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屋子,賀蘭希便攔住了賀妍的腳步,恭敬的對她屈身行禮。
見她行禮,賀妍有些慌張,連忙上前將她扶起,“姐姐這是作甚?當真是折煞妹妹了。”
面對賀妍的慌張,賀蘭希顯得彬彬有禮,嘆了口氣便開始搖頭,安心握著她的手掌,緩聲說道:“我知道,今日是委屈妹妹了,多謝妹妹的既往不咎,否則,今日祖母定然不會這般容易從輕處置。”
賀蘭希懂得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她萬分感謝賀妍,不管此事究竟與她有何關系,就沖著最后她肯開口幫母親與小妹開口解脫,她也得道一聲謝。
相對于賀妍的大事化了,對于母親的嫉妒,賀蘭希感到萬分的汗顏,但凡母親有一點的容人之量,也做不出今日這般事情來。
如此一想,賀蘭希心底越發覺得對不住賀妍,愧疚的握著她的雙手,“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該怎么謝你,以后在府里遇到什么麻煩你便跟我開口,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我姐妹無需客套。”
賀妍心中明白,賀蘭今日會與自己說這番,武威就是因為方才她為秦氏和賀蘭希說了幾句話,只有賀妍自己心底清楚,她這般做是另有深意。
笑瞇瞇回握著賀蘭希的手掌,“姐姐太過客氣了,母親是嫡母,此事若鬧大了與尚書府也無異,處事自然是要謹慎小心。”
有了這番話,賀蘭希便放心了。
這才是她來找賀蘭的真正用意所在,此事鬧大了與母親還有妹妹沒有任何的益處,唯有堵住賀妍的嘴,她方能放心。
“怪不得祖母時常夸贊妹妹你懂事,你這樣的貼心乖巧,廖姨娘當真是好福氣。”
說話之間,賀蘭希柔柔的眸光看向一旁的廖姨娘。
忽然被提到的廖姨娘,規矩的行禮,“大小姐說笑了。”
杜絕了口舌是非,賀蘭希和她們寒暄了兩句,便帶著丫頭走了,顯得步履匆匆,她要趕緊回去想法子怎么才能讓秦子鈺心甘情愿應下這門親事。
望著賀蘭希的匆匆步伐,廖姨娘深深嘆了口氣,“真是苦了大小姐了。”
挑眉望著母親臉上的惆悵,賀妍笑瞇瞇挽著娘親的手臂,“誰讓她攤上了那么一個娘親和妹妹呢?她不頭疼誰頭疼。”
女兒幸災樂禍的口吻,教廖姨娘嘆了嘆了口氣,手指沒好氣的戳向她的額頭,警惕的望向四周。
“你又忘了規矩,你要喚我姨娘。”
賀妍不樂意的噘著嘴,撒著嬌,“這里又沒外人,小若不會講話,倒是那個黃安,放心吧,他要是敢說出去,我一定割了他的舌頭。”
說話之間,賀妍佯裝狠厲,揮著手似是要砍人。
挑眉的動作很是可愛,教后面的墨熠看在眼里,深眸泛起層層笑意,握拳輕咳一聲,“奴才可不記得有得罪小姐,若砍了我的舌頭,我與小若皆不會說話,便沒人陪小姐你談天說地了。”
被抓包的賀妍臉色微紅,但很快又理直氣壯的掐著腰,“那又怎樣,我是小姐你是主子,不想聽我的話,大可以走啊。”
此話一出,賀妍的心底便有了些許的變化,在殿上恩濟觀主的那番話又浮上心頭,打量墨熠的眸光多了幾分的深沉。
驀然深沉的眸光,教墨熠心生警惕,態度自然的摸著下巴,“小姐這般認真的看著奴才,莫不是,看上奴才了?”
饒有趣味的問話,教賀妍一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怎么回答,雙眸直愣愣的盯著墨熠。
凝望著那張冷峻面容,賀妍的心底竟有了一絲異樣,喉頭一哽,握了握手掌,轉而挑起眉梢,看似輕佻的動作實則隱含著肅穆。
“我若說喜歡你,你便能留下?”
一本正經的回答,反倒是出乎墨熠意料之外,尤其是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深深撼動著她的心扉,到了嘴邊的否認,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如同觀主所說,他離宮多時,若再不回去,只恐朝中生變,待半個月之后賀啟雄回京,也是他該離去之時了。
只是,一想到他與賀妍僅有半月相處的時間,心底不免有些空落落的,好似丟失了珍寶般。
將他落寞的神色看在眼底,賀妍心底苦笑連連,她知道是自己強求了,她與他本不就是一個世界的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恢弘氣度便能看出,他的身份必定不凡。
故作輕松的攤開手掌,她粲然一笑,“逗你的,我堂堂尚書府的三小姐,怎會喜歡上你一個奴才。”
說話之間,賀妍俏皮的眨著眼皮,猛地湊近她,“我說,你該不會認真了吧?”
望著故作輕松的賀妍,墨熠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深深刺痛著他的心,眸光諱莫如深的覷著賀妍,“若身份不凡的人前來娶你,你可會應允?”
墨熠的不答反問,教賀妍陷入了沉思,眸光直視著他,“為何?”
廖姨娘感覺到兩人之間彌漫著奇異的氛圍,從見到黃安時,她便能感覺到此人身份不凡,只是女兒偏要將他留在身邊,她也不好說什么,不過,若是談及感情……
澄澈眸光望向兩人,“我還要誦經念佛,暫且回房了,你們兩個最好換個地方聊,此處可是老夫人的地方。”
手指指向身后的禪房,示意二人莫要被老夫人起了疑心,接著就帶著丫頭離開了。
待廖姨娘走了,墨韻熠熠生輝透著企圖的眸光凝望著賀妍,將自己心底的那份情意毫不保留的展現出來,“你以為如何?”
以他現在的身份自然不能娶她,但回了宮,他便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不會讓她深陷在后宅的爭斗之中,在他的羽翼之下,她會得到很好的保護。
“不如何。”賀妍直接回了三個字,惹來墨熠的疑惑。
“為什么?一個愛你的人,而且能夠讓你遠離賀府,你為何不愿?”墨熠實在是想不通賀妍的想法。
面對墨熠的質問,賀妍向前一步,眸光直視眼前的人,“達官顯貴固然是可攀的高枝,但與我而言,榮華富貴皆不足以打動我。”
“那你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