顏面何存?
另一名女子指向她,大聲喝道:“我父親乃是吏部侍郎,你得罪不起!”
“得罪不起?”賀妍只覺得這番話十分可笑,厲眸冷冷望了過去,“你父親是吏部侍郎,我父親還是堂堂的尚書!更何況……”
隨手舞動著桃枝,微風拂來,揚起飄落的桃花,立于桃花之間的賀妍更顯嬌艷,可謂是人比桃花艷,令人目眩神迷。
“你們只有嘴皮上的功夫,若真打起來,你們也不敢在清風觀惹是生非。”
“你……”
被戳中心思的慕容蘭兒惡狠狠咬緊牙關,握著扇柄的手指緩緩收緊,咬緊唇瓣從眸中透出陰狠神色,的但隨后便放松了,唇畔揚起嘲諷的笑意,轉而看向身旁的兩位女子。
“宮鈴,柳夢,咱們可不能跟不懂規矩的人多說,免得自降了身份。”
說罷,冷眸射向對面的賀妍,“你賞花吧,我們暫且先行離開了。”
“不了,還是你們留下吧。”說話之間,賀妍瀟灑甩開手里的桃枝,“被瘋狗咬了,沒了賞花的心情,小若,咱們走。”
完全沒給她們反應的時間,賀妍轉身便離開桃林。
轉身之際,看到站在桃樹下的墨熠,賀妍眸光不由一沉,徑自向前走著。
“怎么?是來看我笑話的?”
墨熠起身跟上她的步伐,兩人并肩而行,凝望著眼前飄落的桃花,別有一番景象,“想看你賀妍的笑話,不容易。”
回頭望向還憤然站在桃林深處的三名女子,墨熠不由挑起眉梢,“沒想到,慕容家的大小姐會是這般的人,與外面流傳的溫柔賢淑倒是有幾分的出入。”
“傳言不可盡信。”賀妍淡淡說了一句,深眸瞥向身旁的墨熠,“其他兩人你也認識?”
“算是認識,不過,今兒個是初次謀面,黃杉女子是刑部侍郎宮寒的愛女宮鈴,另一人就是吏吏部侍郎柳田的掌上明珠柳夢了。”
手指扶著下巴沉思著,“慕容夫人每月的十五都會來清風觀祈福,無怪乎能在這里遇到慕容蘭兒。”
聽他無一巨細的講述著各家情況,賀妍的心猛然下沉,行走的步伐越發慢了起來。
他果然不是尋常之人,須得知道,朝廷官員和諧事情,并非尋常人所能祥知的,而他卻是如數家珍,令賀妍不由好奇起黃安的身份究竟是誰了。
“你倒是對朝廷之事知之甚祥,身份在朝中定是不一般吧。”
聞言,墨熠站定了步子,灼灼眸光望向賀妍,“我若說出真實身份,你可愿跟我走?”
四目相對,靜謐氛圍在兩人之間流轉開來,賀妍沉思片刻,朱唇輕啟,清晰的吐出兩個字。
“不會。”
不去看墨熠是何等神色,賀妍徑自轉身離開,忍住心底的酸澀,徹底撲滅了心底對墨熠殘存的一點念頭。
能對朝廷之事了然于胸之人,絕非凡人,而她,不想和這樣高不可攀的人扯上關系,一旦有了牽扯,便深陷其中,一輩子也拔不出來,娘親便是她的前車之鑒。
父親這一輩子,都要畏懼秦家的權勢,而她娘親,就算再如何得父親的心,也只能是個不上不了臺面的妾室,而妾室,最是令人所鄙夷。
望見主子落寞的背影,小若急忙給他打著手語,隨后便無可奈何的跑開去追主子。
在清風觀的三日里,若說沒有桃花林的這場小插曲,賀妍還是很盡興的,三日過后回府,可秦家依舊沒有消息來,這可急壞了賀老夫人。
這不,眼見都第四日了,賀老夫人早膳都沒有胃口,賀蘭希也是早早的來了寒山居,詢問秦家究竟是何情況。
端坐在高堂上的賀老夫人也是頭疼的很,“這個秦子鈺,此時還不來消息,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堂下的賀蘭希也是萬分焦急,生怕此事有變,目露擔憂的望向祖母,“祖母,秦家該不會,變卦了吧?”
“他敢!”賀老夫人陡然一拍扶手,雙眸透出極致的冰冷,咬牙切齒的道:“若是他秦家敢不義,那就莫怪老身不仁,將他秦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抖出來!”
聞言,旁邊的賀妍倏然雙眸一亮,不過仍像什么事情都沒聽到般的喝茶吃點心,今兒個來是為了知道秦子鈺究竟是何打算,不過,若能探聽到秦家的把柄,也是賺到了。
現在想想,能夠大權在握的人,手上沒幾個是干凈的,事情如何解讀,全看有心之人要怎么做了。
吃著綠豆糕,賀妍笑瞇瞇的湊了過去,“祖母,您別憂心,保不準表哥已在家準備了婚事呢?”
婚事一天不定下來,賀蘭希是坐立難安,眼下母親和妹妹關禁閉,也是著急上火,她得時刻操著心,只是,這婚事態度如何,終究是要看秦家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