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肖致遠笑著說道:“我可沒這么說,只不過這個時候牽扯進來的人,我覺得都要小心提防,蔡振榮這些年犯的事情,只要認真調(diào)查,我相信一定會有收獲,可偏偏這些人還要往上迎,難道還說明不了問題嗎?”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平山市局抓捕蔡振榮,可以說從一定程度上敲打了蔡振峰,而作為嘉恒集團的董事長,很清楚自己弟弟身上有多大問題,不得已他動用了自己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關(guān)系網(wǎng),試圖將自己的弟弟給撈出去。”朱浩軒面色有些嚴重,他現(xiàn)在還無法確認省廳的一把手,是不是和蔡家兄弟有牽扯。
面色凝重的肖致遠,雙手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著,道:“看來平山這邊發(fā)生的情況,我們有必要向田書記進行匯報,有些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咱們的管轄范圍,即便真的發(fā)現(xiàn)問題,也無權(quán)處理!
“我也是這個想法,目前省城能夠讓我相信的也就只有田書記!敝旌栖巵碚覍Ψ,就是為了要說這件事,省城那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給他們施加了壓力,而且省委副書記李正東更是用命令的口吻,讓自己配合省廳的行動。
遲疑了片刻,肖致遠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曹福海的電話,響了幾聲便傳來了對方的聲音,道:“肖書記,怎么這么晚了給我打電話?”
“田書記,實在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擾您休息,只是事發(fā)緊急,我不得不向你匯報。”肖致遠也知道這個點給對方打電話,確實有些不合適,只不過平山這邊現(xiàn)在壓力很大。
電話里傳來了一陣雜音,應(yīng)該是田福海從船上起來,片刻之后這才說道:“聽你的口氣,似乎出什么大事了?”
“平山公安局前段時間抓獲了一名嫌疑人,牽扯到幾年前的一個案子,具體的案情朱副廳長已經(jīng)發(fā)到了您的郵箱,您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邊看便聽我說!比绻@回在電話里再去介紹詳細的案情,顯然有些不妥,所以他在打電話的同時,讓朱浩軒給對方發(fā)送了一份郵件。
田福海緩了口氣,道:“你們說的是蔡振榮的那個案子吧,出什么事了你直接說,我一會再看具體的案情!
“省廳已經(jīng)安排劉廳長前來接手這個案子,不過平山市局和朱副廳長考慮到案件的性質(zhì),以及可能牽扯到的人,所以只是安排了省廳的人先休息,并沒有將人交給他們,不過省委劉書記剛剛也打來了電話,要求我們必須盡快將案件移交給省廳。”肖致遠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對方這么說,他也就將情況大致的說了出來。
聽到這番描述,田福海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道:“你們那邊現(xiàn)在調(diào)查進展到了什么地步?”
“蔡振榮牽扯到的事情有很多,部分案件已經(jīng)可以定性,但還有一部分比較重大的案件,缺少關(guān)鍵證據(jù),無法形成完整的證據(jù)鏈!毙ぶ逻h冷聲說道。
電話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田福海在猶豫,從對方剛才說的情況來看,的確是有不少人牽扯其中,就連省政法委書記,和省公安廳長都親自過問此事,之前劉正東可是找過他,而且說的就是關(guān)于平山的事情。
當時田福海并沒有意識到情況會有如此嚴重,現(xiàn)在看來劉正東可能早就意識到了平山那邊會給自己打電話,所以就來了個惡人先告狀。
“田書記,我知道省廳那邊的介入,完全是考慮到案情的重大,可是蔡振榮的代表律師今天送來了一份醫(yī)學鑒定書,上面顯示蔡振榮患有疾病,想要辦理取保候?qū)!毙ぶ逻h說出了一個剛剛被他遺漏的環(huán)節(jié)。
田福海倒是知道這個情況,道:“這個我知道,傍晚的時候劉書記找過我,也提到這個蔡振榮身患疾病,需要定時的接受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據(jù)我們連接,蔡振榮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現(xiàn)象,我們已經(jīng)安排人去核實這份醫(yī)學鑒定書的真?zhèn),只是我們擔心一旦省廳接手,會不會因為一番身患疾病,而將人暫時放出去的可能!毙ぶ逻h沒有明確自己到底懷疑哪一個人,但他的這番話倒也是有所指。
田福,F(xiàn)在很頭疼,其實在傍晚劉正東找他的時候,便已經(jīng)意識到了事情可能要比自己想象的嚴重很多,可他還是低估了蔡振峰想要撈人的決心,如今的云川正處在一個穩(wěn)步發(fā)展的階段,真要因為這件事而牽扯出一大批人,指不定又要讓云川倒退十年。
