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龍域平的傷勢雖不致命,但好歹也差點傷及心脈,加之刀口很深,也流了不少血。
太醫(yī)費了足足半個時辰才給他止了血,便出來報了平安。只道現(xiàn)在情況無礙,只要好生修養(yǎng),過兩個月便沒事了。
“那本侯可以按時大婚嗎?”沒那個耐性聽完太醫(yī)的絮絮叨叨,龍域平只關心這個。
羅秋容臉都紅了,太后也輕咳兩聲,面色有些尷尬。唯有龍域平依然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太醫(yī),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
太醫(yī)不由清清嗓子:“侯爺您還年輕,身子骨正是極佳的時候,恢復力自是沒的說。只要您好生保養(yǎng),近日不要做任何過激的事情撕裂傷口,情緒也保持平和莫要激動,每日按時換藥,兩個月后的大婚必定沒問題。”
“那便行了,多謝王太醫(yī)。”龍域平這才露出一抹舒心的笑,但那出口的話簡直讓羅秋容羞得恨不能挖個地洞鉆出去!
既然人已經沒事,龍域平說什么也不肯再在皇宮多呆,死活也要帶著羅秋容出宮。
太后自然不舍。“阿平,你受了這么重的傷,又流了這么多血,乖乖在外祖母身邊養(yǎng)著不好么?外祖母擔心你。有外祖母照料著,你的傷才能好得更快不是?”
對此,龍域平只是報以一笑。“外祖母,不是孫兒不相信您,而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孫兒不止要保全自己,還要保全她。所以,這個后宮怕是不安全了。”
太后一滯,無力閉上眼。
“也罷。哀家是真的老了,許多事情哀家也插不上手了,你們要走就走吧!不過,就算回到自己府邸,也務必記得事事小心,千萬不可麻痹大意。”
“是,孫兒記住了,多謝外祖母。”
這邊羅秋容和龍域平雙雙離開東宮回去平楊侯府,太子也守在太子妃身邊,好容易等到她醒來,太子薄唇微掀:“終于醒了?”
太子妃眨眨眼,雙雙不由抹上腹部,眼眶頓時紅了。
“殿下,咱們的孩子……”
太子輕哧一聲。“孩子不是被你折騰掉的么?”
太子妃一怔。“殿下,這孩子分明就是被那個賤女人給故意撞掉的啊!臣妾嫁給您這么多年,好容易才懷上孩子,可誰知道……殿下,您一定要給臣妾做主、給咱們的孩子做主啊!”
“你別以為孤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算盤!”太子直接甩開她的手,“若不是你執(zhí)意要陷害于她,又怎會鬧出這等事?這便是你之前答應孤的一定會讓孤如愿么?你分明就是想置她于死地!愛妃呀愛妃,你的膽子可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還有,既然都已經懷有身孕,你卻渾然不知,還一心想著算計別人,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點正經事了?一天到晚都是算計算計,難怪老天爺都不開眼,不讓你保住這個孩子了!”
“殿下!”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太子妃的臉都白了,頓覺下面也一陣熱血洶涌,竟比方才動靜更大。
太子卻是不知不覺,又冷冷一笑:“罷了,事已至此,孤也不再說你什么。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孤也不和你多計較了。你自己好生養(yǎng)著吧,這東宮事務你暫時也處理不了了,孤便做主交還了母后,讓她代你管理一段時日。”
“那怎么行?”太子妃連忙搖頭,“母后一個人管理偌大一個后宮就已經夠辛苦了,要是再把東宮的事情也強加到她身上,那豈不是老累死她嗎?臣妾雖然身體虛弱,但也不至于不能理事,還請殿下--”
“孤都已經交付出去了,現(xiàn)在再去朝母后要回來像話嗎?”太子猛地一聲高喝,嚇得太子妃頓時噤聲。
太子長出口氣。“愛妃,孤知道你性子要強。可是現(xiàn)在不是要強的時候,當務之急你當是保養(yǎng)好身子才對。現(xiàn)在你只管放下一切,好生休養(yǎng)。等你好了,母后自然會將全力歸還于你。她堂堂一國之母,難道還會貪戀你這點小權柄不成?”
她害怕的不是皇后不歸還她權柄,而是怕他趁此機會背著她胡來啊!
太子妃心中大叫。
夫妻多年,她鬧到還不知道太子什么人嗎?只要他看中的東西,他想方設法都要得到。這些年自己暗地里使了不少絆子,才讓自己的許多敵人還未進來便折在了外頭。可是現(xiàn)在……
若是太子想要,以皇后對他的疼愛,難道還不會任他為所欲為?
而偏偏現(xiàn)在的自己根本就無力再去阻攔些什么。
不行!這個她絕對不能答應!
若是其他女人還好,她有的是辦法對付。可是這個羅秋容不同,今日一番計較,她安然無恙,反而是自己吃了大虧,可見這個女人心機之利害。要是她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又收服了皇后,再對太子曲意迎合,到時候這東宮之中還有她的一席之地嗎?
雖然貴為太傅之女,可是父親年事已高,近些年時常臥病不起,已經不常出門了。家中幾位兄長雖也頗有才華,但卻遠不及父親當年,想要擔當重任怕是難了。
因此,自己若是不能在父親過世之前站穩(wěn)腳跟,那她一輩子都完了!
想及此,太子妃眼睛一眨,兩顆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殿下,臣妾自知沒有保護好咱們的孩子,臣妾罪孽深重。您教訓的是,接下來臣妾會閉門思過,好好調養(yǎng)身體,順便也為咱們的孩子念經祈福,愿他在陰間也能有個好去處,早日投胎取個好人家。”
說起孩子,太子的神色總算是平和了許多。
太子妃見狀便又忙道:“只是,這些日子臣妾心中有所郁結,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臣妾有個不情之請,還請?zhí)幽柿顺兼!?
“什么?”太子眉梢一挑,放肆早料到她會這樣說。
太子妃趕緊便道:“臣妾要求也不高,只求殿下您以后每日都能來臣妾這邊坐一坐,和臣妾說說話,可好?”
說著,又垂下眼簾。
“臣妾知道,臣妾現(xiàn)在犯下了彌天大錯,本無顏面對殿下您。可是,若是你我夫妻失和,父皇母后知道了必定擔心。臣妾父親人在宮外,也一定不能安心養(yǎng)病。臣妾也是為了讓長輩寬心才不得不如此,還望殿下您成全。”
太子輕輕一笑。“也罷。橫豎孤不一樣每日都往你這里來么?那便以后照舊便是了。”
心中卻在腹誹:好一個太子妃,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忘拿她做太傅的父親來壓人,她還真以為他怕了那個老不死的不成?若是能把事情傳出去,把人給活活氣死了,那才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