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羅秋容心中雀躍不已,“不過,那幅畫像對你們來說不是十分珍貴的么?”
“再珍貴也不過是一幅畫像而已,我母后那里還多得是呢!”三皇子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真?zhèn)叫人去取了。
不多大會,畫像取了過來,三皇子隨手便遞到羅秋容手上:“你再仔細(xì)看看,到底和他像不像!”
羅秋容徐徐展開,仔細(xì)看看畫像上的人兒,那精致的眉眼、那深刻的輪廓,真的和龍域平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有人兒脖子上那一串鑲嵌著紅寶石的項鏈,也和那天龍域平拿給她看的幾乎一模一樣。
她的手不由微微有些發(fā)抖。
“不知道,這個人和三皇子你們到底是何關(guān)系?”
“哦,這是我母后的同胞姐姐。”三皇子大大方方的告知,“原本我太外公便是天羅國的兵馬大元帥,但是三十多年前遭奸人陷害,太外公被皇帝下令處死,滿門抄斬。當(dāng)時我太外婆臨危不懼,一人獨(dú)自擋在門口,命外公帶著我母后還有大姨抓緊時間逃命。然而在官兵的重重追逼下,外公一個人帶著一雙女兒行動不便。因此在又一次遭到官兵追捕時,大姨毅然決然的讓外公帶走了我母后,自己卻被人活捉。只是她時年尚小,又是女眷,被捉后并沒處死,而是被送入教坊司,成了一名舞姬。后來,據(jù)說是被人當(dāng)做禮物送來你們這里,至于再后來如何,我們卻是不知道了。這也正是我們此次過來的目的之一。”
越聽他往后說,羅秋容便越是心驚。
天羅國的三十年內(nèi)亂,這個她是早有耳聞。
說的便是三十六年前,厲王造反,先是設(shè)計陷害天羅國努爾將軍通敵賣國,當(dāng)時的天羅皇帝老邁昏庸,竟然聽信讒言,當(dāng)即下令將努爾將軍一家滿門抄斬,可憐努爾一家滿門忠烈,最終死的死,逃的逃,飄零了足足二十年。
而自己最大的助力被自身剪除,天羅皇帝便真正是孤家寡人一個,厲王輕而易舉的便將他除掉了。
可是,除掉天羅皇帝后,厲王只登基當(dāng)了不到兩年的皇帝就被人趕下臺,只因天羅皇帝還有三個兒子,這三個兒子為保住父親留下的帝位,聯(lián)合各自母親部族的勢力抵擋厲王,這便消耗了五六年,最終還是因為厲王年老體衰支撐不住他的隊伍才最終土崩瓦解。
而等厲王過世后,本身就不怎么齊心的三兄弟又為了爭奪帝位開始互相陷害,一度將小小的國土一分為三。
最后,還是三兄弟中最勇猛的二皇子脫穎而出,將兩位兄弟打敗,最終奪得帝位。
不過,這也和他悄悄尋回了在外逃命的小努爾將軍一家、得到努爾將軍的全力支持脫不開關(guān)系。因此等登基之后,他便迎娶努爾將軍小女兒為后,生下了三皇子和五公主。
三十多年的故事,聽起來只有幾句話,但其中的血淚飄零卻不是他們區(qū)區(qū)幾個外人所能知曉的。
羅秋容握緊茶杯,勉強(qiáng)擠出一抹笑:“原來如此。不過,我記得一般別國送來美人,皇上都是要分給手下愛臣的。雖說已經(jīng)過去二十年,但想來她們的去處還是查得到的。”
“我們早已經(jīng)查到了,你們的皇帝并未將她送給別人,而是直接留在身邊了。只不過,她也只在你們這邊活了不到一年就被你們的皇后給害死了!”
三皇子的聲音陡的一沉,緊接著又聽到啪的一聲,酒水四濺。
羅秋容一驚,竟發(fā)現(xiàn)他因為氣憤,居然將酒杯給生生捏碎了!
碎片和著酒液飛濺,尖利的口子扎進(jìn)他手掌中,割出幾道或深或淺的痕跡。
羅秋容不由驚呼:“你流血了!”
忙不迭起身后退幾步,蘭兒等人也連忙上前將她護(hù)著,小心給她擦去臉上的酒漬和陶瓷碎片。
三皇子的人早一步上前,卻被三皇子推到一邊。
“羅小姐,畫像你應(yīng)該看得差不多了吧?”帶血的手掌伸到她面前,羅秋容又被嚇得后退兩步,趕緊別開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畫像送回。
三皇子接過去,命人小心卷好,這才頷首道:“今天和羅小姐共坐聊天,小王十分高興。不過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羅小姐你該回去了。”
“是啊,我是該走了。”羅秋容魂不守舍的點頭,趕緊轉(zhuǎn)身便走。
只是走了兩步,忽的又聽見背后的人道:“等回去了,可否麻煩你問一問平楊侯,當(dāng)初的運(yùn)城公主和你們的皇帝兄妹感情到底深到什么地步了?”
羅秋容腳步一頓,并不回首,只冷聲道:“長輩的事情,似乎不是我們小輩所能打聽的。”
三皇子一聲冷笑。“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