要知道,從十年前的那件事之后,云川一直都處在恢復(fù)的狀態(tài)的當中,也可以說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如今的樣子,盡管還落后于其他身份,但好歹將特困地區(qū)的頭銜給摘掉了。
田福海作為省委書記,需要考慮的問題很多,也要更全面,沉默了片刻,他在電話里說道:“案子繼續(xù)由你們調(diào)查,我會親自給劉書記打電話,但是其他事情你們盡可能的不要參與,牽扯到省里任何人,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沒問題田書記,我們這邊一定會積極的向你匯報情況。”得到了對方的支持,肖致遠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至于對方口中的那些不該他們管的事情,他們自然也不回去理會,只要不影響他辦案,其他一切都好說。
就在肖致遠他們向省城尋求幫助的時候,被安排在了市局招待所內(nèi)的劉振,還是第一次住這樣環(huán)境的賓館,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可是他也知道這次來的目的。
“劉書記,我人已經(jīng)到了平山,不過卻沒有見到蔡振榮,我懷疑外面?zhèn)髌缴绞芯謱θ耸褂帽┝,并且屈打成招,?yīng)該是真的,否則我提出要見人之后,他們百般阻擾!眲⒄褚仓,這個時候他要和這位副書記站在一條線上。
接到電話的劉正東,此刻半點睡意都沒有,他心里很不踏實,雖然已經(jīng)給平山那邊打了電話,可縣官不如現(xiàn)管,那邊真要不執(zhí)行自己還一點辦法沒有,所以他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省廳那邊將人帶回來,又或者是蔡振榮能夠懂事一點。
狠狠的將手中的香煙掐滅,劉正東低聲說道:“我已經(jīng)給平山那邊打過電話了,朱浩軒也答應(yīng)我將人交給你們省廳!
“可是他們并沒有這么做,我懷疑他們采取了異地審訊的方法,蔡振榮根本就不在平山。”劉振也是剛剛那么一瞬間,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么平山這邊百般阻擾自己和蔡振榮見面。
劉振可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在朱浩軒的面前,作為曹美玲背后的那個男人,也是嘉恒山莊以及嘉恒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這些年他一直都在為嘉恒集團保駕護航,而嘉恒集團則是給他提供了更多的資源。
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蔡振榮可能會知道自己大哥背后有人,可具體是誰肯定不會知道,這一點他很自信。
劉正東聽到對方的這個想法,頓時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這么做就是故意拖延時間,好讓另一邊的審訊能夠順利進行,甚至是讓他們找到更多的證據(jù)?”
“沒錯,我了解這個朱浩軒,類似這樣的事情他在以前的地方?jīng)]少做,現(xiàn)在看來我們還是要栽強勢一點,否則只會越來越被動。”劉振可不想平山這邊真的從蔡振榮身上查出點什么。
劉正東長舒了一口氣,道:“眼下正是你人生的有一個十字路口,選對了你前面的路也將更加好走,可一旦選錯了,那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劉振怎么可能不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眼下省里就要討論干部任免的問題,而自己也在提名之內(nèi),這也是劉正東一手極力推薦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因為蔡振榮的事情牽扯太深,那這個提名都不同省里否決,他自己估計都得給自己否決。
“我明白劉書記的意思了,我會做出爭取的選擇。”劉振的心里很清楚,對方最后那一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告訴自己要做出合理的選擇,切不能因小失大。
劉正東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也漸漸的恢復(fù)了平靜,道:“千萬不要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打完電話的劉振,看了看手機,隨后一臉疲憊的坐在沙發(fā)上,眼下正是自己勝任副省長最關(guān)鍵的時候,而且從目前他了解下來的情況,以及背后有劉正東的操作,這一切看似簡單,但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誰又能保證一定就成。
劉振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再去和平山市局要人,否則就會讓人產(chǎn)生懷疑,在他心目中,無論是朱浩軒,還是如今平山市局的一把手,都有過人的頭腦,想要不引起他們的懷疑,現(xiàn)在就只能好好的休息。
“記住一點,凡事不要總是喜歡出頭,你過去本身就已經(jīng)說明了立場,其他的事情參與越多,對你也就越不利!眲⒄龞|面色有些憔悴,顯然他對于平山的事情也有些無能為力。